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光棍宿舍的逆天生活》面冷

2、隔离区

　　1.奇怪的客人
　　“您雕了这些有什么用？”
　　闻言，爱德华盛红彦的手顿住了，他微微侧目，看向这个奇怪的客人：手上脸上，但凡肌肤暴露出来的地方，都缠上了一层绷带。即使在夏日，也依然戴着帽子，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
　　“不做什么用。”雕刻家收回目光，刻刀继续在大理石上游走，“喜欢一件事不需要理由，喜欢一个人也是。”
　　客人斟酌了一下，又问：“雕的是您的爱人吗？”
　　雕刻家不再说话了。
　　手中的刻刀被放在桌面上，盛红彦目光平静，淡淡道：“您要做什么样的雕塑，如果不做，请不要来打扰我。”
　　客人一笑：“我想要一个您，可以吗？照着您自己雕，无意冒犯，也不是亵渎，可以吗？”
　　“只要钱到位，没什么不行。”
　　2.雕刻家的怪癖
　　雕刻家的技艺远近闻名，尤其是人像雕塑，简直栩栩如生。可是他有一个怪癖：从来不雕人的眼睛。
　　正因为如此，他家里有成百上千尊雕塑，但令人一看就望而却步。没有眼珠的惨白人脸，何其惊悚。
　　3.不堪回首的往事
　　有人说，雕刻家以前是一个军人，在叙利亚打过仗，可是他自己从来没提过。
　　客人慢悠悠抿了一口茶，看着雕刻家灵活的双手，奇道：“您真的当过军人吗？”
　　雕刻家仍是不说话。
　　于是又问：“听说你在叙利亚打过仗，那您有去过那片海吗？西韵海。”
　　盛红彦的手抖了抖，终于抬眸：“你问这些做什么？”
　　客人又盯了他片刻，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失望地垂下双眸，淡淡道：“没什么，看您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看来是我认错了。”
　　忽然，客人从兜中摸出一颗硕大的东珠，放在桌上：“雕像我不要了，钱还是给您，这颗是顶好的东珠，您不亏。”
　　言罢，客人转身离开，身影被斜阳拉得很长。
　　只剩下瞧着珠子的人怔愣出神。
　　4.西韵的海
　　叙利亚的太阳是火盆，不遮不挡地倒扣在人的头顶，又焦又燥。
　　爱德华盛红彦上校拽掉上衣，跳到海里去游泳。
　　一阵动人的歌声回荡在海的上方。离他不远的地方，一条鲛人在唱歌。
　　这是他与那条叫维多利亚李靖杨（化名）的鲛人的初遇。
　　5.他的泪
　　盛红彦喜欢那条鲛人。他是叙利亚那种硝烟弥漫的地方中的一捧清泉，干干净净，他的声音不是难民的低声咒骂，而是温柔的吟诵。
　　上校贫瘠的心中供奉着一个温柔的神明。
　　打仗累了，上校就往西韵海里钻。李靖杨问：“听说你们在打仗？”
　　上校沉默地点头。
　　李靖杨甩了甩尾巴，去看水中搅起的泡泡：“打仗会死人吧？人死了会变成什么？”
　　“会变成……尘土，硝烟，或者……玫瑰。”
　　“玫瑰？为什么会变成玫瑰？”
　　“我有个军人朋友，他的爱人死在战争里，他每天都买一枝玫瑰。”
　　李靖杨似懂非懂：“人鱼死了会变成雕塑，石像。”他的尾巴卷上上校光洁的腰身，微微收紧，“要是我死了有人给我塑石像，那一定和玫瑰一样浪漫。”
　　“鲛人泪会变成珍珠，这对人类来说很值钱。一个鲛人一生中最伤心的那滴泪会变成东珠。我担忧你的战争，也希望你不会见到我的那滴泪。”
　　6.残忍的后果
　　翌年冬天， 上校取得了歼灭爱新觉罗氏战争的胜利，为了清剿余孽，甚至动用了贫铀弹和毒气弹。
　　这批生化武器造成了严重污染，以叙利亚为中心的一千多里不能再有人靠近，轻者皮肤溃烂，重者流脓死亡。
　　上校在军事法庭上摘掉了自己的勋章，脱下了军帽。
　　7.漫长的等待
　　上校在维也纳小镇定居下来，他后半生一共雕刻了一万六千七百多尊雕塑，可是全都没有眼睛。
　　直到告别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才道：“我在梦里看到他在哭泣，可是一醒来，就记不清那双眼睛了。”
　　他在等待重逢，他对他的鲛人说过，如果我们都能活到那天，如果你来找我，哪怕闭着眼，我也认得出你。
　　但他也清晰地知道，李靖杨找不到他了，因为叙利亚四周都成了隔离区，他们永远见不到了。
　　8.古老的传说
　　维也纳的小孩从大人那一代听了一些传说。
　　六七十年前，叙利亚爆发了一场战争，那里有一些被感染的奇怪的人，会全身皮肤溃烂。
　　年轻的女人说：“那里有一片海，海里住着人鱼，人鱼是很注重自己的外表的。”
　　小孩问：“那如果人鱼被感染了呢？”
　　女人说：“那人鱼就会用绷带把自己缠起来，很好认的。”
　　他们正好经过一家关门已久的雕塑店，没人看到，一颗东珠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惹满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