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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烧糊涂 ...

  •   快出梅苑了,虞洮扭头将宋珂放下来:

      “梅苑外头人多嘴杂,你既然还有力气说这些话,就自己走回去。”

      宋珂看着他紧抿成一条线的唇,一张俊脸绷得死紧,就像她平日做女红用绣花绷子绷出来的绣布,既好看又死板。

      忍不住继续逗他。

      “我也不想叫你为难,今晚我叫绿萼早点熄灯,也不要人守夜,你记得夜里来偏殿偷偷看看我。”

      “阿珂想你......”

      她眸含秋水,情意拳拳的邀请克己守礼的皇帝与她半夜私会。

      虞洮不搭理她,“好好治伤。”

      步伐匆匆,转身又深入梅苑——

      宋珂一步步独自走回到偏殿的时候,胸口的伤处是真的锥心的疼,她冷汗沿着额头滴下来,心里道:

      老祖宗说得真没错,这大概就叫害人害己。

      绿萼远远迎出来,搀住脚步虚浮的宋珂问道:“陛下呢?”

      “别管他了,你家娘子就快要疼死了。”

      太医署徐盛已经到了,查看了伤口,果然胸口的刀伤快要结痂,今日一摔又有了裂开的迹象。

      “宋娘子,你,唉......”徐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伤势反复很是伤身的,怎样也不应该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啊!”

      “徐大人,阿珂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宋珂披着外裳,靠在床帷上,苍白着一张脸苦笑。

      “唉。”

      徐盛叹一口气,“一会儿给娘子开一副消炎的方子,并着先前的药一同吃了。今天晚上也要注意些,可能会发温烧,往后再不可这样了。”

      “是,多谢徐大人。”

      宋珂弯了弯眼,顶着一张煞白的脸对着徐盛心虚的笑。

      宋珂方才摔得时候倒不觉得这么疼,如今大夫看了她的伤势说了严重性,宋珂才觉得真是太疼了。

      也顾不得许多,绿萼送走了徐盛,她便仰头倒在床上睡了。

      睡得混混沌沌地时候,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喊她,“阿珂,起来把药喝了!”

      她睡得睁不开眼,闭着眼迷糊中被人从床上扶起来,背后靠着软软乎乎的一团,药碗儿送到嘴边,耳边的声音小心翼翼而又温柔:

      “阿珂,张嘴。”

      药汤缓缓流进嘴里,宋珂别过脸,“...苦。”

      “乖,良药苦口,喝了药伤病才能好。”

      那声音在她耳畔温柔宽慰,宋珂头脑昏昏沉沉喝了药,一颗蜜糖被塞进嘴里,棉被拢在身上,炉子里熏得更暖了——

      宋珂发了整宿的温烧,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日光从窗帷照进来刺得睁不开眼,她嘴里尚且还留着点儿蜜糖的余味,浑身黏唧唧的出了一身的汗。

      “娘子,可算醒了。”

      绿萼听见屋里有了动静,便端着食盘走进来,“烧刚退,娘子先喝些粥垫垫,福禄去煎药去了,一会儿再把药喝了。”

      “嗯——”

      宋珂小脸皱着,闷声闷气的。

      她整个人被烧的晕晕乎乎,由着人将一勺一勺的白粥喂进嘴里,听着绿萼在耳畔絮叨:“昨天就不该跟毕家娘子冲突,抢什么梅枝,给她就是了,害得娘子烧成这样,还好今儿早上烧退了,伤口也不知会不会发炎.......”

      “别告诉姑母。”

      烧了一夜,宋珂嗓子喑哑。

      “知道娘子的心意,瞒着太后娘娘没让她知道呢。”

      又舀了一勺白粥,绿萼想起来什么道,“哦,娘子,你可还记得高总管认得那个干儿子,叫做元禄的一个小内官。”

      “嗯,他怎么了?”

      高泽是大内总管,事多繁杂,他干儿子元禄经常在旁边帮衬,宋珂去崇德殿送糕饼的时候见过几次,名字跟她这的小内官福禄就差一个字,因此记得。

      “昨儿夜里,说是高总管还记得娘子喝药怕苦,就托了元禄跑一趟,特送来了一盘蜜果子。”绿萼解释着,又叹道:“高总管真是八面玲珑,连娘子的喜好都记得一清二楚,怪不得能久居高位,在陛下近前伺候着。”

      宋珂推开又喂过来的一勺粥,“他一个人来的?”

      绿萼放下粥碗,点点头,“是啊。”

      “是么?”

      宋珂模糊记得昨夜好想听见虞洮的声音。

      绿萼是十分确信的口气,“真的!就元禄一个人,我亲眼瞧见的娘子还不信?再说了,大半夜的,高总管年纪不小了也熬不住啊,跑个腿儿的事叫元禄送来,难道娘子就不领高总管的情了么?”

      “自然领情,也不是因为这个.......”

      或许真是她烧迷糊记错了吧。

      宋珂叹了口气,喝完粥她感觉精神好些了,微微笑了笑道:“好了,快把药端来吧!”

      宣政殿上

      春节休沐日刚过,上朝第一日,工部尚书就在朝堂上将昨日陛下与群臣共商定的治水之策整理完毕,做出通报:

      “水利根本乃淤塞疏导,《礼记》有云,季春制约,雨不反泛滥之际,命司空修堤防,开通道路;兴修水利利于抗灾、利于兴农、利于万代。蒙陛下天恩特批修河款项,新建库区,种木固堤,现颁布方略如下,.......

