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微光》阿粒

5、chapter 5

　　陈嘉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陆莞嘴角带着笑看着相机里的他：“哎呀，没想到你这么上镜，真不愧是大学法学院的院草。”
　　陈嘉拿过陆莞手里的相机打开指示界面对着删除始终没按下去。陆莞倒也由着他，没有多说什么，站立在一旁看着古城的风景，观望着不远处的人们。这一看倒看到了熟人，那人也似乎看见他们，直朝他们挥手。陆莞拍拍陈嘉的手臂，问：“那是你的小徒弟吗？”
　　陈嘉抬起头看见裴东峻喘着气跑过来，点点头：“嗯，我叫他来的。”
　　陆莞撇撇嘴：“我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
　　“他就住在古城里，方便就一起了。”
　　“纳西族的？”
　　“半个纳西族。”
　　裴东峻笑呵呵的跑到陈嘉身边，搓搓手：“陈队，怎么有时间来古镇？”
　　“陪朋友来的。”这句话在陆莞看来觉得有些刺耳。
　　裴东峻看了眼一旁的陆莞，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大声说：“这不是……”又看了眼陈嘉：“嫂子吗？”
　　陆莞眨眨眼，笑了。看在这声“嫂子”的份上之前的事不计较了。而陈嘉像是被口水呛到，不停地咳嗽，呼了口气才缓缓说：“别乱叫人。”
　　陆莞插嘴：“他叫的也对啊，叫吧，我不介意的，除非陈队介意。”
　　陈嘉倒是不给面子的点点头：“介意。”
　　这下氛围倒是冷了又冷。裴东峻拉过陈嘉小声说：“陈队，人家陆姐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陈嘉倒觉得奇怪：“你怎么转换的这么快？”
　　裴东峻干笑，知道之前自己和陆莞的谈话被陈嘉听到了。
　　“我想了想，觉得陆姐真心比上海千金小姐好，警队的人都下注投陆姐。”
　　陈嘉脸黑了黑。现在连警队都在关心他的人生大事。但是，他们早已离婚了，离婚夫妻还会有结果吗？他不知道。他只真心觉得两人不可能。于是甩甩手：“不可能，你还是把投进去的钱拿回来吧。”
　　陆莞站立在一旁看着两人耳语，拿起相机咔哒将两个人照下来，她准备把这张照片取名为：男人间的私密。然后写进游记中。
　　陈嘉转身扫了眼陆莞，发现她带着笑看着相机，那时丽江的太阳刚出来，一抹阳光扫过她的脸颊，格外的漂亮，睫毛，流转的目光，还有嘴唇。
　　他有些恍惚。
　　然而，他们还会有结果吗？不，不可能。他从心底否定。
　　“走吧，小裴，你带头，古城里我容易迷路。”
　　陆莞看着陈嘉：“不是已经来了一年多了么？”
　　裴东峻补说：“陈队很少休假的，来古城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陈嘉也看向陆莞：“警队很忙的。”
　　裴东峻又说：“是陈队很忙。”
　　裴东峻带着他们走过廊桥，转角又进入小巷，所有的巷子里房子都挨着房子，街巷窄窄的，不时还有狗吠声。渐渐地从远处传来古乐的声音。陆莞临走时在网上查过有关丽江古乐的资料，那是非常古老的音乐了，相传是宋乐流传下来的。
　　老人们大约八十多岁，但都十分有精神。弹奏起乐器来也是动感十足。陆莞停下脚步静静地听了会儿，那种感觉仿佛时间都停止了般。
　　陈嘉站在一边，侧着身看着陆莞，看着她嘴角的笑。裴东峻则是摇着脑袋哼起歌来。来往的人都停下脚步，留恋了一会，之后才缓缓离去。
　　陆莞拿着相机咔咔拍了几张有意义的照片后转头看着裴东峻示意他继续带路。其实丽江古城和普通的古城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都是古香街道，都是雅致风韵，要说唯一不同的是民族风情，它有着历史生活的沉淀和质朴的民风。在这里像是真正回到了戴望舒笔下雨巷的场景。
　　一路上陆莞照了许多相片，她已经理好思路，准备在今晚写下游记中的第一篇文章。
　　午时，阳光有些强烈，晒得皮肤火辣辣的痛。高原的气候就是如此阴晴不定。裴东峻侧眼看着一边眉拧成一团的陆莞，吞吞口水提议去一个茶水店坐坐，顺便吃些点心。
　　陆莞这下莞尔一笑，表示同意。陈嘉点点头，抹了抹身上的汗水。陆莞看着陈嘉的背，汗浸透了他的衣衫，紧贴着他的身体，结实而匀称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她有些不敢再看。她默想这是太久没碰过男人了吗？移开目光，收回自己的心思。
　　裴东峻找了个不错的店，靠着街道，目光之处皆是美景，房檐上的树藤刚好遮了阳光，带来一丝阴凉。陆莞心情舒畅，觉得这小伙其实还不错。
　　陈嘉喝了口水，本想对着一边看风景的陆莞说些什么时，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看着来电显示他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黄娇。”
　　陆莞闻声转过头看着他。
　　只见他面色凝重，她知道肯定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他挂了电话后起身淡淡的说：“抱歉，陆莞，局里有事我得走了。东峻你在这儿陪着你陆姐吧。”
　　陆莞看了裴东峻一眼说：“你也去吧，你也是一个队的，我一个人没问题的，我回酒店会跟你们打电话的。”
　　裴东峻纠结了，沉默了会儿说：“那陆姐你有事的话打电话啊。”
　　陆莞笑了笑：“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怕我走丢么？”
　　陈嘉看了眼陆莞，补了句：“我六点来接你。你一个姑娘不安全。”
　　她眉眼弯弯的：“好。”
　　于是他转头离去，和拿着离婚本子走出民政局时一模一样，他没有看她的眼睛一眼。
　　陈嘉到局里时黄娇正在审问目击证人。
　　对方说当天晚上他酒喝得有点多，上厕所时刚好有个女人从目标包间里出来，那时黄娇还未潜入。他从开门的缝隙里看见好几个汉子在盘问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女人意识比较迷糊，见到他便倒在他身上，嘴里迷迷糊糊说着话，然后起身离开。
　　黄娇问：“那几个人有什么特征么？比如纹身什么的？”
　　目击者愣了愣，似是在回想：“当时太黑了，看不太清。我只看见倒地上的男的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黄娇记录下，然后感谢对方提供线索。等人走后陈嘉进屋：“看来他只看见我们羁押的那位。”
　　黄娇点点头：“但那男人还没醒，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如今打草惊蛇，今后更不好追查那个组织。”
　　黄娇：“从‘那个女人’入手吧，监控应该拍到了她。”

