《新女驸马之迷梦》猿飞

2、身世卷二

　　二、
　　“圣旨到，驸马冯绍民接旨。”
　　大太监尖利的嗓音从院中传来。冯素贞一惊，惊惧过后出现的倦意也就消得没影。她瞧了眼天香，看她兀自安眠，心中安稳两分。冯素贞伸手替天香捻了捻被角，又整理了下衣衫，开门接旨，“臣冯绍民接旨。”
　　“宣驸马冯绍民即刻入宫觐见。”
　　来宣旨的是新晋的太监总管李公公，他扬了扬拂尘，对冯素贞道，“驸马爷，还请快些随奴才进宫，可莫要让陛下久等了。”
　　冯素贞回头看了眼天香闺房紧闭的门，又见桃儿引着两个太医往这边来，言到领旨谢恩。她对桃儿并老太医交代了几句，又问了一句刘倩情况，得知已有太医过去，便颔了颔首，对太医道一声拜托。李公公瞧着，想起自己出来前皇帝那明显不悦的神色，开口打断他们，“皇上听闻公主受伤，甚是挂念，将整个太医院都打发了过来。驸马爷莫要担心，还请快些与奴才进宫，莫要再惹皇上不开心。”
　　冯素贞敏锐地察觉到李公公言中的那个又。她知道李公公是在暗中提点自己，便道了句谢，急匆匆跟着他往宫内走。

　　是已亥时。人眠鸟静。除了路上迎面遇上的一队禁卫军，再无人声。冯素贞偶尔抬头，见巨大的宫殿隐藏在黑暗中，仿佛蛰伏的巨兽，不知何时便要醒觉。
　　两人行至殿前，李公公替她开门，就像极了巨兽开口，只等着她往里走。冯素贞凝了凝心神，抬脚迈进。李公公没有跟进来，只在她进屋后从外面关上了门。冯素贞心头一跳，但从前亦有皇帝只与自己密谈的经历，便劝慰自己皇帝或许有秘事相商。她唤了句父皇，见没有人应，硬着头皮继续往内殿走。一直走到最内间，才见皇帝坐在桌前。冯素贞看到桌面上摆着两个泥人，又见那两个泥人隐约被捏成自己与天香的模样，心中一惊，忙跪下身来。“儿臣拜见父皇。”
　　老皇帝仿佛是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神来，他摆弄了一下桌上的泥人，慢悠悠地开口，“民儿啊，你可知罪。”
　　冯素贞脑中警铃大作，但又不知皇帝所指何事，只好维持跪拜姿势，道，“儿臣知罪。”
　　老皇帝瞥一眼跪在地上的冯素贞，停了两个呼吸，悠悠叹了口气，道，“你的能力，你的智慧，朕都知晓。你对江山社稷之功，朕亦明白。只是，你不该骗朕，更不该骗香儿。”
　　冯素贞陡然失色。她深吸口气，俯倒在地，道，“罪女冯素贞，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站起身来，他的身子已经不太爽利，如今没有人扶，便走得有些颤颤巍巍。他缓缓踱步，绕冯素贞走了一圈，才继续说，“香儿应该有一个好驸马，一个文韬武略旷古烁今的驸马，但不该是个女人。”
　　冯素贞不敢起身，她将自己的头埋得更低，喃喃道，“是我对不起公主。请皇上责罚。”
　　老皇帝踱回桌前坐下，他将象征冯绍民的泥人捏在掌中反复摩挲，沉默半晌，才说到，“你的老父，朕会叫人替你照顾，保他晚年无虞。”
　　冯素贞叩首，她的额头撞在金砖上，磕出一块红印。老皇帝看着，又问，“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冯素贞思咐，现在欲仙已死，太子归朝，皇帝也摘下戴了几年的昏聩面具，想来日后朝中再无奸人乱朝，也没什么值得她担心。若说私事，皇帝说会替她照拂老父，李兆廷已明言会与刘倩鸳鸯双飞，梅竹也在自己让她离去时说明有自保之法。如此想来，她身边若有什么对不起放不下的，就只剩了被自己瞒骗至今的天香公主、先前替自己挡了一掌，现下生死不明的刘倩，和刚在公主府行凶的五大护法。冯素贞定了定神，依次言到，“陛下大恩，罪女没齿难忘。我自知愧对公主，本不配再在此处提起她的名讳。只是适才欲仙帮的五大护法攻入公主府，伤了她，还请皇上多拘她几日，在五大护法落网前，万不要让她贸然出府去。五大护法蔑视皇威，也请皇上尽快派人捉拿。还有礼部侍郎李兆廷李大人的夫人为了救罪女，也是受了重伤，还请陛下施恩，赐她些上等灵药。”
　　“你倒是为别人考虑得周全。”老皇帝呵笑一声，“朕原以为你会替自己辩驳几句。以你对社稷的功劳，若你开口，朕自会好好考虑。”
　　冯素贞又叩首，道，“陛下仁慈，只是臣深知自己所犯重罪，即使皇上宽宏，也无颜面再苟活于世间。我假扮男子骗娶公主，若从此遁走草野，便是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公主待臣一片赤诚，臣自愧无颜求她谅解。只求身死之后，曝/尸于午门外，还公主清白名声。”
　　皇帝不言，他将泥人放回桌上，屈指敲了两下桌面，道，“这杯茶，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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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邀请我把文章转发去超话，正好趁此机会修一下前面。剧情应该不会有任何变动，大概就是让句子的可读性比原先稍微好一点，然后加一咪咪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