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2、第二章 黑暗

　　在火影岩后的一大片建筑是根的基地，被高大的岩石遮挡住阳光，整片建筑显出一种灰蒙蒙的颜色，建筑外墙的窗户都采用能隔绝阳光的玻璃所制，里面灯光昏黄，致使整个空间看起来阴暗惨淡，这正如团藏一直挂在嘴边的话：根是隐藏在木叶影中的“黑暗”。
　　作为无法见光的组织，自然只能常年呆在阴冷之地。
　　团藏的办公室位于地下一层，靠常年燃烧着的壁灯提供光明，此刻，他端坐在椅子上，左眼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上的一份情报。
　　作为根的首领，团藏有自己的一套情报系统，在卡卡西回来不久，他很快就得知雾隐政变失败矢仓继续掌权的消息。
　　这结果出乎在场三人的意料，油女取根早在团藏指令下，让根的成员做好接手的准备，数名精于刺杀的成员潜伏于水之国大名府四周等待命令，然而，暗部并没有给根出手的机会，在四番队队长卡卡西的带领下，他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只有一名暗部由于身份暴露而牺牲。
　　这让一直对暗部暗杀活动嗤之以鼻的山中风暗生警惕。
　　“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团藏敲敲桌面问道。
　　一直垂手站在他两旁的山中风和油女取根互望一眼，以感知分析擅长的山中风抢先一步道：“团藏大人，自从暗部有了卡卡西，他们暗杀任务的成功率已经超过了我们，这样的情况如果任其发展，根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冷看了一眼山中风，团藏并没说话。
　　油女取根接道：“团藏大人，山中风虽然夸大其词，但不可否认，现在的暗部和两年前的暗部不可同日而语，不单是在暗杀这一块，在整个情报刺探和防护上，暗部正在和我们拉开距离，他们有火影大人和村子的支持，能获取的资源远超过根，这样的情况非常危险。”
　　根作为木叶“黑暗”的存在，由强硬主战派志村团藏一手建立，根的成员直接受命于团藏而不是火影，它主要负责消除内部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和挑起其他各国的纷争，这和暗部执行的任务，有部分的重叠。
　　这一次水之国刺杀大名的任务，如果不是三代目坚持，将会由根来完成，原本以为可以看笑话的团藏突然发现暗部的成长已超出他的预料，这不禁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一个村子是无法负担两个暗杀战术特殊部队，暗部的持续壮大会消减根的作用，木叶高层会对根的存在产生顾虑，这于团藏而言，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深知这一点的山中风见团藏面色不变，又道：“团藏大人，自从卡卡西担任暗部分队长后，第四番队成绩斐然……”
　　“你熟悉他吗？”团藏突然打断了山中风的话。
　　山中风挺了挺脊背，背书一般念道：“旗木卡卡西，十六岁，现任暗部第四番队队长……”
　　“你熟悉他吗？”团藏继续打断了山中风的话，他的目光冰冷淡漠。
　　山中风被团藏盯的背流冷汗不止，垂首道：“我不清楚他的性格。”
　　“那你准备怎么行动？”团藏冷笑着，站了起来，灯光摇曳中，他的影子晃动不定。
　　山中风噤声不语，油女取根保持了沉默。
　　取了拐杖大步出门，团藏冷冷地道：“最了解自己的只有敌人，去查查看，卡卡西的敌人是谁。”
　　“是。”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异口同声应道。
　　暗部和根无形的竞争，团藏认为在一定程度上能促进根的发展，他现在的心思主要放在宇智波一族上，自九尾事件之后，他一直在游说木叶高层，要将宇智波一族从权力核心中排除，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宇智波居住地的迁移。
　　一直对宇智波一族态度暧昧不定的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得知宇智波鼬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完成了六年的学业后，一致同意了团藏的建议，盛产天才的宇智波在和平年代愈发壮大，而千手一族却日渐式微，无法对一族势力制衡时，势必会引起村中的动荡。
