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光》阿粒

6、chapter 6

　　陈嘉解决完事后六点准时出现在茶水店，却发现陆莞并不在店里。他有些无奈，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毛病始终没变。丽江当地人都知道女孩子一个人晚上呆在这种地方很危险。
　　他掏出手机拨打陆莞的电话，嘟嘟两声，对面通了：“你好？”是个男人的声音。陈嘉眉一皱：“我找这个手机的主人。”
　　“她去洗手间了，”顿了下：“她来了。”然后是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把手机给了陆莞：“陈嘉吗？我刚刚找卫生间去了。”
　　“你人现在在哪儿？”
　　“额……在XX酒楼。”
　　他眉一皱，“喝酒了吗？”
　　“没有，吃饭而已。”
　　“你在那儿等我，我去接你。”
　　“好。”然后挂了电话。
　　白老板笑着问她：“男友？”
　　陆莞先是冷脸，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不是，是前夫而已。”她不大喜欢不太熟的人动她的东西。
　　陈嘉来时，只看见陆莞一个人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见他走来露出笑容朝他挥手。他却有些生气。
　　“那个男人呢？”
　　她眨眨眼：“你说白先生啊，他先走了。”
　　“是你朋友吗？”
　　“不是，没有很熟，去年认识的，当时帮了我些忙，想着应该请别人吃顿饭。”
　　陈嘉头有些痛：“你不怕遇到对你意图不轨的人吗？”
　　她笑：“白先生不会的，而且我这不是有陈大队长嘛？”
　　他很想把她好好教育一顿，但想起自己与她已没有关系便就此作罢，脸上有些无奈挥挥手让她起来：“走吧，回酒店，丽江虽美，但是一个女人大晚上在这种地方还是很危险的。”
　　陆莞点点头，紧跟在陈嘉身后。幸好她住的酒店离饭馆还是比较近的，陆莞以为陈嘉送她到酒店门口便会离开，却没想到他径直的走进去。
　　“我在四楼12号……”
　　他脚步一停，眉一皱：“送你到房门口我就走。最近丽江有点乱，大晚上就别到处走动了。”
　　她低头应了声。知道陈嘉有些生气了。每次他生气时眉头总会皱在一起。
　　进了电梯，气氛更加尴尬。陆莞像一只小白兔似的乖乖的跟在陈嘉身后。狭小的空间里她又闻见陈嘉身上那股令她着迷的味道。《倾城之恋》里范柳原曾说白流苏是他的药瓶——医他的药。她想也许陈嘉也是唯一的能医她的药。情不自禁的，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她说：“陈嘉……”
　　叮咚！电梯门开了。
　　陈嘉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然而陈嘉身上的那股皂荚味带着淡淡的清香又袭入她的鼻息之间，她觉得她会疯，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带着一种毒，令她上瘾。
　　她有点不想再忍了。
　　他们站在房门口，陈嘉等着陆莞刷门卡：“最近丽江有点乱，我在这儿半年，好好坏坏都见到过，你就听我的。”
　　她低头，看不清表情：“陈嘉，你是在关心我吗？”
　　陈嘉一愣，眉头又皱着，表情有点复杂。他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他顿了顿，理好情绪：“当是前夫的关心。”
　　她觉得他有点狠心，她想找到一丝他还爱她的证据可是似乎却找不到。是他藏太深了吗？还是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我不想再忍了。”陆莞抓着陈嘉的手，一拉，陈嘉弯下身子，她抵着他的耳边闻着他的体香，是荷尔蒙在作祟。陈嘉还是没有表情，他的鼻息传来一丝他许久没有碰过的熟悉的香味。他以前很痴迷她的体香，画面一幅幅出现……他想起了她柔软的身子。陆莞吐着气，带着点诱人的语气轻声说：“陈嘉，我想要你。”
　　如此直白又大胆的告白。只有陆莞，只有现在的陆莞才能说出。他承认了，这个女人，是他的禁忌。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紧绷起来，她看着他的脖颈，伸出舌头舔了舔。陈嘉立马直起身子，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莞，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陆莞，你疯了。”