      “......因地制宜,推行全朝,各地上报修河预案,即时兴工。”

      工部侍郎在殿上洋洋洒洒通读着。

      虞洮却不自觉出神,他想起两个时辰前——

      他承认自己确实口是心非,一整夜虞洮都闭着眼翻来覆去左右睡不着,子时过了才带着元禄到了长寿宫,那会儿已经是凌晨时分,夜深人静,偏殿里的灯火却还点着。

      在长寿宫门口徘徊了半晌,他实在担忧她的伤势,便独自候在门外,命元禄悄悄进去瞧一眼。

      元禄身手敏捷,蹿进夜色里都看不见生硬,他摸出来的时候急咧咧得向虞洮禀告:

      “陛下,宋三娘子似是还发起了温烧。”

      “她身边人还在伺候着?”

      “奴才扒着窗沿瞧了一瞧,宋娘子的贴身侍女趴在床沿上累得睡着了,睡得很沉,奴才就凑到近前仔细看了看,宋娘子烧得都说胡话了,说什么‘怕苦,不喝药,不喝药’。”

      元禄说着眯起眼儿,心里强忍着笑。

      干爹同他说过,往后但凡宫里有与宋小娘子相关的事都得小心谨慎,办得妥当周全些。因为,皇宫里真正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人,而皇上心上有的人才能被称为主子。比如太后,比如这位宋小娘子。

      只看一眼......

      真的就只去看她最后一眼。

      ——这是虞洮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

      当进到殿中时,她身上熟悉的零陵香的味道从炉中飘出来,虞洮脚步放轻来到床前,他想起来阿珂之前曾随口同他说过:

      “绿萼这丫头,心中装不下事儿,所以每次睡着了就跟死猪一样沉,天雷打下来都叫不醒。”

      那时,她笑得眼睛弯弯像月亮,说起绿萼的趣事心情十分愉悦,而如今却因为他,失去了所有活力,只得沉沉躺在床上。

      元禄轻手轻脚把绿萼移到外面胡床上躺着,只留下虞洮在屋内。

      “阿珂,醒醒,朕来了。”

      他凑到她耳畔轻声唤她。

      宋珂迷蒙这双眼,嘴里嘟嘟囔囔道:“你?你怎么来了?”说着,还抬起手来捏虞洮的脸,“哦,我知道了,这是梦啊!”

      她顶着一张发烧烧红得病态的脸,笑了两声:“是梦,是梦!”

      “阿珂,你烧糊涂了。”

      “你才烧糊涂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喜欢我了!”

      她抬手抚上他的眉眼,虞洮修长的眼睫闪烁着,在她指腹上摩挲,宋珂瞪圆大眼凑近,煞有其事一脸认真的对上男人的星眸。

      仔细端详,忽而她绽开笑颜,“你看,这里面有我!”

      虞洮喉结滚动,摘下她不安分的手,冷峻深邃渐渐融化为柔情:

      “是么,被你发现了。”

      宋珂的眸子仿佛被璀璨星光顷刻点亮,“看,我说的没错吧!”

      她笑了几声,又直委屈得撇嘴,明眸泛起泪光,“可你还是不要我!负心汉!负心汉!”

      又抬手,软绵绵得打他胸口。

      虞洮一把握住柔荑,眸中染上层层氤氲的欲,薄唇微启他道:

      “是,朕是负心汉。”

      “咦?你居然还承认了?”

      宋珂被烧得晕乎乎的又哭又笑,因发烧而滚烫的唇瓣如夏日枝头饱满的红石榴花,在他心上开开合合,“承认了有错误,那知错就要改,要改知道么?”

      虞洮眼眸深邃,倾身凑近,“嗯,朕知道。”

      “乖~”

      他凑得紧了,宋珂一个得意,就顺手把他头上簪发的青簪拔下来,墨发披散,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室内地暖温度升高,暧昧的气氛更甚。

      宋珂懵懵懂懂的眼神勾着他,“你干嘛啊?”

      他眼前的就是心上人,是绯红的脸,是粉嫩的唇,喉头一滚他声音低沉道:

      “朕来改错。”

      俯下身,他动情含住那朵红石榴花,一下一下品着,温柔吮吸,如对待绝世珍宝,轻缓珍惜。

      “唔。”

      宋珂仍被烧得迷糊,只觉得唇上贴上一片清凉,手附上他胸前,还未使力,又泄下劲来。

      渐渐的,他轻缓的动作夹杂了些许急躁,微冷的舌滑入她口中,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两人唇齿间香津漫布,他愈发食不知髓,咬着她的嘴唇不放。

      一阵天旋地转,虞洮翻身将她压在软烘烘的榻上。

      他动作笨拙,棉被掀起,宋珂薄衫的前襟被磨蹭开来。寒冬的凉意朝她脖子里钻,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察觉到怀中人的一激灵,虞洮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向来沉静的眼眸中泛着潋滟波光,精致如玉雕般的面庞也染上绯云,粗粗低喘着。

      他感觉自己如一块被放在火上炙烤过的沸石,紧搂着心上人,胸口酸胀的要命。

      瞧着怀中人儿,面上还透着酡红,一双眼儿水盈盈的,眨着稚童似的眼神打量他。粉丝裙衫领口被挣开,露出白嫩嫩,香馥馥的玉肩,勾人却不自知。

      宋珂声音软糯的似一只猫儿,双手搂在他腰/侧,舔舔唇,睁着大眼睛懵懵懂懂的开口道:

      “我好渴,我想喝水。”

      虞洮头埋在他颈窝处轻笑出声:.....真是煞风景呐!

      他的下巴终于从她颈窝处下来,笑傲风月般看向宋珂,玉雕似的面容妖艳惑人:

      “好——”

      谁也没见到这一刻的虞洮,他笑爽朗明澈,这位掌握着澧朝生杀大权的少年君王,此刻边笑边在她面上轻蹭,眼中柔情蜜意,细密的吻落在她的杏眼,黛眉,长睫,最后停在朱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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