　　作为火影的猿飞日斩，面对团藏和木叶高层的压力，最终同意，他的内心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却只能无可奈何任其发展，正如当年大蛇丸的叛逃一般，他最后还是袖手退让。
　　团藏走出根的基地，朝火影办公室走去，他需要和猿飞日斩谈谈宇智波一族搬迁事宜，然而，他心中对于这件事依然无十分的把握，如何取得火影的全力支持是他现在正在考虑的事情。
　　为了获得充分的思考时间，团藏特地从火影岩的西边绕出来，一出火影岩，阳光铺天盖地照到他身上，午后的木叶，充满了鸟语花香。
　　火影岩西边是木叶重地医院所在，猿飞日斩在九尾事件后，挑选了数十名优秀的少年送入医疗班学习医疗忍术，三年后的今天，那些少年们学业有成，已经开始成为医院的主要支柱，在医疗队队长五十岚秋水的带领下，挽救了无数濒临死亡的忍者。
　　从木叶医院门口慢吞吞走过，团藏暗自承认，猿飞日斩对医院和学校的大力投入是十分明智的决定，只三年时间，已初具成效，这一届毕业的学生也有不少优秀的苗子可以成为忍者，只不过最耀眼的还是宇智波家族的人，想到这团藏眼神幽暗难测。
　　正在团藏沉思时，四人小队的医疗忍者抬着担架急匆匆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数名少年。
　　鲜血顺着担架滴落于地，溅起一朵朵小血花。
　　担架上的伤者浓眉短发，一身西瓜皮的衣服紧紧包裹着，他的左腹血渍还在扩大，伤者面色苍白失去意识，显然伤情极重。
　　团藏见状侧身让出道路，医疗忍者点头致谢从其身边快速跑过，后面跟着的数名少年匆匆忙忙对团藏行了个礼后，全涌进了医院。
　　经验丰富的团藏看了眼伤者，暗自摇头，要是能再早一点……突然之间，他似有所悟，纵身跳上路边高大的树木，朝木叶四周望去，片刻之后，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落回地面，向火影办公室走去。
　　面对不期而至的团藏，猿飞日斩维持着一贯的平静，同时示意办公室人员离开。
　　团藏双手支撑着拐杖立在三代目面前，两人保持着办公桌的距离，相互等待着一个合适的开口机会。
　　一如既往，团藏等人员都离开后，直奔主题：“火影大人，我认为有必要在村子内增加道路。”
　　猿飞日斩不动声色，等待团藏的后续。
　　从办公桌一旁的落地瓷瓶中取出木叶地图摊在桌上，团藏指着医院道：“现在医院位于木叶中心偏西南位置，村中只有东西两条道路通往医院，病人和伤者想去医院只能绕路前往，如果碰到伤情严重者，哪怕只是绕一小段路的距离，也会耽误治疗。”
　　“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猿飞日斩沉声问道，他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团藏取过桌上毛笔，在地图上以火影岩为中心，东西方向为横轴，将南半圆均分为六块，又以村子外围高墙到火影岩的距离三等分，整个村子的南半圆被黑线划分成十八部分，团藏指着医院道：“必须重新铺路，只有这样划分，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伤者或是病人，才能在最短的时间抵达医院。”
　　“而且。”团藏忽然压低了声音，“区域划分，更有利于村子的管理和抵御外敌的入侵。”
　　猿飞日斩目光落在地图上久久不语，墨汁凝结的黑线，将宇智波一族的居住地分割的四分五裂，团藏断定高傲的宇智波一族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给宇智波一族只有两个选择：搬离或者反抗，无论哪个结果，团藏都乐观其成。
　　而分割成块的木叶，更利于暗部和根进行管控梳理。
　　三代目终于明白团藏暗藏的深意，以大义之名行黑暗之事。
　　“可以吗？”团藏咄咄逼人地问道，“火影大人不会否决我这个提议吧？”
　　缓缓自座位站起，猿飞日斩皱眉：“重新铺路牵扯太广，需要召开会议讨论。”
　　“可以。”团藏抛下手中的毛笔，貌似恭敬地道，“那我静候火影大人的通知。”
　　说完，团藏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火影办公室，达成目的的他再也不肯留在火影办公楼，每一次见到火影的标志，他都觉得似有什么刺痛了他的内心深处。
