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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祸害其六 ...
她这般说着,借机扯下这道子眼上遮眼布,却观这人双眼漆黑,目无焦距,嗯却端得满面坦荡,无不是君子做派,全然不似是作假了。
她心下疑虑顿生,却又生性多疑谨慎,切勿不敢尽信此人,面上却笑嘻嘻的,像是对此毫不在乎似的,犹如无骨的软蛇似的贴身过去,附于这人耳边。
她道:“我此生最为痛恨欺瞒我的人,纵使得罪长平也好,受陛下怪罪也罢,倘若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我发现有半点不臣直心……”
初七却觉脖颈一点寒凉,便生出一股子刺痛来,那凉薄之物刚贴脖颈,他便浑身陡然生出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恶寒来,每一处都在疯狂叫嚣着他要远离此处。
那是把刀子。
此番不过削破了些无关紧要的油皮,下头便是鲜活滚动的血管经络,只消得在深一点,便会害了命。
自己性命便全然掌握他人手里。
初七眼睫微一扑朔,面上神情依旧寡淡得很,寻着声便抬起头来,两眼略有失焦,语气一如寻常平稳:“奴不知王爷所说何意。”
“小时发烧便已烧坏双眼,因此嗅觉较常人要灵敏写,自然识得荤腥,修道者沾染不得荤腥,倘若王爷执意如此,恕难从命。”
这小娘子笑嘻嘻的:“你不怕吗?”
“怕什么?”初七却反问,“自修道之日起,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德行不亏,身后自有来者驾鹤接引南去。”
沈识君倒觉这番说法稀奇,很遗憾地没有将这刀继续割下去,她用拇指楷去刀尖上的猩血,再度插回桌案上肉里,忖度一会便又转身问道。
“若我德行有亏呢?”
初七不答,低下手去拨弄三两下肘间齐垂的拂尘,像是意兴阑珊。
他本就像个冰雪塑的活神仙,连放在郡王府都像是塑了金身的活菩萨,纵在公主府也叫人小心翼翼千娇百贵地好生宠着,不敢差池半分。
可此他温恭跪坐于沈识君身前,全然不同初见时的模样,鬓发间犹带潮汗,连着里衣都被着水汽汗透。
他眉眼本如两字排开的杀人刀,尚还淅淅沥沥往下淌着血,可低眉顺眼时却愈发显得自凌厉眉目间便生出一种恍然来,如同不知事世懵懂的幼童,让人瞧着可怜可爱。
他道:“德行有亏者,便要度尽世间诸般苦厄,入刀山学海亿万劫难不可脱身。”
沈识君瞧着他此番认真容态,一时失了声,又觉得好笑,她心下忽然一软,便生出一股子有关风月的柔情来,连心底燎烧着的熊熊怒火都在须臾间消弭了人。
她道:“好一个亿劫轮回。”
她这般说着便收刀入鞘,便懒洋洋犹如只惬意的猫似的松松枕在初七的双膝上,仰起头伸手又捧了满手这人柔顺垂下的黑发。
她伸手拢了拢,那黑发便直在指尖打转,又从指缝里头漏散开来,初七被她扯痛了,轻轻蹙了蹙眉,她望在眼里却心下微动,心念这满头黑发竟是比自己个姑娘家还要生得软腻绵柔,若明天长年累月养尊处优的伺候娇贵着,怕是也生不出这满头云醫似的黑发。
她怕不是真捡来了个大宝贝。
“小道士,你可听闻过外头是怎么说我的?”她像个妖女似的嘻嘻笑道,“他们言我以色侍君,荒淫放浪,一点红唇万人尝,家中藏匿面首无数,你当如何看我?”
“不敢妄议郡王之事。”
初七微微低下头去,却被沈识君措不及防扯这衣领强迫俯下身去,鼻尖点着鼻尖面对而视着。
他心里漏了半拍,险些没有控制住眼神便要与这小娘子对视在一起,最终还是强硬忍耐住身上那股子不适,眼睫颤栗一番再度装作目不可视物,微微低起头寻声而看。
“……郡王?”
他面上恰到好处表现出几分疑惑来。
“你的确不该入我郡王府,他们说的都没错,我确是那一点红唇万人尝的薄情浪荡子。”她柔柔抚着初七的面靥,便是笑弯了一双眼。
“你入了我郡王府的大门,便是入了狼窝虎穴,里头你得时时刻刻哄着我,若是惹得我不快了,你也别想快活,而外头又得提防那些个窥伺豺狼虎豹,免将你寻个由头发落了去。”
“就是说,如今我们是一条船的人了。”
她道。
“在我郡王府里头的人,无论是身子还是人,都只能皈依我一个人,倘若你生了二心,我便将你□□那几两软肉剁了去,叫你一辈子都不得快活。”
她盈盈笑着,贴过去安抚似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初七绷紧的唇角,落了一点落梅似的嫣红唇脂。
“我与你开玩笑呢。”
她漫不经心道,话语却让人分不出真假:“你生得这么好看,叫我都见了心怜,恨不得日日夜夜宠着你,哪会舍得这么伤你。”
她这般说着,瞧着这可怜的人愈发心生怜爱,伸出拇指将他面上绮红楷出一道引人遐思的红痕来,初七不过蹙紧眉间匆匆要撇过头去也,又被她捏住下颚强迫直视着自己。
还没等她多摸上那么几摸,账房的门就被人吱嘎一声推了开来。
“沈爷,皇上急召您入侍疾……”
柳二刚一抬头便瞧见他们两人这恨不得贴在一起的姿势,再看了眼初七面上的唇脂,顿时一切明晰,只在心底暗道沈爷当真是个风月里的奇才,面色复杂地便要将门关上。
“抱歉,打扰了。”
沈识君冷笑一声,一把初七推了开来,冷声便斥:“……给我滚回来。”
***
一行人坐上马车便从官道径直往宫中过去,外人瞧着郡王府的做派自然不敢阻拦,纵使此时宵禁,依旧卸了路障个个提着灯笼为其探路。
分明是三更是天色透暗,黑漆漆一片,而长街上的却燃起一盏盏大红的灯笼,火光将半个金陵都染红了,四处却是静谧一片。
马车内红泥小火炉里燃着暖烘烘的金丝炭,将众人烤得脱去外衣额间发汗,柳二倾过身去用汗帕替沈识君拭了拭鬓角的汗,便好生劝着叫她吃些莲花酥垫垫肚子。
沈识君并未食那莲花酥,只是若有所思地掀开帘子望着外头,神色复杂,却道:“时日无多了?”