　　陆莞在茶水店里坐了许久，等到太阳藏到云朵后才拿起东西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她想去买些纪念品，送给安由和谢远和。
　　她在网上做旅游攻略时听说云南的翡翠比较值得购买，不过要是没有熟人被当地人宰的几率还是挺大。
　　陆莞抱着瞧一瞧的心态走进一家珠宝店。
　　店内装潢古风古味，暖黄色的灯光令人觉得舒适。
　　店员见陆莞进店十分热情的招待她，推送这个又推送那个，她瞧着都还不错，成色也很漂亮，价格呢也跟市场价差不太多，就思忖着要不要买。正想去前台结账时，一身黑色T恤的男人拿起了陆莞看中的一串翡翠直说：“这串不好。”
　　陆莞闻声看去，发觉这男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发色偏棕，像带着异国血统。
　　她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她问：“怎么不好？”
　　售货小姐眉一挑：“白先生，我们店的翡翠都是纯天然的。”两人似乎认识。
　　那人笑笑：“倒不是说你这不是纯天然，只是翡翠的玉质差了些，至少要在这个价格上低个一千左右。”
　　陆莞觉得这是个懂货的人，直接又问：“那先生你觉得哪个翡翠性价比高？”
　　那人倒是没有看陆莞一眼，指着一串翡翠说：“这翡翠还行，质地通透。”
　　陆莞看了眼价格，是比刚刚那条便宜些，但作为外行人并没有看出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唯一能看出不同的就是设计样式。她心里其实更偏向于价格高的那条，她更喜欢简单一点的风格。
　　“是这样的，我更喜欢这一条，能不能打个折？”
　　那男人一听，帮她说话：“至少八折。”
　　售货小姐欲哭无泪，谁让白老板帮她说话呢：“小姐这边结账，是这样的如果再选购一些配套的戒指手镯可以一起再打个折……”

　　陆莞刷完卡，见那男人还未离去，拿着东西走过去对他说：“先生，谢谢你了。”
　　他笑：“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这家店我很熟。”
　　陆莞盯了他半会儿，问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去年上海举办的珠宝展览会？”
　　男人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当时宋老师身边的……”
　　当时的陆莞对珠宝有了些兴趣，宋老师是一位记者，也是陆莞的酒友。陆莞听说宋老师要去珠宝展览会做采访，就提出想跟随一同去看看。
　　恰好他们采访到这位白老板的摊位。白老板当时给陆莞普及了很多关于珠宝翡翠的知识，甚至是赌石。她靠着这点知识去市场买了块原料，开石后将原料找工人精磨打造成一座观音，送给远在新疆的母亲。
　　不过没想到的是会在丽江碰见。
　　陆莞问：“白老板的原料厂家是在云南么？”
　　男人点点头：“前几天才回的云南，看下这边的运营情况。”
　　陆莞应道：“原来如此。”她看了眼手机时间，下午五点半。“那您先忙，我改天请您吃饭。”
　　男人一慌：“哎，今天吃不行么？难得这么赶巧，我请你吃一家本地的云南菜吧。尽一下地主之谊。”
　　陆莞想了想：“现在？”
　　那人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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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嘉人设二：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