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折耳根

42、表白的信

　　午夜的寒风还是有一些冷，小麦拉着S君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把他带到书房。
　　小麦从小就很喜欢星星，所以她在书房的天花板，装了星空，躺在书房的懒人沙发上，就能像小时候躺在屋顶一样，放眼望去就是无尽的繁星闪烁。她把星空打开，牵着S君的手，一起躺在懒人沙发上。
　　她盯着S君看了良久，好像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她说：“你上次不是问我，那天为什么会在沙发上哭的那么厉害么？其实我在那天下午见到你之前，我是一个哭不出眼泪的人。自从我爸去世以后，医生说我患上了一种叫“心因性泪腺阻塞”的心理疾病，任凭我如何伤心，如何声嘶力竭，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可能是我眼泪哭干了吧。直到那天下午，我看到草地上无忧无虑，灿烂阳光的你，和你能融化一切的笑容，我发现自己眼眶湿润了，那天我又能流泪了。这么多年，哭不出来的眼泪，在那一天都想补回来。
　　她说完，S君把她拉进了一些，搂在怀里：“我居然成了让你哭的人，可是我想让你笑。”
　　小麦把自己这段时间收集的S君的消息、杂志、海报都给他看了一遍，把一封长长的信给S君，这是小麦得知飞机失联后，写给S君的信。递给他，跟他说回家再看。
　　S君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跟他说：“今天在飞机上，我以为我要死了，那时候我特别想你，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为什么没有跟你说：木小麦，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单纯，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认真工作的背影，喜欢你害羞脸红的模样，喜欢你的一切，无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我脑子里都是你，眼睛里也全是你。
　　我现在认真地告诉：木小麦，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说完，S君的脸上都是泪。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死关头惦记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现在在他身边的木小麦，就是他最惦记的那个。
　　小麦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不知道原来被表白是如此的幸福和感动，她也是泪流满面。她起身捧起S君的脸，抹干他脸上的眼泪，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把他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地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他俩相互依偎着，说着过去的事情。小麦给S君讲她小时候的大黄的事情，S君给小麦讲自己小时候因为家里不给买钢琴绝食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小麦发现S君睡着了，安静地躺在小麦身边，靠着她肩膀。估计这一天他都没合过眼，着实是累了。
　　小麦拉上被子给他盖上，小声地对着睡着的S君说：“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小麦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让她靠着，自己也睡着了。
　　早晨阳光照进书房，有几缕透过窗帘的微光，刚好洒在S君的脸上，把他长长的睫毛照的很好看。他睡的很沉，呼吸平缓，表情平和。
　　小麦从高中起每天都6点半起来，先是背单词，上大学后是练游泳，生物钟早就锁定，她醒来看到身边，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这个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人，她的初恋，感觉自己很幸福。她又偷偷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起床看书。
　　大概7点多，S君醒了。阳光有一些刺眼，他环顾四周，看到书桌前小麦的背影，听到偶尔翻书的声音，感觉心里很踏实。他又闭着眼睛享受起洒在脸上的阳光，面带微笑，觉得很满足，很幸福。他好像从来没有睡的那么安稳过。他轻轻地站起，蹑手蹑脚地走到小麦身后，从后面连同椅背一起环抱住小麦，吻了下她的头顶，把下巴搁她脑袋上问：“每天都那么早起看书吗？”
　　S君的声音慵懒温柔，小麦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心跳，就在他刚才的一吻，她的心脏又怦怦乱撞起来，头都不敢回，一个句子说得前所未有的支离破碎：“嗯，我习惯了，生物钟，到点就醒来，看看书。你不多睡一会儿吗？”