　　她淡淡一笑：“你也疯了。”她清楚地知道他身体里的野兽在苏醒。他对她是着迷的。
　　陆莞拿出房卡，滴一声后打开房门，然后将另一个备用门卡给了陈嘉。
　　房门内外两个世界，两个人不同的心思。
　　陈嘉在电梯里点了支烟，仰起头缓缓吐出。
　　这天夜里，他失眠了很久。好不容易入睡后梦里又全是她的身影。
　　他梦见大学里初见陆莞时，她还是个清秀的小姑娘，扎着马尾，笑得灿烂。那天他迷上了她的笑。大学毕业，他们拿上户口本去民政局登记了结婚。他们没有办婚礼，他似乎一直欠缺着她一个婚礼，直到离婚也没有把婚礼补上。
　　陈嘉还梦到离婚前的那一晚，那天他原本很累的，和长辈争执了一天，身心疲惫。陆莞和平时一般微笑着，只是笑容里似乎带着点忧伤。他没有察觉出来。睡觉时，陆莞钻进他怀里，他皱着眉头嘟囔着：“今天有点累……”
　　她不管，吻上他的嘴唇，一阵深吻，唇齿间来回。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切顺着她的意。
　　“陈嘉……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吧。”
　　他愣了愣，终是妥协了，说：“好。”
　　第二天醒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两人一路没有话语，包括最后拿到离婚证书后。陆莞是想说些什么的，但看着陈嘉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陈嘉也不语，站在民政局门口最后看了眼陆莞，心一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想，不说再见就代表不是再见吧。就当我们开始了长时间的分离。
　　他惊醒。这些年真的如同梦一般，一晃就过了数年。他掀开被子苦笑，看来他们彼此都迷恋着对方的身体。侧头看，床头柜上是陆莞的房卡。
　　“咚咚”有人在敲门，“陈队，今天局里紧急开会了。”是裴东峻的声音。
　　陈嘉重新换了条内衣裤，匆匆套上衣服，洗了个冷水脸立马跟着裴东峻走了。这次开会主要讨论前几天的案件。应该要重新制定计划，实施抓捕。毕竟在旅游景区出现这种情况必须得立马解决。再加上是他的小队在执行途中出现了失误，陈嘉得付全部责任。
　　会议室内，坐满了各级领导人员。陈嘉到时，所有人表情都有些严肃。
　　“昨天黄娇收到调查人员的消息，有人匿名提供了线索，他自称曾见过犯罪嫌疑人的交易过程，并将其交易地点告知。”坐在正位的局长发言了。
　　一旁的黄娇点点头，接着说：“我已经去调查过其告知的交易地点，的确上个月当地警方有过出警记录，但最后毫无收获。”
　　陈嘉皱眉：“有联系提供线索的人吗？”
　　坐在对面的调查组长回应：“联系了，只是对方显示为空号了，查过电话卡，是一张黑卡。”
　　“酒吧的监控视频呢？调出来了吗？”
　　“调出来了，等一下就能锁定了。”
　　局长咳了两声：“这件事我们局里得引起高度重视，先让媒体那边稳定人心，现在上面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去处理，越早完成越好，不能拖。”
　　气氛低了又低，一个月时间清扫完一个组织，时间上确实有些赶。所有人纵有些无奈也只好小声应和着，陈嘉和黄娇也重重的点点头。
　　“滴滴”是陈嘉的手机短信。陈嘉看了眼局长解释说到：“这几天为了案件忘记把手机调成静音了。不好意思局长，我拿下手机。”
　　局长眉一挑默认同意。
　　陈嘉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点开短信一看，是一张照片，没有任何文字说明。细细一看照片，陈嘉瞬间觉得背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直竖起来，脸色变的煞白。照片上的人眉目清秀他再熟悉不过，是陆莞。而照片里陆莞的脸上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黄娇从没见过陈嘉的这副模样，头凑过去看了看消息，顿觉不好。手指着调查组长大声喊到：“快，快查170****0928这个号码！”
