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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博弈其十七 ...
陛下薨后,五皇子登基便下令要举国哀悼三日,全国上下这三日只得以吃寒食穿素衣不得婚嫁。
他也的确表面上做了一个好君王的表率,或许是事已成定局,成王败寇,往日顾忌都没了,倒是老实依照先皇圣旨并未对沈识君等人动手,只是借着春日宴的名头假惺惺地要将他们在宫中住上两日。
这一扣便是半月有余,名为入宫,实则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幽禁罢了。
沈识君和柳二被遣到了一处较远的偏殿,而废太子与其胞弟则被拘在另一处殿宇,美曰其名看押,倒也有半月未见。
这宫殿背阴而清寒,暮春也不生炭火,睡久了只觉一阵潮气消得昏昏沉沉。
奈何他们一朝失势,身边环绕伺候的婢子内侍便如鸟兽般散了去,一时倒是落魄得很,也没有资格向内务府要些余下的炭火来烧。
好在太医令念及旧情,常瞒着别人送来些衣物吃食,梢来些灰炭,又为他们二人诊脉调理身体,当今陛下看在眼中,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送去,以示自己的英明与宽厚,不与他们计较当年之事。
只可怜那小太子,前段时间方落了水,又被亲母伤了心,横生变故与皇位失之交臂,这一痛惊吓害他因此积郁在心,病恹恹了好一段时日,还没等病好透便要在这次春日宴后遣去守皇陵三年。
昔日的五皇子便坐在含元殿主座,好整以暇地借着宠妃的手吃一串葡萄。
他生的着实和老皇帝没有半分相似,容貌反而更肖其母,生有一双北疆才有的盈绿猫儿瞳,而脖颈处却挂着一个不伦不类有着银铃的长命锁。
沈识君细细看了他一番。
眼前人估摸着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的小少年,眼上神情惰懒,目光流转得甚至有些迟钝的模样,像是烦得很,只伸出手支愣着脖子,穿着一身龙袍滑稽得很,让人想起误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般。
她向来与五皇子沈端不合,与其说是不合,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招惹。
沈端他身为陛下幼子,自小惯是被娇纵着,性格更是喜怒无常,自从向自己着讨要御赐的白玉盏不成后,便想法设法地百般刁难,但毕竟孩子心性,也闹不出什么特别大的事,顶多明里暗里使些绊子,她也从来没有当回事。
真正的矛盾却是始于秋猎时,沈端有意在狩猎时割伤马腿,害她坠马那次。
那次之后她受了惊便卧病在床大病了一场,虽说心知背后定有人暗中指使,但还是心绪难平。
此子自小心思狠毒睚眦必较,记不得曾经恩惠偏生记着这桩事情,她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沈端的事情,而他却处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此番行径只叫她心寒。
于是待她病愈后,便当众扒下沈端裤子,不顾他眼泪汪汪的求饶,执棍责打二十。
沈端第一次被人责打,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一双碧绿的猫儿眼拼命地要挣扎,奈何惰于锻炼,始终挣脱不开。
刚开始他还在那里气急败坏地交换着要杀了沈识君,打到后来却是双眼通红,抽抽噎噎地淌着泪,双臀被打得泛血通红,只是哑着嗓子一次又一次乞求着她住手。
这一番责打便叫他在床上躺了半月,走的时候还是叫下人搀着的,屁股都不敢着地,她事后也因此受了陛下一通训斥,在上朝必经之路上跪了一天一夜,从此便结下了这个梁子。
说来也奇怪,许是将沈端打怕了,接下来几个月都是安安分分的,不敢往她面前晃悠,即使见了面都是两颊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不敢说话,逃也似的离开了。
此后唯一一次交集就是丢过来一张狗爬字的战书,要她去小树林等着,后面的字糊成一团,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她自然没有理会那孩子气的战书,后来沈端倒是再也没有骚扰她,只是每次见面他都用着一种极其哀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就像是她欠了什么债似的。
她想至如此,便抬头神色复杂看去。
沈端坐在婢子怀里就只会张张嘴吃葡萄,吃得不亦乐乎,而一旁的太后端着碗亲手熬的银耳羹团团转,目光相对那一刻,他面色瞬间涨红了,像是被呛到似的呸呸呸吐了满嘴的籽。
“你烦不烦啊?”
他凶巴巴地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一把就掀起一旁的碗碟往地上砸,横眉对着太后,迁怒道:“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这小皇帝这么一吼,下头依次排开的几个老臣顿时被吓得直直跪在地上,他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如今贵为天子,神情懵懂地挥挥手便叫这行人起来。
而五皇子生母自他儿时便想着穷尽一切地娇惯自己这个长子,护子心切,一度到了溺爱的程度,无论他想要什么都会想法设法地替他要过来,即便五皇子如今贵为陛下,她依旧唯恐他饿了冷了受了委屈。
如今皇后落发为尼,她便光明正大地落居慈宁宫成了皇太后,虽说如今贵为太后,她却全然没有这个觉悟,还是天天围着自己亲子团团转,一到有关他的事便慌了神,务必要事必躬亲,连自家亲子宠幸了几个宫妃都要记在心上。
五皇子本就年岁小玩心重,容易被旁人风言风语操控,又摊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娘,直把整个春日宴搞得鸡飞蛋打的,几个一路陪着先皇的老臣皆是心力憔悴,望着这一幕幕险些咳血,只能望着这瘦猫似的新皇在那里上下乱窜。
“你哭什么?”沈端瞧见下头噙着两眼泪强颜欢笑的太子就觉一阵来气,三下五除二推开宠妃跳下了自己的位子,伸出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脸,不耐道,“春日宴你应该高兴啊?顶着这张蠢脸给谁看啊?难不成你是没做成皇帝不甘心,想要做个哭丧鬼给朕添些晦气?”
