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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柳眼眉腮 ...

  •   白绝在学府住着的地方很小,但却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床榻就靠在窗边,像往日里一样,在看得见天边刚浮起赤黄的天光的时候,白绝醒了过来。今早的云比以往多一些,朝霞还给这些白里涂上了浅浅的粉。

      揉了揉眼睛,白绝还有些昏昏沉沉,膝盖处有些麻,不知为何外衫也还在自己身上。

      外衫?

      白绝一个激灵,抬眼看到了……趴在他膝上睡着了的姑娘。她的发尾带上了些卷,坐在藤椅上的长衫已经揉了不少褶子,耳旁散开的头发被一朵珠花勉强地束着。许久不见,她早已脱离了稚童体态,已是成了位纤纤少女。不远处的矮几上铺着毯子,放着身上已经没了伤口的鹤妖。

      她这是……照顾了他一晚上?

      而且……还用自己的木气治疗了他。

      白绝动了动胳膊,虽然还有些僵硬,但早没了昨日被冰锥刺穿以后的痛感。白绝屏着呼吸,一点一点地挪着,下了榻,给木了了披上了锦被。她好似睡的不安稳,头歪了歪,差点滑下去——

      好在,他扶住了她。

      掌心里全是她细滑的肌肤,手指还碰得到她软软的耳垂。白绝蹲下身,轻轻把木了了往自己怀里靠过来。给她裹好锦被以后,白绝抱起她,小心地让她躺在了榻上。床榻不短,却是有些窄,木了了一个翻身就贴在了墙上。

      如果早知道她有一天会来他这里……他就换个舒服点的床榻了。

      这会儿天还没有热起来,墙边这么冷……就只能委屈委屈她了。还是有些担心,白绝又从自己柜里翻了翻,找出一床锦被,又给她添了上去。

      现下让他去做些早晨暖胃的吃的好了。

      木了了睡得迷迷糊糊,拽住了他的袖角:“阿绝,你要去哪儿?”

      “去做些吃的。”白绝轻轻笑了笑,给她掖好了被角。

      听到吃的,木了了一下子来了精神:“阿绝做的吃的——我也要起来看!”

      白绝按住她,安抚道:“横竖都是些吃食,而且也不会跑,有什么可看的……你昨天辛苦那么久,先好好休息。”

      木了了皱起了眉,委屈极了:“但是你会跑呀。”

      又是先前那种——心口麻麻痒痒的感觉。

      白绝愣了一瞬,转开脸,用另一只手撩开了额前的碎发。耳尖越来越热,他捂住嘴,调整着自己呼吸。好不容易心口跳得缓和了些,木了了又挑开他的袖口,一下一下拨着他的指尖。

      “阿绝~小白绝~”

      他好乱。

      心头乱糟糟的一片。

      白绝又呼了口气,话里闷闷的:“了了,别闹。”

      木了了还在划着他的指尖,说起来:“我们这么久没见……我就很想看看你平常都在做什么嘛。”

      白绝转过身来,握住她乱动的指尖,满脸严肃:“但是你需要休息。”

      “你怎么还这么古板,”木了了抱怨,“以前是个幼稚古板又可爱的瓷娃娃,现在只剩死板啦?一个美少年这么死板怎么行?”

      白绝只觉得额头突了一下。

      他上榻欺身过去,把木了了困在了自己双臂间。她靠着墙,看着他越靠越近,总算收了玩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白绝眼前就是她细白的鼻尖,扑闪扑闪的睫毛,透红的双颊像是也染上了朝霞。耳畔只听得见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声,白绝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她也什么都不说,咬着唇有些无措。

      白绝压低了声音,拧着眉,凶极了:“好,好,在,这,儿,休,息。”

      木了了听罢,鼓起了脸:“那我就在这里休息嘛,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白绝退开了些,下了榻,笑了笑:“你眼下黑了一片,就是没有休息好……刚才又非要跟着我,只能这样了。”

      木了了蜷起身子,用锦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团:“呜哇——阿绝欺负人。”

      是她在欺负他吧?

      白绝抿着嘴,努力让自己浑身上下凉一些,但还是没忍住靠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了了,等等我,一会儿就好。”

      朝霞消在了最后一抹浅浅的橙黄里,满眼已是蓝白的天色。白绝端着粥,走回榻前的时候看见她倚着墙,睡了过去。又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袍,白绝从指间取了一股火,烧着粥,坐下来看着她。

      白绝突然觉得……如果,真有如果。

      当她哥哥也不错。

      那样……他就能对她更好了吧?

      她也许是饿了,又或许是睡的不扎实,他过来之后没一会儿她就醒了。木了了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着粥,一脸满足:“太好喝啦——阿绝不仅沏茶好喝,做吃的也这么好吃!”

      “那一会儿……要不要再喝些茶?”

      “好~”木了了把空碗递给他,问起来,“阿绝今天休沐?”

      白绝弯着眼,说道:“难得见你,偷个懒也没什么。”

      木了了思索起来,认真极了:“那这样可不行哎。”

      她这是——这么快就又走了吗?

      只见她笑了起来,看着有些慌乱的他满脸揶揄。

      “我第一天来学府,就直接翘了学可不好吧?”

      白绝失声:“你是那个,前些日子还没来的最后一个学生?”

      木了了眯着眼,笑嘻嘻地说着:“是呀。”

      “嗯,”白绝也思索起来,“怎么说呢——”

      “我们已经迟了。”

      木了了一下子从榻上弹了起来,风风火火地拽着白绝跑出了院子。她边跑边理着自己的散发,越是着急,越是别不好那朵悬在发上的珠花。白绝跟上她的步子,靠近了些,给她理好了碎发,挑出了几股发别上了珠花。他们从后院翻墙进了学堂,小心翼翼地掀开云纹纱,摸到了最后排的位置上。

      还好——夫子还没有开始讲课。

      教白绝也没想到的是,夫子正在训话。

      正在给……昨天那位,华族的少君训话。

      夫子一直很会教训人,总说的教人羞愤不已,就想好好念书已抵过自己的过失,又或是去做些什么可以当个贡献。现在在夫子前站着的少君就蔫的不行,垂着头,耷着眼,哪有昨天嚣张跋扈的样子。

      好似朝着他们的方向扫了一眼,夫子沉声问起:“你,可知自己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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