　　S君看她可爱的样子，打趣地说道：“我以为你们天才都不用那么刻苦呢。”
　　小麦：“我跟大部分天才不太一样，我没有那么聪明，所以要更刻苦一些。”
　　S君一动不动地这么抱着小麦，半天不吱声。小麦把手伏在S君的手背上，问：“你在想什么呢？”
　　S君像是没睡醒，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说：“想你。”
　　小麦一头雾水，我不就在这里么？
　　S君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疑惑，继续说：“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就算是这么抱着你，也想你，就是控制不住地想你。”说着问了一句：“小麦，你想我么？”
　　小麦仰起头，从下面注视着S君的脸，他的眼神干净得像是一股清泉，纯天然，不曾被污染。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世态的喧嚣，只是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成像。小麦坚定地回答了一句：“想！”
　　S君的双唇落在小麦的额头上，久久不挪开。而小麦闭着眼睛，让这一刻的温柔慢慢治愈昨天的恐惧。
　　S君拿出手机来看，才发现没电了，应该昨天就没电了。充上电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及短信，他跟助理说了一声：“今天想休息，不工作了。”然后又把手机扔回桌上。
　　他本来想趁着小麦看书的时间，给她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饭，结果发现她家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连个鸡蛋也没有。S君只能从厨房移步到客厅，躺沙发上又睡了。
　　大概8点半，小麦要收拾出门上班了，问S君：“这几天项目到了关键时段，我得在公司盯着，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S君：“我回自己家吧，你忙你的。”
　　收拾好的小麦走在前面，S君走在她后面。快走到门口时，S君叫了一声：“木小麦”
　　小麦回头时，一把被他拉进怀里：“抱一下，加油！”
　　猝不及防的拥抱让小麦有点害羞，脸都红了。头也不敢抬，小声说了一句：“一起加油。”
　　车上S君突然很认真地对小麦说：“那天宴会上那个穿着很得体，你笑得很假的那个男人，你离他远点。”
　　小麦噗嗤就笑了：“你居然能看出来我笑得很假。”
　　S君又申明了一下：“离他远点。”
　　小麦：“知道啦，本来跟他也不熟悉。”
　　小麦把S君送回家就去公司了。车还没开到公司呢，接到许成业电话：“木小麦，什么情况，你跟S君是几个意思？不是，你自己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劝你远离娱乐圈的？”
　　小麦没想到S君那么快就跟许成业说了，小麦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件事。
　　许成业：“咱们理智一点，虽然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本来对名利、荣誉这些身外之物应该很看淡，但是回到现实，如果S君在你们二十二三岁就宣布女友，对他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影响。”
　　小麦：“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要劝我跟他分开？”
　　许成业：“我不是劝你们分开，是劝你们不要公开。”
　　小麦一头雾水：“我不太赞同你的想法，不公开一方面是欺骗了观众，欺骗了喜欢他的影迷，另一方面则是对他生活的不尊重。”
　　又补充了一句：“对我来说，我倒是希望不公开，毕竟明星的女朋友，感觉也挺危险的。”
　　许成业：“你这点提醒我了，S君不在乎自己的名利，总得考虑当事人你的立场吧。我知道怎么劝他了。”
　　自从上一部电视剧火了之后，许成业收购了S君所在的经纪公司，现在公司越做越大，除了拍电视剧，还有明星经纪与孵化，彻底进军娱乐圈了。
　　许成业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我看你也没什么时间谈恋爱，狗仔队也逮不着你们。”
　　S君到家躺沙发上，迫不及待地打开木小麦昨天写的情书。
　　“写一封寄不出去的信，心情很沉重。说起来很心酸，我甚至连称呼都不知道写什么。
