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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沙城】哲博之塔 ...

  •   二层虽然比一层小了不少,但墙上也绘着精美的壁画,四人赶忙上前围观,却发现壁画中记述的事件比一层还要诡异离奇。
      它讲述的,是一位神人的降生。

      壁画最右侧画的是一处高台之上的宫殿,与之前那岜一行在祠堂看到的很是相似。
      画面中,国王一脸冷峻、威严,在殿门前负手而立,王后站在他的身侧,正满脸慈爱地看着怀抱中的婴儿,而哲博天师则站在稍远处的台阶上。

      那婴儿仅在胸腹处裹着一块织物,能清清楚楚看到它异于常人的身体。白胖的躯干上有两对手足,纤弱的肩膀上是两颗脑袋,两张一摸一样的脸上神色迥异,一个冷漠严肃,一个纯真带笑。
      婴儿浑身发出璀璨的金芒,在火红色的天光映照下宛如一块夺目的异宝,高台之下是欢呼雀跃的人群,他们正庆祝着婴儿的诞生。

      画面空白处题着四个小字:神子降临。

      那岜目瞪口呆,又凑近了细看那个婴儿,的的确确是只有一个身体,可按道理来说,畸形如此严重的胎儿根本就不可能平安降生,更别说它看起来还有着完全独立、健康的性格和思维。
      这样的孩子,没有被打为妖魔,就只能被奉为神子。

      那岜赶紧走到左边去看另一幅壁画。
      还是那处高台和宫殿,只是此时站在国王与王后近旁的除了哲博天师,还有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
      那少年容貌艳丽,修眉深目,唇角勾着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邪笑,他正单手举着一个宝盒,俯视高台下跪拜的人群。

      画面空白处依旧题着四个小字:托娅之主。

      “那个奇怪的婴儿怎么不见了?难道是死了?”,朱万疑惑道。
      “不是吧,少主,我觉得是长大了,壁画中的少年就是他”,朱雨难得反驳自家少主的观点。

      “可那少年与常人无异,难道一个人长着长着脑袋还能没了?”
      “说不定,是那哲博天师想了什么办法吧”,朱雨也不自信起来。

      “小雨子,你这猜测太不合逻辑了,你看看,这婴儿明明有两种表情,说明这是两个人,就算这什么天师有办法在砍去一个脑袋和一对手足的同时保住另一人,那他应该砍谁留谁呢?”
      “这——,也许不用砍?”
      “好,假设不用砍,那合在一起,可合在一起后这少年到底是谁呢?”

      朱万和朱雨还在争论伦理学问题,那岜的心里却是一惊,他缓缓说道:“这少年的身体中,应该寄居着两个灵魂”。

      “那这具身体该听谁的?”,朱万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两个灵魂共同使用,也可能是有主有次,甚至是轮流使用。”

      朱雨说道:“那公子,为什么他们没有抹去其中一个灵魂?”
      那岜刚要开口,韩拾已经说道:“如果其中一个灵魂被灭,那这哲博天师就不该站在他身处的位置”。

      那岜点了点头,对着一脸迷惑的朱雨解释道:“你看,在右边的壁画上,哲博天师还站在台阶上,而到了左边,他已经站到了台阶顶端,仅此于国王与王后,由此可见,他在托娅古国的地位又上升了”。

      朱雨恍然大悟,说道:“既然这里是他的居所,一层的壁画也是讲述他的神迹,那神子能恢复正常,肯定就是他的手笔,而且绝对是堪称完美的成功!”。

      “聪明!”,那岜笑眯眯的赞道。
      没想到朱雨听了这话居然害羞起来,他垂着头,露出通红的耳背,双手不自在地搓着衣襟,模样很是有趣。

      那岜立刻来了兴致。
      这朱雨虽然看着年少,但行事却颇为稳重,平时话不多,就兢兢业业地围着朱万转圈跑,但需要发言的时候他也不怯场、不推诿,总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无聊感,没有动不动就跳脚的寿生和韩拾脑残粉韩盛来得有趣。

      但是!这一害羞却让他在那岜眼中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那岜努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装出成熟兄长的姿态,迈着方步踱到朱雨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说道:“怎么?这就害羞了?少年人善于思考是好事,你看你,脖子都红了”。
      那岜本是随口乱说,没想到朱雨听了脖子居然真的红了起来,那薄薄一层绯红从耳朵蔓延到脖颈,甚至顺着衣领深入下去,让那岜惊叹不已。

      这!这是什么宝藏男孩啊!
      那岜强行忍耐住继续作恶的念头,在朱万狐疑的视线中迈着方步朝三层走去。

      三层更小,照例也有一圈壁画,画的是沙漠绿洲上的一个国家,虽然没有琼枝玉树、诸天仙佛,但也当得起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这壁画所描绘的,应该就是三百年前的托娅古国。

