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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蔷薇的困劫(1) ...

  •   在埃里克和查理的惊愕中,天花板的砖块轰然而落,形成石堆将几人隔开。
      鲍勃惊讶地退开几步,“裂解器?”
      “你完啦,鲍勃!”盖娅张开双臂,愉悦地大笑,“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一帮没用的家伙。”鲍勃脸上闪过狠戾。说是海贼团,但其实能数得上重要战力的只有吃了镜镜果实的鲍勃船长、懂得精神控制的查理,还有能将人变成别人的样子的埃里克。他们都是果实能力者,可见恶魔果实的能力能带给人多么强大的力量,那种超能力仿佛就是普通人与超人之间的分水岭。
      “哈哈!棒极了,你的那两位手下的就交给费加略对付。”盖娅笑嘻嘻地望着封闭了交接的灰色石块。石堆像守护者一样高高竖立在大厅中,将费加略、查理、埃里克那边与这里完全隔离,形成两个单独的战场。“我与——维尔就负责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一名戴着金色面具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她身后,从伪装中露出两只亮灰色的眼睛,披着一头淡金色的披肩长发。“叫我戴维……”他冷冷移开目光,说:“戴维·泰勒。我只接受最亲近的人对我直呼昵称。”
      “哦,你不喜欢我给你起的爱称儿吗?”
      男子干脆不发话了。
      鲍勃镇静下来,飞快地舔了下嘴唇,“噢,真是罪过。”他轻斥道,“任何人,尤其是正常的男人,对漂亮的小姐如此冷漠,都是一种泯灭人性、难以原谅的残忍。”他装模作样地冲盖娅微笑,换来戴维·泰勒的一声冷哼,不知是不是想要博取她的好感,让她手下留情些。又或者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坚固,挑拨离间。总之那种笑容让盖娅头皮发麻。
      她对鲍勃翻了个白眼,鲍勃也不在意,只是咧嘴笑笑,慢吞吞地说:“不知大名鼎鼎的‘裂解器’索我性命,所为何事……”他顿了一下,望着四周的镜墙,喃道:“怪了,在你们侵入城堡时,我竟没从镜子里看到你们的身影。”
      “因为我们一路上把镜子毁了个遍呀!”
      “难怪,”鲍勃愣了愣,将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冰冷地问,“难道你们猜出了我的能力?”
      “不是我。是我们的脑……”盖娅忍住自信的笑,刚要继续说,突然嘴里发出闷声闷气的叫嚷,因为她被泰勒紧紧地蒙住了口鼻,所以谁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她痛苦地瞪大了眼睛,“蠢货,你话太多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她只好极为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位小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嘿,你想干嘛!”鲍勃戏谑地喝道。
      泰勒狠狠地瞪了盖娅一眼,才把她放开。不过他的威胁因为面具的隔阂,而显得不太令人畏惧。
      “我看她透不过气来了,就用古传的方式重新激发了她的肺功能。”泰勒嗤笑一声。
      “真的吗?”盖娅怀疑地涨红了脸——泰勒又射来警告的眼神,她只好憨笑,然后就不说话了。
      “虽然我同你近日无冤远日无仇,不过……一切当以任务在先。”泰勒说着,向前走了几步。他每一步的声音都显得很重,仿佛身上抗着什么很重的东西似的——他撩动自己宽大的披风,露出得体的暗蓝色西装,以及极违和地缠绕在他袖上的绳状物,那俨然是两条又长又粗的银色锁链,并且末端扣接着勾玉形状的银钩虿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鲍勃。”
      锐物刺破空气的声音像夜蝎骚动般嘶嘶作响。银链的走向神秘莫测。泰勒一点杀意都没有散发出来,眼神也不凶恶,只是抬眼挥手间,一股被毒蝎盯上的感觉就来了。

      经过一阵不算激烈的打斗之后,库赞把赛焦逼下了船。那时克莱芒守着医务室的门口,听到外面的喧嚣声明显弱了下来,一转头,便看到洁白的病床边忙得满头大汗的简、一脸担忧状的缇娜……以及依旧昏迷不醒的伤者斯摩格。
      “军舰总算没事。”克莱芒叹了口气,“简小姐,他的腿怎么样了?”
      “再严重一点恐怕就要留下后遗症了。”简咬牙切齿地咒道:“那个红发小鬼,竟敢单枪匹马地攻到军舰上来!”
      一阵沉默;克莱芒宽刀携在腰间,转身离开。
      “你去哪?”缇娜低落地看了一眼斯摩格,又看看他的背影,不明其意。
      “去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他回头说,“在这里等待,也无济于事。”
      “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简摇头道。
      “你说的对,所以我只是去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缇娜,麻烦你留在这里——你介意吗?”关上门之前,他问。
      “当然不,缇娜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一定要当心,克莱芒。”缇娜轻咬着嘴唇,勉强笑道:“如果斯摩格确实被今天所发生的事儿吓破了胆,连睡觉都无法安生的话,那就得有人帮助他渡过这个坎。我希望他能早日醒来。”她望着斯摩格不断颤动的眼皮,知道他的眼珠子一定在不安地打转,那是缺乏安全感的迹象……或许他正在梦中着重复今天的不幸。

