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大人的黑化史》万天天

5、第五章

　　又是一年新年到。
　　“少爷，今儿过年，你读了书，可千万别忘了要去向老太爷和老太太磕头请安。”
　　说话的自是冉无衣的大丫头相守。这丫头今年十七岁了，自小便被人牙子卖进冉家，沈氏见她稳重，是个可靠的人儿，便将她给了冉无衣。
　　冉家祖上本是卖香粉的，到了冉老太爷这一辈便也开始读书，也是冉老太爷争气，只一次便中了二榜进士，在一小县城做了十几年的县官，后来，因冉元修、冉元齐皆已中举，便举家迁到了京都。这几年辞官在家，最在意的就是儿孙们的读书之事，特意请了先生在家教授子侄孙辈。因此，冉老太爷也格外注重这逢年过节的礼仪，除了他们几个读书的，其他人可是每日都要晨昏定省的。
　　纵使如此冉无衣也不敢耽搁，换了衣服便去了后院。
　　“九少爷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了！”
　　小丫头一见到她，扯着嗓子朝里屋喊道。
　　“九弟来了！快到我这边来！”
　　说话的正是大房嫡子冉华衣。冉华衣乃是冉家孙辈最长，年近二十，两年前就中了举人，现下正和他们另外三个兄弟一起准备明年的会试。
　　“见过大哥！许久未见，还未恭喜大哥喜获麟儿，小弟在此贺过！”
　　“哈哈哈！九弟客气了，你那日让人送过来的金锁我已收下了，在这里代你侄儿谢过你了！等他会走路了，定叫他过来给你磕头！”
　　冉无衣回道：“大哥何须如此客气，我身为叔叔，对侄儿好本就是应该的。”
　　冉华衣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打量了她两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九弟可是又长高了些！这模样也越来越俊俏了，也不知道日后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哈哈！”
　　“两位少爷，老太爷让九少爷过去呢！”
　　恰在此时，冉老太爷身边的丫头过来了。
　　“得了，是我的不是，绊住了你，你快些进去吧，别让祖父等急了！我前头还有些事，就不陪你们了，晚上再找你们喝酒。”冉明衣笑说完，就去了。
　　“无衣给祖父、祖母拜年！”
　　冉无衣进了里屋，先是给冉老太爷和老太太磕了头。
　　“快快起来，地上凉，你身子弱，当心冻着！”老太太刘氏忙让人将她扶了起来。
　　这刘氏实在是太年轻了些，比冉无衣的父亲大不了几岁，嫁进冉家已有二十多年了，却只育有一女，又因为嫁的远，难得回来一次。
　　“无衣给大伯、大伯母拜年，给二伯母拜年，给父亲母亲拜年，给四叔和四婶拜年了！”
　　随后又分别向冉元修及其妻钱氏、冉元齐之妻李氏、冉元治夫妇、冉元平及其妻张氏夫妇请了安。
　　一时，便有丫头拿了椅子过来，冉无衣便坐下了。
　　对面坐着几个姐妹，身旁坐的是几位堂兄弟，这大过年的，大家竟然都干坐着不说话。察觉到气氛有异，冉无衣便也坐在一旁不语。
　　果然，只见她那二伯母用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你们都各自散去吧！”
　　大房太太钱氏朝着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吩咐道。
　　“不用避着他们，他们也都大了，也要学着会会这人间财狼！”
　　冉老太爷突然出声，语气是少有的严肃与气愤。
　　“父亲，那周家实在是太过分了，周迁那混蛋王八羔子昨日硬是将一个青楼女子迎进了门，婉儿身怀有孕，硬生生被他气得流了产，她父亲又远在奉县，只有您能给她做主了啊！”
　　李氏向来盛气凌人，更是十分注重仪容，这些小辈们哪里见过她此刻凄凄哀哀、妆容凌乱的样子，心里都很诧异。
　　“大节下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也不怕晚辈们笑话！”
　　冉老太爷的眉皱得紧紧的，额头中间露出了几条十分明显的纹印。
　　李氏这才微微收起了哭声，可那眼泪却仍不停往外滚。
　　“当初，我就说周迁那小子不是个好的，是你看上了周家的地位，执意许亲，如今来说这些又有何用？！”
　　“当初，儿媳虽知道周迁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但想着周家老爷好歹也是五品的卫尉寺少卿，乃是正儿八经的官身，却也不曾想到周家老爷这么快就去世了，更不曾想到那周迁吃喝嫖赌样样都占，现如今还逼得我女儿流了产，我冉家好歹也是官身，这口气叫我如何忍得下啊！”
　　冉老太爷听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心里甚是厌烦，直叫道：“来人，叫吴管家来！”
　　冉老太爷便让人传吴管家。
　　“老太爷，吴管家来了！”
　　“叫他进来！”
　　不多时，吴管家便已日内，见此情景，忙低下了头。
　　“你领着人去周府，带着府上的大夫和上好的山参，就说府里接二小姐回来过年。”
　　冉老太爷这是要派人去接冉钰婉回来了，此举倒是在冉无衣的意料之中。冉老太爷最是重面子，当初周家老爷还在时，冉家也只得敬着，现如今周家老爷去世了，周迁又是个不成器的，周家眼看就要败落了，冉家自是不再有那么多顾虑了，再者，那周迁也太不把冉家放在眼里了，这叫冉老太爷如何能忍？只不过，这人接回来能住多久就不知道了，毕竟冉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周家彻底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