　　我只是想记录一下我的“初恋“，告诉你我喜欢你。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儿，她很幸运，从小有一条叫“大黄”的狗陪她长大，每天陪她在乡间田野奔跑，陪她上山下地，送她上学，陪她写作业，成为她最好的朋友，让她的童年无忧无虑。后来，小女孩儿不小心哭干了自己的眼泪，成为一个看起来不会伤心的人。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儿。是你，阳光下灿烂的笑容，微风里温柔的眼神，重新感动了我，让我再次感受到了眼泪的温度。我很奇怪，明明很想看到你，明明每次看到你都心跳加速，但是在你面前却总是装作一副跟你不熟悉，不想跟你说话的模样。那次看你在花田里的戏，看你牵着别的女孩儿，假装拥吻，我告诉自己那都是在演戏，但我还是在路边哭了好久。后来跟你说了再见后，每次想联系你，想听你声音的时，我就麻痹自己，说“你不属于我的世界”。我给自己创造的那个没有你的世界，是那样空空荡荡，没有生机。说来也好笑，没有初恋，先失恋了。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我连一声体面的再见都没有勇气跟你说，还是通过另外一个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把你从我的世界里赶走。我怎么那么狠心呢，对你，对自己。
　　如果你能听得见，我要跟你说，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喜欢你，不管你是演员、是明星、是丑八怪、还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我就是喜欢你。
　　如果能回到那个晚上，我一定不会跟你说再见，如果能回到宴会厅，我一定告诉你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如果有来生，让我们找一个风和日丽，青草芳香的时节相遇，让我有机会把没有说给你听的话告诉你：我喜欢你。
　　原来表白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如果有可能，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信号，比如做一颗特别的星星，陪我走夜路，让我抬头就能看到你。
　　对不起，我喜欢你。”
　　S君看完信后，泪水打湿了信纸，他不知道，原来小麦的爱，跟他一样热烈。
　　后来S君跟许成业达成的共同认识是：“不公布恋情，但是不要刻意塑造他单身的形象，他有一天是要结婚的。”
　　木小麦依旧那么忙，但是她微小的改变，公司的同事有目共睹，她刚到公司就跟梁唅说：“我好像恋爱了，但是还不能说跟谁恋爱。”
　　梁唅作为一个快生了、孕傻的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S君，从上次在医院里遇到他，他和小麦之间的眼神，就知道会发生点什么。梁唅现在的心态，不管是什么人，还是什么神仙，先让木小麦谈一场恋爱就行，她全力支持。
　　小麦除了上班时候偶尔会傻笑，除了回复S君的短信时会变得温柔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她发现自己工作效率似乎还提高了一些，可能是因为心情好了吧。
　　下班她直接去了S君家，S君在家准备了火锅。刚进屋，迎接她的是S君大大的怀抱，等她洗完手，坐在S君对面时，S君很认真地拉起她的手，给她戴了一个玉镯子，一个镶嵌有玫瑰花瓣的玉镯子，特别好看，还很合小麦的手腕。他说：“这个是我外婆给我妈的，我妈希望我是个女孩儿，这样能把镯子传下去，但是是个男孩儿，就只能给儿媳妇了。”
　　小麦没说话，内心惊慌：这莫非是求婚？这也太快了吧。
　　S君接着说：镯子你就自己保管吧。
　　停了一会儿，S君接着说：“那个，我看了你写给我的信。”
　　小麦想起了里面非常赤裸裸的表白，不禁有点尴尬。确实是她昨天伤心欲绝的时候，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但是有点太露骨了，她脸红得不敢抬起来。S君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小麦仿佛要被他的深情吃掉。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抬起头，直视那双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S君，你听好了，这辈子都不要忘记，我，喜欢你！”
　　S君拉起她戴着镯子的手，吻了一下：“我也喜欢你！”。两个人的表白如此简洁低碳，不缠绵却也不失浪漫。
　　两人开始吃起了火锅。晚上S君给小麦用吉他演奏了自己的新歌，让她给改词，不得不说，小麦还挺有天赋的，词汇量和情感的丰富程度不在S君之下，小麦填的好几处词，听起来都比S君原来想的要经典。S君在练琴的时候，小麦就在旁边过项目方案，俩人不在一个频道，却一点也不违和。
　　周末S君在公司录通告，小麦加班为“创新盛世”做最后的梳理。他俩约在许成业的酒吧碰面。还是那个包间，小麦喜欢靠在窗台上看楼下过往的顾客，S君到时，小麦已经看了半小时了，一动不动。S君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是不是又发现了人生的多姿多彩。”
　　小麦转过身想说什么时，只见S君长长的睫毛，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心怦怦狂跳，背靠着窗台的她，没有任何退后的余地，眼看S君的睫毛快要碰到自己的睫毛时，她赶紧闭上了眼睛。接着感觉到有两片软软、薄薄的、温润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暖暖的，小麦浑身像被电了一样，靠在窗台上的胳膊一阵麻，没有一点力气。两个人就这样贴着，没有动，也没有分开地坚持了一会儿。她感觉到扶在她肩膀上的S君的手，也有一些发抖。
