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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鹊仙】暗线 ...

  •   “你们还有半分钟。”

      鲁墟在冰墙里愤怒地吼道,“晏久,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我想杀就杀,还用得着理由么”晏久变回三尾黑猫形态,抖抖耳朵,晃得金铃叮叮响,悠闲地提醒道,“这可不怪我,但凡你们在此前把话都说完,现在也不会有遗憾。”

      白鹊泪眼模糊,茫然地抬起头,听到冰墙那端鲁墟似乎放弃了抵抗。
      片刻,里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冰墙还在缓慢地推进,发出轰隆巨响,他的声音掺杂其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真是好笑啊,没想到我还是要死在这里。”鲁墟轻声笑了笑,绝望道,“白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真那么狠,把我丢开四十年吗?”

      白鹊用了所有妖力,砸在墙面上震得整个冰渊都抖动起来,冰川碎裂,神像的冰墙依旧坚固。
      “我其实,我根本狠不下心,你不在的四十年我一直都找人悄悄打听你的消息,生怕你又出事,我是真的怕了!”他语无伦次,表情既痛苦,又绝望,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眼泪却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你不要……鲁墟你撑住好吗,再撑一会儿,我一定能把你带出来。”

      白鹊狠狠地一抹眼睛,运转全身的妖力积蓄起来,准备以炸碎妖魂为代价,把冰墙破开。
      冰墙里面,鲁墟已经无法呼吸,艰难地捶打着墙壁,闻言却虚弱地笑了一声,在生命的尽头已然释怀。
      他的话语碎成好几瓣,似轻松地问,“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白鹊拼命点头,周身风雪因妖力暴涨而旋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猛烈,他哽咽道,“你出来,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了!”

      坐在神像头顶的晏久抖了抖耳朵,一转身变回人形,满意道,“差不多了。”说着,便袭身下去,手心淬集妖力,一巴掌拍在白鹊背后,制止他要鱼死网破的举动。
      随后抬手停了幻境,周围的一切顿时静止,时间仿佛凝滞了,就连飞在半空中的雪花也粘在空间之中。

      几乎同时,晏岁感觉到自己能动了,身体也不再是透明不可视的状态,赶紧跳下神像,紧张地跑到冰墙跟前,“阿久,你没把鲁掌门怎么着吧?”

      “他没事,我就吓一吓他们而已。”
      晏久笑了笑,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色迅速褪去。

      四人肩头都还落着皑皑雪花,人却已经回到温暖的客栈房间里,被炉中的炭火一烤,很快就化为雪水,弄湿了肩头。

      鲁墟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双手高举着,对忽然发生的异变感到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咦,我还活着?”

      “没错,我捏得比较用心,所以你们都当真了。”晏久神情淡淡地,转过身,对白鹊道,“很抱歉,幻境无法长时间叠加进现实,我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白鹊脸上依旧蒙着那条厚厚的黑色布带,泪水浸湿了布带,从眼睛与布带间的缝隙淌出来,泪痕清晰明显。
      他许久才又适应了眼前虚无的状态,布带下的神情很是茫然,喃喃道,“是……幻境?”

      所以鲁墟没事?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鲁墟很快就滚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激动地问,“白鹊,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鹊静默了一会儿,终究没有挣开他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事既已至此,我亦无法回头了。今后要往何处,我都随你便是。”

      鲁墟抱住他,哭得很狼狈,呜呜哇哇也不知在嚎着些什么,晏岁偷偷听了一耳朵,觉得他大抵是在委屈那无法相见的四十年。

      这两人被吓了好一跳,总算是能把真心话倾诉出来,现在需要一点点单独相处的空间。
      晏岁于是逮了猫,悄悄溜出房间,把门带上,不再打扰他们。

      .

      溜出房间,他就开始收拾自家的猫。

      晏久坐在楼梯上,借着台阶之间的高低差与他平视着,晃了晃尾巴,笑嘻嘻道,“这不是挺好嘛,我帮岁岁完成了求助,鲁掌门追到了他要追的人,两全其美。”

      “要帮忙也不能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幻境虽然是假的,发生在里面的事情可都是真的,别想糊弄我。”
      晏岁揪了揪他的猫耳朵,“万一白鹊说得不合你的意,把鲁墟整死了怎么办?太乱来了。”

      “怎么会嘛,你这是对我业务能力的质疑。”晏久笑了笑,半是认真道,“我读过他们心里的想法了,心底有些感情是不会骗人的,白鹊只是需要有个契机逼他一把而已。”
      “站得越高就越不敢出手博弈,到头来只会落得一场空。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么?至少他能看清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晏久往下蹭了两级台阶,借着高度差把头埋在晏岁的肚子上蹭了蹭,耳朵压低了,“你做完求助了,要陪我玩!”