      当他跑下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库赞与赛焦正激烈战斗着。他站在观战的船员们身边,注意力第一时间放到那些危险系数极高的动作上,虽然很多时候目光都只能捕捉到空中的残影,但两个人的动作让人目不暇接,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接连三百六十五的空中翻转,和源自零支撑点的强力膝击。这些动作对身体机能的要求极高,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模仿得来的。
      到处都是冰雹、沙尘,仿佛他们周围的那一带经过了自然灾害的洗礼似的。直到两人骤然卸开力量的碰撞,在七八个回合过后一个相互攻击的间隙里,利用双方一霎的爆发力快速脱身。
      直到这一切都不足以使他们恢复惊叹。
      “这条落网之鱼,害我失笔。”红发女孩忽然脚下一个侧弯停住,别过头睨了他一眼。隐约皱起眉头;她的模样看起来甚至比他小上一、两岁。但这场战斗的高度却仿佛超脱于人类之外,使他们已经不能拿它当作参考了。克莱芒几乎不能想象当时斯摩格面对赛焦时所承受的压力和打击,他体会到的挫败感一定是无比巨大的。
      她虽愤怒,但却没对克莱芒采取行动,自己也没因库赞的攻击受到太大伤害,只是大大小小的擦伤还是体现在外套破开的口子上,不过她不很在意这些。回过头时赛焦将目光转向了城堡的所在处。她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同时眯起眼睛使自己能够望得更远:“发生了什么……着火了?”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个方向忽然冒出黑烟。浓得夜色都掩盖不住。
      库赞于是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被暗夜的深空埋住了视线。“火?”他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距离城堡至少有七、八公里。这个人视力真好。”克莱芒瞧着城堡那头,脸上微显惊讶,“如果是白天的话烟迹会更明显,只可惜现在是半夜,我什么都看不见。”他眼睛望得发酸,某种必然的先觉让他捏紧了手中的刀柄。
      “库赞中将!”闻言,一个把望远镜放在眼前的人忽然大叫道:“城堡里面好像出事了!城堡在冒烟!”
      “鲍勃在打什么鬼注意?”库赞沉默了一下,决定眼下去城堡一探究竟,为目前更重要的事。转头问:“改天再战如何?”
      虽然不知道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但对于鲍勃想要上任七武海一事,赛焦显然是知情者之一,她意识到库赞的想法,无比冷硬地讽刺:“去做什么?好比发现那个老家伙在打着阴谋的小算盘,你们就会动手杀了他?冰冻人,我原本指望你有正常人的头脑——至少也不会和你那自信的模样差太远——没想到你跟你上面的那群狗屎一样不靠谱。”
      库赞很快意识到她口中的“老家伙”指的是鲍勃,不语。
      “你们这群人的脑子到底在什么腐蚀性的溶剂里泡过,才能做出一连串又臭又烂的判断?”
      七武海制度最初设立的目的,是由七个大海贼卡住伟大航路中七大航线的关口。但绝大多数海贼满肚子都是弯的,指望他们听话,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是给他们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罢了。这个制度过分理想化了,克莱芒同样认为七武海制度除了扯大世界政府亏损的缺口以外,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海军依靠取巧所得的和平,无非是为恶狼入室做好铺垫。
      “海贼王”哥尔多·罗杰的宝藏、世界政府隐瞒了数百年的秘密、混乱至极的一百年的历史。“那些处于保密级别的黑幕,那个形同迷宫似的古代语言,就在我们接下来的旅途中等待解锁。”有时他仿佛看到一只神秘的潘多拉魔盒。一触就及,只是缺少关键的钥匙。
      “你看见的或许并不全是真实的,”或许她极带批判性的话让库赞回想起什么。或许是一个名叫妮可·罗宾的小姑娘,或/与一个不再存在于地图上的小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回答,或是发表一个不够周全的、不属于白色旗帜(*1)的证明……因此他几乎想起的东西就完全无法表达了。“你看见的是……”
      “是你们光明正大的丑行。如果你们觉得流血的革命只要高举着大义,就能将所有的暴行正当化,那么想都别想——你们这些肮脏、可恨的垃圾……”赛焦侧一步挡在库赞的前进路线上,阴郁又愤怒地说:“制造麻烦是你们唯一的长处。”
      家家户户的宁静里透露出恐慌,匆匆熄灭的灯火仿佛在向外面的骚动叹息,天上的垦星中间仿佛也有受惊的活动。“或许只要流血过多,人们就不管正义是建立在什么上面了。”一开始还有唏嘘的海军都哑然无言:原来,海贼在海军的滤镜下看来都是人渣,却不曾知海贼对他们的看法也是相同的。
      “算了,无所谓。”她恼火地扯了扯嘴角,算是一个冷笑。
      库赞沉默地等待那天空的骚动冷却,哪怕它突然开始沸腾。当赛焦忽然伸出双手在地面蹲下的时候,他猜,她早就做好了背负什么的准备了,并献身于一种生动、愤怒、意味着仇恨的展望中。那展望是一种发泄的途径,无比诱人,足以让她忘记一切,并执着于眼前。因为那双金眸此刻正显露出不渝的纯粹执念还有惊人的自我陶醉,而麻木不仁的高温也像鲜花一样为他们开放。
      由于冰冻果实所带来的特性,温度的剧烈上升对库赞并无影响,但却吓得他们往后挪了几寸。
      “……空气变热了。恶魔果实?”
      “今天;此刻;我将大义的帮凶永远留在这里。”高温扭曲了她四周的冷空气,引起四周肉眼可见的水雾波纹,好像湖影之下化不开的一片褶皱,抑或反复出现于梦中的现实的心结。忽然,十指笔直交叉放在唇前,她做出一个令人深感意义不明的手势,像寻索欲想的沉思,一个神圣的恳请,又像相互交汇的两把利刃。她猛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当她垂下双臂时,因恨意而扭曲到极点的表情使他几乎看不清她原本的面貌,以至于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使人产生畏惧的鬼面。尔后微微泛光的手掌触即地面——

  • 作者有话要说:  (*1)指白色的海军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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