　　S君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慢才慢睁开眼，尽管包间里的灯光是昏暗的，但她相信，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肯定被S君看到了。她伸手抱住S君，害羞地脸埋进S君的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小声地说了一句：“麦芽糖的味道。”
　　S君在她耳边回了一句：“这也是我的初吻，从此我就是你的人了。”小麦感受到S君的心脏有力地撞击着，仿佛要把她紧贴的耳膜震破了，她笑了笑抬起头准备说点什么时，S君霸道地又把她的唇封住了。
　　接吻这件事，本身也不关乎会不会，关键在于愿意不愿意。虽然是初吻，S君蓄势待发的舌头，已经慢慢撬开小麦此刻无所适从的牙关，在她的口腔里搜寻者他想开辟的天地。小麦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要不是被S君紧紧地搂着，她估计早就瘫软在地。
　　最后，结束在他俩都尝到了一丝咸腥味儿的时候。S君稍微清醒一点后，用手翻开小麦的下唇，发现内壁破了，伤口很小，往外慢慢地渗着血。
　　他小心翼翼地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看着他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慌张，小麦忍不住笑出来，说：“没事儿，不疼。”
　　像是刚签订了什么合约，两个紧紧相拥的年轻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依恋，在此刻，仿佛世界上只存在两种人，怀里的对方，以及其他。
　　酒吧记录了人生的千姿百态。
　　创新组委会成立后，小麦的工作开展的就很顺利了，第一届“创新盛世”迎来了现场16个行业，40多种创新，最终认定可以申请专利的创新有39个，落地生产，商业化的创新有28个之多。这对于创新集团来说，比公司成立这么十多年来，全部的创新项目还多。虽然这是全行业的贡献，但是创新集团在整个事情里面树立了不可捍卫的地位。总工程师木小麦，成了公司的年度人物，全国杰出青年，年轻企业家。
　　有一天在家看电视的时候，她笑着对躺在她腿上看书的S君说：“你说我会不会死的很早啊，小小年纪如此多成就，常常会出现天妒英才的剧情。”
　　S君很不走心地说：“应该不会，我比较笨，咱俩综合一下，你就不算英才了。”
　　见小麦无言以对，S君接着说：“活那么长干嘛，我现在恨不得咱俩都六七十岁，白头到老”。
　　不得不说，这些电视里看到的时候觉得有点恶心的话，S君这么一说，好像听着也挺感动的，小麦继续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欲绝？”
　　S君：“应该会一阵子，我不确定啊，所以你千万不能死”。
　　他们俩这种对话，说上一天也不觉得无聊。
　　本来小麦觉得，三四个月的热恋期过后，双方能恢复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好像是时间越长，每次见面越难舍难分。
　　周五小麦去师母家，刚进门师母就发现了小麦的不一样，不仅仅是穿衣更甜美了，脸上还多了一些少女特有的气场，从神情上也看出了一些被爱供养的滋润。她有点纳闷儿地问小麦：“小麦，我怎么从郭夫人那听说，你跟郭俊说还不想谈恋爱。”
　　小麦一下就脸红了，有点害羞地跟师母说：“师母你看出来了？”
　　师母：“原来我们小麦真恋爱了啊？是跟郭俊吗？”
　　小麦：“不是不是，师母，我能不能先不说，现在还不太方便透露，等时机成熟了，我告诉你。”
　　师母：“还神神秘秘的啊，大概是什么样的人呢？”
　　小麦撒娇道：“师母，我以后告诉你，反正是好人就对了。”
　　她又补了一句：“对了，师母，替我保密哈，先不要告诉师父和一诺。”
　　师母：“知道啦，师母真替你开心。”
　　说着师母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张卡：“上周有个朋友给的两张彩妆的卡，我不经常化妆，用不上，你自己去专柜提点好的化妆品，约会的时候记得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
　　小麦搂一搂师母：“知道啦，谢谢师母。”
　　小麦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妈妈的话跟师母的差多：“妈，我找了个男朋友，他人很好，对我很好。”
　　小麦妈妈八卦的口气问：“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哪里人？多大年纪？身高、体重、长相？”
　　小麦：“妈，就是刚确定了关系，八字还没一撇呢，先不跟你说那么多了，等以后有机会了带给你看不就知道啦。”
　　小麦妈妈在那头高兴的合不拢嘴：“行行行，都听你的，你要对人家好点”。小麦不用想都知道妈妈要说啥，连连答应：“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