沈孟甄只觉右脸给捏得一阵生疼,他险些落下泪来,只瞧见自己这个昔日的弟弟满眼戾气地望着自己,让他觉得心下怕极了,又怀揣着满腹的委屈,只敢诺诺道。
“没……没有。”
“哭丧着一张脸,朕念在旧情没有杀你,只叫你去给父皇守皇陵三年,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沈端冷笑一声,指尖挫入眼前人皮肉泌出些血来,便听得眼前人猫儿一般细细的叫唤,他惯是讨厌眼前人这张无能的蠢脸,一忘见便会让他想起先皇后魏氏,便又是满腔恨意。
他仔细端详了沈孟甄一番,突然歪过头去,幽幽开口:“父皇养你育你,为他尽孝是你的本分,怎么说你也算个先太子,难不成你居然到连为他守皇陵都不愿意?”
“……我……我……”
沈孟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被逼得险些哭出声来,愈发觉得委屈,深深低下头去,哑着声道:“我想要和皇姐在一起……”
沈从郎见状不妙,连忙跪下替他求情:“兄长自落水后便一直心智有缺,还请陛下饶恕他酒后失言。”
“放肆!酒后失言?怕是酒后吐真言吧?”
沈端像是突然发了怒,面色阴沉沉一片,气急败坏之下掀了底下的桌子。
“凭你也想要……就凭你?!”
他竟是突然发难,眼见着便要去拔腰间的剑,直直就要冲眼前人斩下。
“陛下!”
身后人猛然一声呵斥堪堪唤停了他,他微微一愣,便望见身后沈识君满眼愠怒,又是心下一惊,莫名有些发怵,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地瞪大一双猫儿眼,厉声道。
“怎么了?你是想为了他来打我吗?!”
沈识君步步紧逼:“先皇刚去,陛下便急着当众臣之面斩草除根,可有想过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会如何看您?!”
“你!”
沈端气急败坏地瞪着她,像一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一样。
“好,好,你惯是明理,你什么都懂。”
沈端像是被一棍子打醒了,下意识后退几步,丢了剑,瞪大一双碧绿的猫儿眼,面上像是很难过很伤心的模样,只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奇怪道。
“反正从小到大你最护着的就是他,最喜欢的也是他,旁人都入不得你眼,他如此蠢笨无能,只会给人添麻烦,朕倒要看看你还可以护他到几时?”
沈识君轻轻蹙了蹙眉,抬眼看着满脸愤懑在那絮絮叨叨的小皇帝,他像是不欲被看,匆匆撇开眼,直气得恶狠狠地踹了桌案一脚,又自作自受地摔在地上捂着腿叫唤。
“来人!来人!”沈端整个身子骨都在颤栗,红着眼,尖着嗓子像只猫儿在叫唤似的,“传太医!”
“还愣着做什么?叫太医啊!”太后尖着嗓子将自己的心肝宝搂在怀里,满眼心疼,“叫太医叫太医!”
好好一个春日宴被搅和成这样,台下大臣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只能亲眼望着这还没上任几天的小皇帝以一种极为滑稽的方式哭闹着被太监抬了下去,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无可奈何。
她自知沈端秉性,此地不能多留,却又想起沈端被送走时那双怀揣着憎恨的猫儿眼,就像是要将她吃干抹净似的恨,倒是和彼时的太子如出一辙。
罪过罪过。
她心中暗道,只哀怜自己当真命运多舛,此番急着出头,就论沈端这记仇的性子,怕是往后日子不好过,还是早些离了这金陵往淮安去。
她这般想着,随手将酒往肚中倾,绵长酒意一敲打,便有些昏昏沉沉都发晕,她摇了摇头,只觉唇齿间混淆着酒意,让她反复品味竟是微醺。
她挥手就叫一旁候着的柳二为自己披上外袍,作势要起身。
“皇……皇姐……”
她听到身后有人低低唤着自己,转身看去,却望见沈孟甄站在那处。
他面色苍白,怔怔看着自己,整个人比起前段日子要显得愈发消瘦憔悴,只在那处拧了拧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沈孟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伸手便使劲去擦了满脸的泪,不叫自己在皇姐面前丢脸,扯住她的衣角,便闷闷道。
“皇姐……你别走,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子实属白切黑,表面上哼哼唧唧小奶狗,嘤嘤嘤哭得弱的一批,切来来都是芝麻馅的,大概就是混乱邪恶类型?
当然现在的太子还是个无助的小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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