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与你》酒三三

30、雪花

　　一间称得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仅仅摆放着一只沙发，独苗一样的落地灯，寂寞地放在沙发的旁边，散发出昏黄的光。

　　沙发对面摆放着一台落地电视，显示着数10个视频画面，上面的人或老或年轻，但恰恰都有着上位人的威严。

　　但细细看来这些人总有些烦躁，这便让唯一那个黑掉的屏幕显得更加神秘，黑掉的屏幕只有喇叭还在敬业的动着。

　　毫无疑问，这个黑掉的屏幕是徐凤年的，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真实的样子。

　　因为这种藏头露尾的处事方式，不少人在背后把它叫做从阴沟里出来的老鼠，一是说他见不得光，二便是说他不上台面了。

　　他羽翼还未丰满的那些年，从未介意过这些话。可等到再没有人敢说那样的话的时候，人们发现以前说过那些话的人，现在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消失不见了。

　　在这之后，谁还能不知道他是个记仇的人，便没有人会提起他了，说到也只是以那个人代替。

　　谁知道哪天自己说的话被传出去，他的耳朵听到，谁能知道你说的话到底中不中听呢？

　　大家都还是惜命的。

　　……

　　当年余家倒掉，他们被迫沉下去了一段日子。可人的欲望被放出来，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关起来的呢？

　　甚至会因为压抑在箱子里太久，变得更加嗜血，更加恐怖……

　　“这次的事情，徐凤年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位年老的，头发花白的老人中气十足的说道。

　　“我看您这说话的样子，再生一个都OK，何必再管那个败家子呢？他都烂了啊。”徐凤年摇晃着手上的酒杯，这次上酒的是一个男孩子，容貌极佳，若放在娱乐圈，包管是站在那里就一堆女孩子喜欢。

　　“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另一个中年人厉声说道。

　　“身份，我哪有什么身份呢？无非就是帮您们做做事儿罢了。”

　　一旦没有人说话，这个空间就迅速变得安静起来，只有摇晃玻璃杯，冰球碰到杯壁的声音。

　　徐凤年享受这个时刻，如今可不是他乞求别人的时候了。

　　“别阴阳怪气了，希望你能好好处理这件事儿。别任性，我们能给予你权柄，就能收回。”这话是视频一个窗口，椅子背对着的一个人说的。

　　徐凤年轻笑一声，“别威胁我。”

　　“减少你的小动作，想想自己。”

　　……

　　视频被切断了，徐凤年这边的电视界面变成了雪花状态。

　　“我想，你们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徐凤年说完这话，就起身出去了。

　　而另一边，会议还在继续……

　　至于谈论了什么，无非就是争吵，互换利益，最后达成丑陋的共识。

　　没有人知道徐凤年最近在想些什么，要干什么，他现下的行为已然不在某些人的控制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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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案子被冷静处理了。

　　在这10天里，余笙想象不到自己经历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和头脑都被碾压了一遍。

　　那些孩子普遍心理问题都很严重，需要长时间的治疗，余笙和陈恪期只是将他们的情况根据轻重做了评级，从中了解到的事情经过，已经让他们夙夜难寐了。

　　余笙不能想象这个世间竟会有这样的恶，好像无缘无故，好像那些人生来就是这样，生来就会作恶，不然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样的怪物呢？

　　顾子墨被详细的问询，甚至还过了测谎仪，人和机器都排除了他的嫌疑。

　　大家都知道了，那张失而复得的密码纸条，只是后面的人和他们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说是一个挑衅。

　　在他们想追查的时候，一切线索都断了。

　　那个给小男孩儿纸条的口罩男人，像是十分清楚医院附近的监控。

　　监控中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警方还通过天眼系统进行步态巡查，也未曾发现嫌疑人。

　　于是这条线索彻底断了。

　　便又只能从密码本身来找线索，和上次一样。

　　最后排查了海市和杭市那个日期，当天发生的所有事件，得出了两个方向。

　　一个是海城江滨之眼摩天轮正式通电运行的日子，一个是杭市茶园村别墅区起建的日子。很巧合的是，那天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警方很快锁定了这两件事。

　　当然，第1个推测，好像和这件事儿完全没有关系，但是不得不考虑到这串纸条直接被送到了余笙手上，而在警方眼里余笙的背景，并不是换一个名字就能抹掉的。

　　可事情调查到了这一步，海城那边又停滞了下来。因为江滨之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烂尾楼项目，背后涉及到了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在利益还未分配清楚之前，没有人能动。