　　敲打着火石点燃了烟斗，三代目深深吸了一口烟草：“隼人。”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横山隼人闪身跪下。
　　“通知高层明早八点开会。”
　　横山隼人一动不动，他依然等着三代目最后的决心。
　　握着烟斗的猿飞日斩望着逐渐西沉的落日，久久不曾动弹，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三代目的面容，刺痛着他的眼睛，良久之后，他一字字道：“富岳作为木叶警务部队队长，务必出席此次会议。”
　　“是。”横山隼人应道。
　　“还有……”猿飞日斩沉吟着，忽然压低了声音，“隼人，在离开暗部前，你再帮我做件事。”
　　横山隼人霍然抬头，望着烟雾后的猿飞日斩，昨日还要求他再等等的三代目显然已经改变了主意，难道……
　　“可以吗？”猿飞日斩问道。
　　横身隼人垂下头：“请大人下令。”
　　走出火影办公室大门，面具下的横山隼人皱起眉头，他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明天的会议可能会演变成宇智波一族和木叶的分裂，而三代目的态度和命令……想到这，隼人朝隐藏在暗处的小田切一郎做了个手势，得到对方回答后，他朝暗部会议室走去。
　　作为火影直属部队，暗部总部紧挨着火影楼东面，由五队负责防护工作，平时一队、三队和五队队员经常会出现在总部，而二队的基地则位于审讯部，四队由于性质特殊，队员基本分散在外，只有特殊情况才会聚集在一起。
　　暗部会议室在其总部二楼，朝向西南，正对着落日余晖，显得室内分外温暖柔和。
　　隼人端坐上位神情肃然，一队队长小田切一郎和三队队长江口日风坐在其右侧，而二队队长森乃伊比喜和五队队长喜藏大辉位于其左侧，两人之间尚有一空位。
　　五人无声等了一会，卡卡西才推门而入：“抱歉，我来晚了。”他的头发东倒西歪，右眼还有几分血丝，似未睡醒。
　　对于卡卡西的迟到，五人都已习惯，等其落座后，横山隼人开口道：“明天早上八点，所有高层会和火影大人开会。”
　　“我们需要戒严吗？”江口日风问道，如果只是一般会议，队长不会如此紧张。
　　隼人沉声道：“此次会议不同以往，所有暗部除维护必要的日常活动外，都统一在总部待命，以应对突发状况。”
　　小田切为人沉稳寡言，这时只默默点头，示意明白。
　　江口日风沉思片刻，道：“大量暗部聚集总部，无法瞒过有心人的耳目，是否指定区域集合？”
　　“不用，统一明早七点半到达。”隼人道，他扫了眼卡卡西，又道，“卡卡西，明日会议的安全由你统一负责，任何人，如敢打断会议进程——杀！”
　　“是。”卡卡西立即站起应道。
　　横山隼人目光从每个队长脸上扫过：“诸位，明天会议不容有失。”
　　“明白。”五人异口同声应道。
　　“散会。”横山隼人说着，人朝外走去，小田切和江口日风互望一眼，也离开了会议室。
　　喜藏大辉耸耸肩，感慨着：“如此激进的手段，隼人队长受刺激了吗？伊比喜，最近村子有什么动静吗？”
　　作为五队队长，喜藏大辉平时多停留在桔梗城，对于村内的动向不十分清楚，他性情爽快，说话直接，和伊比喜的严肃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森乃伊比喜披了件黑色披风，双手插兜朝外走去：“没有。”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卡卡西，“卡卡西，你有伤在身，不去医院看看吗？这血腥味，隔着五里之外，我也能闻到。”
　　喜藏大辉闻言奋力抽了抽鼻子，好像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朝矮自己半头的卡卡西望去：“不去医院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不用。”冷淡地拒绝了两人的好意，卡卡西离开了会议室。
　　“切，总是这副样子。”喜藏大辉勾搭着伊比喜的肩膀，“伊比喜，我们好久没见了，去喝一杯如何？”
　　望着卡卡西消失的方向，伊比喜摇摇头：“我要去医院看望一个朋友。”
　　“那我和你一起去，看完朋友再去喝酒也不迟。”喜藏大辉搂着伊比喜，连推带拉示意抓紧时间。
　　走出总部，站在门口望着夕阳红云，卡卡西眯着眼，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久久不曾动弹，直到这如血的云霞消失在暮色中，他的身子也瞬间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