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与礼》悦目

4、第4章 照顾好自己

　　“萱萱。”
　　许萱坐在卧室的地上收拾行李，明天的火车票准备去A城，全国最发达的城市。许萱的父亲推门而入，粉色的灯光显得许萱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听见身后的门开了，许萱转过身，站起来，看到父亲的脸，似有不舍。
　　“萱萱，”父亲绕开许萱，坐在床头，双手叉在大腿上，环顾周围墙面的奖状，海报，和许萱儿时的照片。
　　“你也老大不小了，想出去就出去吧。”
　　父女二人沉默了很久，气氛显得非常尴尬的时候，父亲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妈还在生气么？”
　　若细细数来，从银行吵架那天算起，已经快大半个月了。许萱长这么大，头一次大半个月没有和母亲说话，在她看来，或许她的行为是母亲无法理解的，更是不能容忍的，她不想再和母亲继续发生冲突，所以只能回避。
　　“你妈她···”
　　父亲欲言又止，许萱不知道父亲想要说什么。
　　“你也还年轻，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父亲从来都是这样，在许萱和母亲吵架之后做和事佬，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变过。许萱也亲眼见到母亲对父亲大吼大叫，而父亲却依旧沉默，有时候甚至能笑着哄一哄母亲，很多时候，许萱都想问父亲到底为什么要如此，但终究还是忍住，她猜，或许父亲有什么把柄在母亲手里？
　　“之前我其实就不太赞成你妈非要让你在她厂子上班，但是你妈担心你一个小姑娘，去外面危险。我其实也不是很支持你刚毕业就结婚，你还这么小。”
　　这是父亲第一次表达他的看法，许萱十分惊讶。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呢？”
　　“你妈说给你调回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十分反对，你的对象也是你自己找的，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也不傻，有自己的看法啊。”
　　父亲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许萱差点觉得父亲才是真正的民主，可心里却马上反驳：还不是因为你不敢站在我妈的对立面。
　　“你和我妈照顾好自己。”
　　许萱其实有好多话想和父亲说，想说母亲的暴脾气，想说自己分手了很难过，想说自己很向往大城市，想说自己的理想抱负···可最终，许萱只是坐在父亲身边，握紧父亲的手。
　　“你们照顾好自己。”
　　许萱太了解了，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和自己提及任何有关分手原因的事情的。那个年代的人啊，从来都不会和自己的子女提到任何这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的车站，许萱看到了张婷，看到了嫂子，看到了父亲。没看到母亲远远的躲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偷偷的望着自己的孩子挥手告别，上车，离开。
　　刚过了举国欢庆的日子，北方的天气晴朗而干燥，难得没有大风，太阳很足，却没有一丝暖意，整个世界仿佛开了冷光灯。
　　安置好重重的行李箱，趴在小桌上，许萱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留下来。看着窗外父亲和好朋友的身影慢慢退后，火车已经缓缓驶出站台，她不知道前方会是什么样的景色等着她，或美好，或泥泞。
　　半个月的时间，发生了这件大事，至少对于现在的许萱来说，不算小事。她一直是一个懦夫，至少对于这件事的解决办法上来看，是个十足的懦夫。她没勇气正面去和涂斌的母亲讲理，没勇气去争取自己的爱情，没勇气去和母亲沟通，告诉她或许在许萱这一代，那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选择了一条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逃走。逃离开这个城市，逃离开那些令她不开心的人，这时的许萱只是有些难过，难过与自己所爱或者爱自己者分离，却不能明白，有很多事情是没法逃离的，有些关系是没法逃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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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写多久，希望可以坚持下去，希望可以写到自己想写到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