　　调查组长一愣，立马打电话联系下属，会议上顿时忙成一锅粥。局长拿过陈嘉手机，看了眼，将手机砸在桌上，气的胡子都掀翻了：“这就是公安局的办事效率！罪犯都爬到警察头上了！”坐在两侧的队长们慌忙起身，安抚着怒气冲天的局长，一边对陈嘉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事情越弄越大了？”
　　陈嘉不语，只觉脑袋生生地疼。
　　而这时黄娇的手机也响了，黄娇一看，是调监控的小伙子打来的，接通，开着外放，那边说着：“监控里嫌疑人刚好避开了监控，只拍到他的身型并没有拍到脸，但是我看见陆莞小姐和嫌疑人疑是对视了一眼……”
　　黄娇一懵，顿时明白了照片上红叉的含义。她看了眼陈嘉，发现陈嘉不知何时已恢复面色，只是现在的他，沉默不语，静的有点可怕。黄娇推了推陈嘉：“愣着干嘛？快去把陆莞接到局里，她现在随时都很危险。”

　　陆莞醒的时候，发现床前坐了个人，她有些迷糊搓了搓眼睛，低声道：“陈嘉？”
　　而那个人不语，抽着烟。似有些憔悴。
　　她眨眨眼，又唤了句：“陈嘉？”
　　“嗯。”他站起身，把烟放进烟灰缸里熄灭：“陆莞……”
　　“嗯？”
　　“你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他侧过身子低眼看着她，真的很麻烦，真的很讨厌。但更多的可能是对自己无能的厌恶。无论是当初的离婚还是现在的敌暗我明。都让陈嘉感觉无法控制。
　　陆莞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她看出陈嘉眼底的那股不耐烦和厌恶，却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笑得很难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嘉才继续道：“收拾下，跟我去局里。”
　　陆莞抬眼：“不是已经解决了么？为什么还要去？”
　　陈嘉没有解释，拿起床头的一系列护肤品化妆品往行李箱里随意一扔。陆莞知道这是抗拒从严的意思。没有再询问，拿着内衣和长裙往厕所走去。大致收拾了一番后，陈嘉提着行李箱去前台退房，前台人还不错立马将剩余天数的钱退给了陈嘉。陆莞站在大门外，看着前台服务员一脸的娇羞和稚气，她不屑的撇撇嘴。陈嘉这人，总是不经意间就让人有机可乘。
　　酒店到公安局也有点距离，陈嘉叫了辆车，车上陆莞感叹着：幸好这次不是坐警车。
　　到了公安门前，门口黄娇在等着，见陆莞下车热情的打着招呼，然后拉着陆莞对她说：“我把我那间宿舍收拾出来了，这段时间就暂时和我住一起。”而一旁的陈嘉则默默地把行李箱拖进局里。
　　陆莞看了眼陈嘉，似乎有些难为情。她习惯了一个人独住。
　　陈嘉像是感受到了陆莞炽热的眼神，回望了一眼，无奈说着：“将就一下吧，为了你的安全。”
　　黄娇立马明白了陈嘉的意思：“前几天晚上那起案件现在还没有解决，今早陈队收到一条恐吓信息，怕你有人身安全。”
　　陆莞一愣，难怪今早醒来就看见陈嘉坐在她床边。以及那句奇怪的话。
　　“对了，裴东峻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他在？”
　　陈嘉回到：“他跟着调查组长出警了，迟一点才回来。”
　　“那我这段时间是不是都不能擅自行动了？”
　　陈嘉停下脚步：“你还想去哪儿？”语气略微带着些怒气。
　　陆莞抿抿嘴，不说话了。
　　黄娇有些尴尬，她没想到前几天在公安局嚣张跋扈的陆莞，现在居然有着小女儿的姿态。
　　局里的房间有些小，黄娇的住宿刚好是双人的上下床，挨着窗户边有着一张桌子。格局很简单，也没有什么装饰，但胜在还算干净。陈嘉把行李箱放在桌子边然后对陆莞说：“我就住在对门。”
　　陆莞眼睛一亮，走过来这一路，她还没发现原来这就是她几天前横冲直撞的那栋楼。
　　“黄警官，我睡上床吧，这样局里出什么事你也方便些。”
　　黄娇点点头：“好好，我都可以的，然后这边洗澡洗漱都在大澡堂子那边，公用的，小陆你就只有将就一下了。”
　　“好，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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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原来删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