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宇蜉游录·焉织（魔君囚在我身体里的日子）》聿珂

19、作伥7

　　尺琮抱着尺焉御剑飞回蓝月谷，尺怀谷正在漱玉堂来回踱步。尺琮抱着尺焉进来，喊了声“爹！”
　　尺怀谷一怔，认出他的剑。
　　“阿焉呢？”尺怀谷回过头来望着他怀里的蓝衣女子表情复杂。
　　“她晕过去了。”尺琮低头道。
　　尺怀谷上前，掀开尺焉的面纱，探了一下鼻息。
　　“到西院再说！”
　　父子俩往西院御剑而去。

　　栖霞阁灯火通明，阿梓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见一身女装的尺焉昏睡在尺琮怀里，惊得张大嘴巴。连行礼都差点忘了，“见过谷主和二公子”。然后迎上去。
　　“三公子怎么啦？又受伤了吗？”阿梓凑到尺焉身旁关切地问道，眼睛偷偷地向上瞄，观察尺琮的表情，隔着面罩，尺琮双眼看不出来与平常不同的神色。
　　尺琮不言语，把他抱进去放在榻上，垂手立在一旁，过了一会，才想起卸下自己的面罩。尺怀谷坐在榻边，给尺焉把脉。阿梓打来一盆热水，拧着毛巾。
　　尺怀谷把尺焉的手放回去，“并无大碍，就是受到了惊吓。”说罢起身腾出位置给阿梓。
　　阿梓给尺焉擦脸，脂粉灰土慢慢擦净，接着卸下头饰，解散头发。
　　尺怀谷往房外走，“阿琮，你说说你们都遇到什么了。”尺琮跟在父亲身后走了两步，回头又看了尺焉一眼，道：“父亲，我有惑...”。尺怀谷略顿了一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随我来。”
　　阿梓看着他们父子俩出去后，便把房门关起闩上。一边擦洗一边絮叨：“小公子，你这下可好了，彻底暴露了。我就替你巡了两天店，一不在你跟前，你就放飞自我了。看要怎么跟梭婆婆交待。”

　　尺怀谷一直把尺琮引到修真阁的恋芳斋，点上灯。父子俩面对面坐在几桌边上莆团上。
　　“阿琮，你先说说你们今天遇到的事情。”
　　尺琮把从蓝月谷乔装离开，到花月楼探听消息，尺焉假扮春绫接近朱公子，随朱公子到八望山地下溶洞，惊现献祭头颅和心脏的邪法阵，鬼面人突然出现拍死朱公子，接着又袭击尺焉最终被冰火击退。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末了，尺琮问：“阿焉究竟为何物？为何需羽丝胄护体？为何特招邪祟？又为何雌雄莫辨...”尺琮双眼直视着父亲。
　　尺怀谷捋着胡子，点了一下头：“我儿长大了，会思考了！阿焉一直是阿焉，她没有变。你母亲生下的是龙凤胎。但是活下来的不是龙，是凤。为了耐活，才一直把她当男子养。”
　　“至于她必须要穿羽丝胄护体，因为她确是被邪祟入侵，我亦没法一下子驱除，只能先控制住，待时机成熟再除之。”尺怀谷悠悠道。
　　“父亲，物以类聚，阿焉身上的魔气正是她吸引邪祟的根源吧？！”
　　“可以这么说！”
　　“若一直靠压制，倘若有一天压制不住，其身必招反噬，阿焉会魔化的。”
　　尺怀谷嗖地站了起来，“我不会让这一天发生的！”
　　“父亲，我遍读了羲和的典籍，不管是凡人还是修仙之人沾染了魔，要么将魔杀之驱之，要么为其所杀或为其所役，绝无相安无事，长期共存的可能！ 羲和之道，遇附魔之人，除之驱之，若无法驱除，则宁可玉碎，不为瓦存，以绝后患。”
　　“羲和上尊，就是这样教导我儿的？！”尺怀谷捶胸顿足。
　　“父亲息怒！”
　　“若阿焉的魔气无法驱除，你是不是要替天行道，将她玉碎？！”
　　“阿焉与我血脉亲情，我自是不忍。天圆地方，皆有规矩，万事万物，皆有其道。尚有逾越，偏离本身轨迹，不加制止，必乱大局。羲和要义，斩妖除魔，护卫苍生！”
　　“阿琮，你可记得你也是蓝月子弟，堂堂蓝月二公子，你又可记得蓝月的要义？谦爱自律，泽福苍生，守天下神器！ 你以为我们只守神器吗？你可知我们的地宫里有多少令人闻风丧胆的邪器？正邪神魔都是相对的，只看你站的角度。若要苍生百姓安宁，不是魔彻底灭了，只剩正神，百姓就能安宁。安宁是一种正邪相当，势均力敌的状态，百姓才不会受折腾！”
　　“父亲教诲的是”尺琮站起来行礼道。
　　“阿琮，守好阿焉，就是守住了苍生。阿焉身上的魔气迟早会除掉的。我与你梭婆婆正着手制作蓝冰羽丝胄，若能成功，有望将魔气结成珠取出体外，届时我们把魔珠守于地宫即可，阿焉便可做正常人。”
　　“还有，尺焉女儿身这件事，你不必明言于众，你兄姐已知道。亦不用跟阿焉明示，你待她若往常一样即可。阿焉命苦，若是魔珠不结，魔气不除，不用你们羲和大义出手，她亦未必活得过二十岁。若人生如此短，还是让她快活些好”尺怀谷眼睛混浊起来。
　　“是，父亲。孩儿明白”
　　尺怀谷欣慰地点点头。
　　“八望山那个溶洞，我还得亲自查看一番，看看那鬼面人是何来头。”
　　“父亲，我出洞后已下了结界，洞内会维持原样。我们可以明天带上阿焉再去一趟。”
　　“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