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爱你胜过篮球》就叫君羊羊

11、第 11 章

　　“当初连我爸的葬礼都不参加，还和二姨断绝了关系，你和我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遇到你，在我心情已经平复的时候！”季慢用如同质问般的言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十年，父亲去世的十年里，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每次过年去季家老宅都不被爷爷奶奶待见，老人家想不明白正常，但是离婚的二姨和寒易哥受到的对待就更让人觉得不公平了。可是沈寒辞这人，说着不再回季家，也就真的不回。他主动脱离关系，伤了多少人的心，他似是不知道。
　　“你在我家生活了几年，离开的时候带走了父亲的生命，最后却连参加葬礼的时间都没有？我讨厌你，是因为你离开连句再见都没有说，要不是二姨，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害得我妈差点去报警。”
　　“慢慢，舅舅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让你和舅妈担心成这样。”沈寒辞十分郑重地对着季慢说。
　　季慢看着他，听着他迟到了十年的道歉，心里的郁结并没有瞬间消失，但在慢慢消融，这点她很清楚，可是胸中的郁气需要有个发泄口。
　　“这些年，你和舅妈两个人受苦了。”
　　“沈寒辞，其实你真的很厉害，我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当年，毕竟你当时也只是个少年，父亲的死，也不是你想要造成的结果，但是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可是你做到了，只是几句道歉，比二姨和寒易哥的安慰都有用得多。”
　　季慢是笑着哭的，明明扬着嘴角，但其中的悲伤完全掩不住。
　　她这样需要保护的情态让沈寒辞心中很不好受，这个表妹真的是很特别的了，看起来是从来不柔弱的，但她内心其实很缺乏安全感，也是个极依赖父亲的女孩子，但现在呢，时间教会了她很多，也让她学会了女孩子不该学得十分完美的坚强。
　　沈寒辞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怜惜，他上前两步，将季慢轻轻拥在怀里。
　　“这算是和解了吗？”沈寒辞少有温柔如此的时候，此时问语更是温柔至极。
　　季慢突然就笑了起来，沈寒辞也因此放开了她。
　　“其实沈寒辞你和寒易哥很像，他没有做错什么，你……不必针对他。”季慢的眼睛很是澄澈，平静的语调让人很难拒绝，也不能够无故发火，让人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沈寒辞听到“寒易哥”的时候，神情黯了下，但他很能掩饰自己。
　　“为什么从没听你喊我一声哥？反而一直对沈寒易喊哥。”
　　季慢睁大眼睛，抬手指着他，“不是你不让我喊你哥的吗？只准我喊你的名字，还说不认我这个妹妹。难道你忘了？”
　　沈寒辞一愣，“这话……还真像是我说的。那我就准许你以后喊我喊哥哥了。”
　　季慢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人……竟然这么傲娇？和他的外表还真不搭。
　　“我就不喊，沈寒辞你能怎么样？”季慢眼梢都带着笑，语调调皮得很。
　　沈寒辞几乎没见过她在自己面前如此真实，说来其实很多人在他面前都不是真实的，所以他难得的心情好起来，抬手摸了摸季慢的发顶，意外的手感很好，就像自己前几天收留的流浪狗。
　　“那就等你愿意喊的时候再说吧。”沈寒辞今天都温柔得不像自己了。
　　将季慢送到她现在住的地方，沈寒辞有些使坏般的给了季慢一个离别的拥抱，上车前还朝季慢晃了晃手机。
　　“到时候联系。”
　　留下这么一句话，沈寒辞就开车离开了。季慢回了他一个点头，然后笑着拿出钥匙开门。
　　这算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没有不欢而散的谈话了，但无形中的隔阂和陌生让两人都十分客套，所以才能这么和气。
　　“原来慢慢在W市也有认识的人啊。”随梦流有些好奇，毕竟她对季慢的了解是，寡言少友，可以和人交际，但能称得上好友的人不多，大多数是见面打声招呼就离开的泛泛之交。
　　季慢点了点头，“是。”
　　“是以前的同学吗？说起来我有几个同学就是在W市上大学。不过没这么巧能旅行的时候遇上。”随梦流听随空远说了是和一个男人谈话的，有些八卦地问。
　　季慢摇摇头，“是一个以前认识的人，好多年没见了，变化挺大的。”