      那岜站在壁画前摇头晃脑的欣赏了一阵,就见韩拾三人也走了上来,他摊了摊手说道:“没什么有用的线索,看陈设,这里倒像是个会客室”。

      众人又上了四层。
      四层应该是起居室,除了书桌、床榻、案几之外再无长物。墙壁上没有图案,恐怕当年曾悬挂过价值连城的字画也未可知。

      到了五层更为简单,窄小的空间里,只有阴刻在地上的一幅八卦图,或许便是哲博天师曾经修炼的地方。

      没有什么新发现,四人重新返回了二层,边吃东西边探讨墙上壁画的细节,那岜掏出玉球再次确定方向,却发现玉球上猫咪的图案已经朝向了天空。
      西方枢纽居然就在这尖塔之中!

      那岜脸色一变,猛然站起身来,韩拾见状也警惕起来,他问道:“怎么了?”。
      那岜肃穆道:“枢纽就在这里。”
      韩拾闻言也慎重起来,但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一时间也有些茫然无措。他注视着那岜,静静等待着他的决断。

      朱家主仆见这二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跟着紧张起来。
      朱万慌慌张张地环顾四周,哆嗦着问道:“怎么了?难不成鬼又来了?”。
      韩拾道:“不是,你们待在原地,不要动。”

      朱万不放心,大着胆子质疑道:“你又看不见,怎么如此笃定?”。
      那岜正在思考找出枢纽的方法,听了朱万的话,想也没想便回答道:“哦,我帮他暂时开了眼”。
      “什么?!那你们都能看到鬼?!”
      那岜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不太理解朱万的大惊小怪。

      朱万瞅了瞅韩拾,又瞅了瞅那岜,一副心丧若死的表情。纠结了许久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冲到了那岜的面前,大声道:“我也要开眼,我也要看鬼!”。

      那岜冒出一脑袋黑线,实在无法理解这一个个对见鬼的热情,果真是应了那句“我之毒药,彼之蜜糖”。他拉着一脸慷慨就义的朱万坐下来,好一顿苦口婆心的劝导,可好话说了三箩筐,朱万还是缠着要开眼。

      那岜耳朵嗡嗡响,懒得再浪费时间,他在指尖逼出一滴血珠,对着朱万做最后的说明:“重申最后一遍,一旦开眼,三天之内无法关闭,你确定不后悔?”。
      朱万挺起胸脯,瞄了韩拾一眼,假装慷慨道:“我无悔!”。
      那岜:“……”

      五息之后,在那岜不断的催促下朱万终于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细缝,小心翼翼地向着四周窥看,活像个首次睁开眼睛的鹌鹑,过了半响,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
      “怎么什么都没有?和之前一样嘛。”
      “这座塔里没有鬼魂,你可以看看外面”,那岜解释道。

      朱万犹豫了一阵,还是蹭到窗户边,朝着外面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尖塔几百米之外正好有十几个缓缓移动的影子,从这里看不真切,似乎与人类没什么分别。
      他彻底放下心来,神态从容地坐到了韩拾身侧。

      那岜大感意外,连看似怕鬼的朱万都有这么坚强的表现,他忍不住怀疑,当年初次看到怨鬼后吓得大哭大闹的自己,是不是太弱鸡了一些……

      正当他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朱雨也挨过来提出了开眼的请求。有了朱万的良好表现,那岜这次没再多说,利利索索地照办。

      过了五息,睁开眼睛的朱雨也走向朱万曾站立过的窗台,他只看了一眼就神色大变,使了个轻功便跳了下去。
      三人一惊,还以为朱雨有什么发现,忙赶到窗户边查看,却见朱雨正站在鬼魂的近旁处发呆,过了许久才脸色惨白地从尖塔一层爬了上来。

      朱万冲上前去,问道:“小雨子,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朱雨神色复杂的看着朱万,诚恳地说道:“少主,你果然英明神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朱万被夸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得意非常的自我吹嘘了一番。

      那岜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暗摇头,韩拾却主动走到他的近旁,问道:“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如何找到枢纽的位置?”。
      那岜耸耸肩,无奈道:“枢纽的方位应该是被人下了禁制,我们要先找到开启的机关,否则胡乱翻找个十年八载的也不一定能找到”。

      韩拾点了点头便往一层走去,看样子是要从最下边开始地毯式搜寻。
      那岜一看,赶忙叫住他,说道:“韩拾,你先等等,不用自己去,我自有办法”,说着便招出天昭,又结了几个手印。

      荒凉的沙漠深处,突兀地响起一阵蛐蛐的叫声,正吹得兴起的朱万震惊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岜的身前正悬浮着一只奇怪的签筒,而签筒之上,正趴着一只耀武扬威的草编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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