      “好好好,陪你,但我们还没完事儿呢。”晏岁捏捏他的脸,满心溺爱泛滥,趁着没人注意,弯腰在他颊侧亲了一口。
      “隔壁那里还有三个说不清的,你忘记啦?”

      转去隔壁的房间,就看到李星河站在中间,一边坐着白圩,一边是白圻和白荀。
      见他进来,李星河就不耐道,“岁岁儿,你这当的是判官还是红娘?我怎么感觉这两个月净掺和别人家的感情事了。”
      “你快来帮他们主持公道,否则这大族长就不放我们出谷了。”

      白圩硬着脖子,觉得自己压根儿没有做错,“大家也都看到我的红线是系上了,强行解线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我是按照族规来的。”
      “白圻把我的婚事弄得一团糟,真要计较起来,错的是他吧。”

      白圻涨红了脸,憋了满腹的话却哑口无言。
      倒是白荀顿时炸了,她脾气本就爽快,此刻更如点燃的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地开口怒道,“族长,我三番五次拒绝你,谁知你依旧执迷不悟,还用我父亲的职位作要挟。这红线是我愿意牵的吗?是你们私下里商量好才替我牵的,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白圩有了一丝委屈,“我当真没有要挟的意思,是你父亲误会了,我也是过后才知道的……可我当时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也说了没有啊。我就想先把红线牵了,天长日久,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更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本来感情就好。”

      白荀气得蹦了起来,被一众围观者拦住了,白圻也劝道,“荀儿,你先冷静。”
      “我怎么冷静啊,他毁了我的后半辈子,叫我怎么冷静?”白荀挣扎着,话里已然带上了哭腔,“我不想嫁给我不喜欢的人!难道要我千百年都看着一张我不喜欢的脸吗?”

      李星河头疼,“岁儿,族长说红线解不了,硬解要死人,这新娘子又寻死觅活,非她情郎不嫁。咱们现在怎么办?”

      晏岁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忆起一件事,“白圩说过他的妖术还没学全,或许白鹊能有办法?”

      谨慎起见,晏岁一直磨蹭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敲了敲门,把隔壁刚刚死里逃生的两个人请了出来。

      鲁墟现在的心情好得很,充当眼睛把瞎了的白鹊牵过来,又颇有些长辈的气势道,“做什么,都好好儿说话,把话说清楚。”

      白圩悲愤:“他们抢我的新娘。”

      白荀气急,“义父,白圩想对我用强!”

      白鹊看不见红线,听完整件事的经过,沉吟片刻,猜测道,“两情相悦的人不可能没有红线。我曾见过一种特殊的情况,那红线藏得很深,连鹊妖的眼睛也无法看到,只能用桂木来测一测。”

      他取来自己的盲杖,掉了个头,手杖另一端是个犀角形状的钩子。
      白鹊对着空气试探几下,耳朵捕捉灵流的声音,随后迅速凌空一勾。

      在白圻和白荀之间出现了一条淡金色流动的线,宛若一条有生命的河流,通体晶莹,里头游曳着金色的细碎鱼群。

      周围的人发出了惊异的声音,白鹊于是放下手杖,那条金线逐渐隐没,再次消失不见。
      “这线叫三生线,被线绑束的双方有三世情缘,这是第二世。白圩,你牵的红线是没用的,再过些时日便会自行脱落,无需担心。”

      白圩瞳孔猛地一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什么……他们竟是有线的吗?!”
      “比较特殊,能有三世情缘的人,大抵上辈子不甚得意,这么多年我统共也就见过两回。”

      白荀欢呼一声,扑向白圻的怀抱。
      白圩嘴巴动了动,似还想说什么,终究叹了口气,神情也变得失落,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李星河揉揉眉心,转向晏岁道,“这样子,事情就都解决了吧?”
      晏岁点点头,“嗯,只要族长这里说通了,剩下宾客那边都好解释,反正当时上桥的也不是这两个人,观礼的人都看到……总之宾客好解决,唯一麻烦的是怎么帮他们补办一场婚事而已。”

      李星河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关键处,“不是他们上桥,那是谁啊。”
      晏岁一努嘴,摆摆手离开房间,“你就当做是我吧。”

      李星河:“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鹊仙】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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