　　说着就笑起来，那是放下了过往的释然，过分轻松的笑看来很是愉悦。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偷偷有了男朋友呢。”随梦流打趣道。
　　“我母胎单身，跟你说过的吧。”季慢没太在意她说这话的意思，只是这也提醒了自己，谈恋爱这种事……
　　关于爱情，季慢还记得父亲曾经说过一次，如果有人在心中的地位超过看见篮球的欢喜，那么就是这个人了。他曾经在篮球场上，惊鸿一瞥到母亲，这样的感觉在那之前从未有过，但后来和母亲结了婚，他就明白了，超过对篮球的爱必然会改变自己。而这个让自己的注意力轻易引向她的人，就是此生该找的人了。至于自己，可能还没有遇到吧，当然，也不急就是了。
　　“我不想做晚饭了，点外卖还是出去吃？”随空远的表情不怎么好，问话也带着些冷意，看着季慢的眼睛暗含怒火。
　　简直有些莫名其妙，本来逛街的时候心情还不错，怎么逛街回来就心情这么不好？季慢看到他的眼神只当是在迁怒。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了，脾气上来容易迁怒，啧，果然还是处在青春期的小弟弟啊。
　　随空远心中暗暗咬牙，这人还真是……对任何不熟悉的人都不上心。一想到自己现在还只是她不熟悉的人，随空远就觉得很是挫败，想来自己这样一个帅气小伙儿，搁哪儿都是很轻易被小姐姐看上，怎么在她这里就半生不熟呢。
　　“点外卖吧，我今天逛街也有些累了，咱就不出门了哈。随空远，交给你了！”
　　随梦流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
　　也不知道随空远是从哪家订的外卖，卖相和菜品都不错，只是……五个菜，季慢只有一个菜能接受。其实吧，季慢这人在什么方面几乎都能凑合，就是在吃这方面，极为挑食。
　　经过好几天的做饭，随空远大致了解季慢的挑食，今晚点的菜是他故意的，比如西红柿炒鸡蛋，再比如粉丝虾蒜蓉这种，都是因为看出她不吃番茄和蒜蓉，至于其他的，还真的没有为难季慢的意思。
　　“慢慢，你怎么只吃这一道菜啊？”随梦流都注意到了。
　　季慢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实话，而是借口道：“我今晚胃口不太好。”
　　很快她就借口吃好先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随空远和随梦流两人。
　　“我说随空远啊，你是怎么点的菜？慢慢肯定没吃饱，唉。”
　　随空远放下碗筷，看着随梦流，“姐，你说，我长得还行吧，怎么这人一天到晚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一听他这话，随梦流就笑了，自家弟弟什么德行她哪能不知道，只是甚少有这样的时候，就像是吃瘪了。
　　“那不是很正常，我都不怎么能让慢慢上心，何况是你？”
　　“我怎么了？我哪里比你差？还有那个沈寒辞，他……年纪那么大了。”
　　“怎么，我已经答应你旅行带上她，是你自己不会创造机会啊。而且沈寒辞啊，人也就比慢慢大个两岁。”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为什么还有个老给自己泼冷水的姐姐？随空远没从季慢的话里听出她和沈寒辞的关系，也不清楚两人的过往，所以他的脑补让他有了危机感。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一来就是个这样难被吸引的，难搞哦。
　　“姐……你帮帮我。”随空远的表情看起来很苦恼。
　　随梦流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坐直身子十分严肃的看着他，“你老实跟我说，提前一年高考，不会是因为要追慢慢吧？”
　　闻言，随空远一愣，眼神没有一点的闪烁躲避，“怎么会？三叔之前给我推荐的那个教授就快要退休了，我想在他门下学习学习才提前一年高考的。”
　　“你之前不是看不上这个教授吗？怎么现在又想跟着他学了？”
　　“这个啊，因为后来看了他的一篇文章，发现他，还挺厉害的，所以……”说着他还耸了耸肩。
　　随梦流不知所以地，只觉得他被打了脸，所以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随空远愣了愣，点头道：“是啊，可不是看走眼了。”
　　可怜自己一直都没有怀疑自己将季慢的性别看错，季老师的葬礼之后，就和她再也没有联系了。现在想想还觉得，缘分有点，有点那啥啊。既然喜欢上她了，还有什么犹豫的呢。我想要的东西，可从来没有失过手啊。随空远的眼神渐渐坚定，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