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大人的黑化史》万天天

4、第四章

　　冉无衣回到房间时，大丫头相守正为她找衣服。见她回来，双眼发亮。
　　“少爷，今儿是文婵小姐的好日子，咱们穿这暗红色银丝缎吧？”
　　冉无衣一看那颜色，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摇了摇头，道：“我身上这件就挺好的，不必换了。”
　　相守语再说什么，冉无衣却转身就朝前厅而去。顺和见状忙快步跟上去了。
　　“嬷嬷，这，这若是太太问起来，可如何是好？”相守急了，忙看向冉无衣的乳母李嬷嬷。
　　李嬷嬷却是笑了起来：“罢了，罢了，少爷就是这样的性子，由她去吧，太太那儿有我呢！”
　　不提两人在这里闲话。却说冉无衣到了前厅，祭祀已经完毕，正按婚嫁规矩进行纳采，接下来便是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最后便是亲迎。两家早就定下了明年二月初二的日子，在这之前定要将这些流程走完才行，余下的时间不足四个月，略微赶了些。不过，一应事宜都有人置办，这些都不是冉无衣该操心的。
　　看着大家忙忙碌碌的身影，“冉无衣暗自叹息：“时间过得真快，大姐姐就要嫁人了！”
　　她自小被当作男儿，除了李嬷嬷和相守，沈氏从不让她与别人亲近，和姐妹们也没多少感情，可她这位大姐姐却是心疼她的，两人虽不大在一处，却每年都会亲手给她做贴身的衣物、鞋袜。她一旦成了亲，怕是难得回家了。想到这里，她转身去了她的院子。
　　“大姐姐，你今儿可真漂亮！”
　　刚进院子，就传来了她二姐冉文姝的声音。
　　“那是，大姐姐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说这话的是她那仅仅比她晚出生十天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冉文嬉。
　　“那是！婵姐姐可是咱们家最美的女孩儿！”
　　这声音，却是四房的堂妹冉云姚。
　　“你说这话就不怕娴姐姐听见了么？”见冉云姚说冉文婵是冉家最美的女子，冉文姝便有些不乐意，追着冉云姚问道。
　　“哼！你怕她，我可是不怕她的！她不过是仗着自家父亲是正六品的枢密承旨，处处觉得高人一等罢了！”
　　冉云姚本就性格耿直，加之四房仅有她和冉荆衣两个孩子，冉荆衣又是庶出，冉云姚便是这唯一的嫡出女儿，自小便是金尊玉贵的养大，哪里知道内宅子里的弯弯绕绕，压根就没明白冉文姝的意思。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快来帮我挑挑首饰吧！”
　　冉文婵担心她俩真的闹起来，便找个由头转移她俩的注意力，于是这话便停了，几个姑娘又叽叽喳喳地说起首饰来。
　　冉无衣走到门外，停住了脚步。隔着帘子，屋里人影绰绰，光影交错，那样热闹。她无法进去了，若她进去了，她们怕是又都坐着不说话了。再者，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年后也十五岁了，早就不能同她们同处一室了。
　　廊上的风有些大，吹在脸上有些疼，约摸是快要下雪了。留下身后的一片欢乐笑声，冉无衣转身离去。
　　冉府一时是三房的女儿冉文婵成亲事宜，一时又是大房的女儿冉舒娴定亲，一时又传出大房冉华衣添了冉家嫡长曾孙，整个腊月冉府都在一片热闹与喜悦中度过。
　　这些事冉无衣都是从顺和那里听说的，现下的冉家，天大的事都大不过会试，因此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因为那些琐事来找她的，她也乐得自在。
　　“少爷，你读了一天的书，还是早点歇着吧！身子要紧！”
　　“嬷嬷，我看了这本书就睡，你不用等我了，先去歇着吧！”
　　“哎，我的爷，明明是金尊玉贵的…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得罪了谁，这辈子竟要遭这些罪！”
　　在李嬷嬷心里，从未将她当作男孩看，见她日夜苦读，心疼得很，又给她重新灌了一个水壶，换了炭盆，又从厨房端了些果子过来。
　　“少爷，你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这些果子都是四老爷从江南请来的厨子做的，口感清新不油腻，正适合你的口味呢！”
　　“嬷嬷先去吧，我这就吃。”
　　冉无衣只想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随手拿起一块果子便支使她出去了。
　　李嬷嬷是她的乳母，她自小就由她带大。她又知晓她的全部事情，又是满心地疼她，冉无衣对她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已是子时末，府里大部分人都已歇息，独她的院子灯火通明。因她日夜苦读的缘故，身边的下人都跟着她熬夜，比在别的院子干活要辛苦得多，冉无衣也曾让他们轮流守夜，可他们似乎都心甘情愿，冉无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冉无衣不知道，因她读书得力，下人们自觉在她身边伺候面上有光，都争先恐后过来伺候，又哪里会觉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