　　同时，那个地方也没有人能够敢去扯开遮羞布一探究竟。

　　警方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到杭市修建别墅这一条线索开始查起。

　　可以查到别墅区的投资方承建方都是一家叫做利天的地产公司，可细查才知道这家地产公司竟然只是一个纸面公司。当时的合同倒是找的到，可实际上的参与人却一个都没找到。

　　所以线索到这里又断掉了。

　　后来，上面下了命令，限期结案。

　　专案组便决定根据现在已有的证据和材料，将案子移交检察院。

　　至于后续的事情，继续由调查组暗中进行推进。

　　实际上话是这么说，但已经非常难了。留下的线索断的断，查不了的查不了。说实话，就只能靠着一些人的一腔热血在这坚持罢了。

　　老徐在表彰下来的当天晚上组织了庆功宴，和大家说了一些话，让余笙印象非常深刻。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毕竟这个案子，我们关上门来说，可以说算是草草结案。我知道，兄弟们都不甘心。但是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这件事儿的危险不亚于缉毒一线的危险，关于这件事儿，我不能说更多了，但我老徐也在这发个誓，我尽我所能保护大家，查案子这件事儿，有时候不能用锄头，反而要用挖耳勺，我们不要嫌慢，一点一点挖，我相信我们的能力，能让我们把这个案子查明白、查透彻。”

　　“现如今这个案子，还有一些地方值得挖掘，顾子墨他们先期侦查的时候，拍了外围护卫的照片，虽然最后外围护卫撤走了，但是这些照片还在。还有就是之前那个线人，被举报的东西很隐秘，一般人不知道，得查一查。还有最关键的那张纸条的去而复返，那张纸条到底经过了哪些人的手？到底是不是我们内部的问题。被清理一空的地下制毒实验室！我想他们不止这一个据点，他们是什么时候转移的？转移去了哪儿？茶园村是不是他们贩毒网络中的一份子？细细查一下，他们卖茶叶挣的钱，能不能支撑他们村子的发展。村民们的发展是不是因为毒品，才慢慢好起来的？”

　　“虽然暂时结案了，但是我们不能放弃，受害人的伤痛还等着我们去抚平。希望大家记得那个别墅下还埋着的15具孩子的尸骨。”

　　……

　　本来调查组是想把这个案子查深查实的，但是多方压力之下只能暂时结案，将案子移交检察院。

　　但他们其实并没有放弃努力，依旧查着这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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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半个月里，咨询中心老板给陈可期和余笙打了无数电话，他们之前仅仅只是说请两天假。

　　谁能知道这件事儿，从探病到变成参与侦办案子呢？

　　对于两位台柱子一样的存在的心理医生来说，咨询中心是的确要捧着他俩的。一家咨询中心有了门面、有了可以宣传的医生，才可以得到更多的客户。

　　不过幸运的是，由于前段时间余笙为了躲陈恪期。已经兢兢业业工作了一两个月，前期接的患者情况早已稳定下来。变成每个月或者是有突发情况才需要来咨询中心问诊。

　　唯一特殊的就是那一个多重人格患者。

　　不过这一位，在得知余笙不在的情况下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余笙中间和沈煜通过电话，在电话中可以知道，他目前的生活状况还是比较稳定的。

　　一般来说多重人格如果没有受到生活的刺激，也不会变的更糟。

　　至于陈恪期，因为接的单子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本来他们就非常忙。恰好陈恪期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都陆续和陈可期的助理提过推迟预约时间。

　　所以实际上影响并不大，不存在老板说的。都已经旷工半个月，再不回来就得开除的情况，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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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海城的时候，因为顾子墨受伤不方便开车，李自鸣没有驾照，于是就都坐陈恪期的车。

　　经过好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首先先把李自鸣送回了学校，这次经历对于李自鸣来说，可以算得上是跌宕起伏。回来的时候和之前去的时候，气质完全不同了，沉稳了不少。顾子墨相信校长，看到这样的李自鸣，应该会放心许多。

　　到了海城市区，陈恪期正要说，送顾子墨回家。顾子墨直接打断陈恪期的话说道：“憋了十几天，我们三个人去喝一杯吧。”

　　余笙的心情也压抑了这么久，当即响应道：“不知道学校后门的小竹签还开着没？真是太想那块儿的烧烤了？”

　　陈恪期听到小竹签三个字，不禁想起了很多。

　　那个时候陈恪期和余笙，其实没吃过这种地面摊儿。

　　只是有一次余笙舍友的男朋友请吃饭，说带上家属，他们便一块儿在这吃了，在那儿之后，从没有吃过路边摊的余笙就喜欢上了烧烤的味道。

　　后面，他俩经常在晚上去图书馆上完自习之后，出来喝杯啤酒，吃点烧烤。

　　可以说那段日子，真的挺值得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