“怕是。”
柳二自然明白她话中意思,缓慢放下手中的莲花酥,用软帕擦拭手指,沉声喟叹道:“如您所愿,近年来他沉迷女色,精元亏空,身子早就被那些虎狼之药掏空成了个空壳,昏睡时日多,清醒时日少,怕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了,靠着那炉炼制的秘药虽说可以使他短暂精神些,但亦是加剧病情的药物,全朝野上下都明白他时日无多。”
“您这些年树敌过多,也该为下一步打算。”柳二好生劝说道,“陛下薨后,朝中定然大乱,陛下膝下子嗣稀少,而太子痴傻早已惹得陛下厌弃,纵使成功继位后,也只是个愚钝的痴儿,免不了被外人操控成了对着您的刀子。”
“你明白的,宫里那位主早就将您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让您早些出事便好,往后定然要多加小心。”
沈识君点头,转头看着柳二,却缓声道:“我自有自己的打算,你不必多虑,药带上了吗?”
柳二心下陡然一惊,忽然生出些寒意来,自然明白沈识君的打算,又开始觉得匪夷所思起来,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半跪于地上将小匣奉上。
他深深低下头去,将小匣平举头顶,沉声道:“当年主母留于你的东西,已经尽数同香料融于药物里头了,只不过此次剂量放得要比常日多些,若是多次服用,怕是……”
“我明白。”她捻起那颗珠子似的红药丸,便在手里把玩着,神色淡漠地瞧着大开的宫门,“他这些年只当是倚仗着此物苟活至今,便离了我寸步不得活似的千补偿万补偿,谁能想这物却是夺他命的刀子,在刀刀割他的肉?”
柳二欲言又止:“……沈爷。”
他刚想说什么好来劝劝眼前人,却只听得外人大太监尖着嗓子念着丞相的名字,冤家遇冤家,一时又觉得头疼起来,只能按压着太阳穴便将帘子拉了开来。
沈识君刚欲下车,却瞧见旁头凭白无故伸出一只借她搀扶的手,那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便在车旁端弄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目瞧着自己,怎么瞧都是想要搀上她一把的模样。
“魏隋之。”
沈识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字字念出这人的名字,字句咀嚼在她唇齿间,只叫她忽然冷笑了起来,一眼都没去瞧魏隋之伸出的手,自个便利落下了车。
“你来做什么?”
她收敛了笑抬起头来,她双目极黑,此番挑眉抬眼便更觉眉眼藏戾,如刀似剑的带着些凌厉的威胁意味在里头。
魏隋之瞧着眼前这一身嫣红衫子的小娘子,眉眼弯弯笑得像只狐狸似的,探出手去便捞她散下的一缕黑发于唇边礼节性地轻吻。
他身披鹤氅,肩削而腰窄,又常年累月患着未愈的苦疾,面色苍白而身形癯瘦,周身都带着一股子浸泡在药罐子里的苦味,只叫人清目醒神。
黑发垂于颈侧,更显其双眼透亮黑白分明,便弯着一双狐狸眼,盈盈笑着,连眼神都带着钩子,是一种极为巧妙的温软,光是看着便生出诸般风流来。
沈识君瞧了一眼,便兴致缺缺收回目光来。
管他生得怎么好,终究是陷在这宫中腌臜地里头一块又臭又硬的破烂玩意,沈识君瞧不上他,又觉这通莫名其妙示好叫人恶寒
她挪着脚后退半步,心头愈发生厌,便觉得连宫里头上阉人都比他好上千百万遍。
魏隋之悠悠自嘴角擒出点笑来。本就生的面貌绮艳侬丽略带阴柔,此番瞧去,除了面靥上如患高烧的潮红,竟是周身只有黑白二色。
“怎么了?”
他微微弯头,笑吟吟的。
“本官千里迢迢从靖城跑来,见一眼自己的未婚妻都不可以吗?”
他来了他来了,他踏着地板走来了!
看着阴柔绮丽的外表,看这淡定冷漠的眼神,一看就是标标准准的魏家狗。——来自某不知名的沈爷。
(未婚夫股来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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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祸害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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