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瑙斯

6、月夜

　　去学校的路走过千百遍，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满怀期待。

　　面麻幼年时看到那些有父母的孩子被家长接送，而自己总是孤单一人，起初还只是对父母的概念不是很理解。但渐渐的，那种孤单让他渴望着有人能够接送他，陪他玩笑，能抱着他对他说：你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他逐渐认识到父母就是爱着孩子的存在，他不是没有爱，他只是没有父母。

　　这样的认知能给人安慰，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而如今他终于有了一个名义上的亲人，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也可以做那人的亲人，接他上学下学，他们就像互舔伤口的刺猬，依偎取暖。

　　心情愉快的他买了些讨厌的绿叶菜，又买了一大条鲜鱼，鸣人在长身体，可不能营养不良、长大之后像他一样比佐助还矮。等他走到木叶忍校等待放学，却得到了鸣人下午逃课的消息。

　　逃课...很正常，难道提前回家了？

　　他又抓紧往家赶，鸣人到家之后发现他不在家会不安的。推开家门，鸣人还是不在。

　　他去哪了？

　　按照他的性格，家里有他的朋友，鸣人会直接回家的，他没有理由在外面逗留。

　　难道是遭遇不测？道路不同所经历的故事也会有差别，难道还有什么连他都不知道的危险？

　　面麻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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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鸣人找到这条小溪时天都快要黑了，溪水清澈见底，叮咚作响，水中隐约能看见几尾鱼。夜幕降临，溪水被染成一片深蓝与天空相映，鱼儿藏起来休息，月光倾落，映得溪水波光粼粼。

　　还没有被人类文明侵占的空间十分美丽，夜晚的天空像是尚未雕琢打磨的原石，蓝宝石、云母、虎眼睛石，点缀着一颗颗像钻石一样闪烁的星星，在越加发达的科技下、在越加眼花缭乱的忍术下，不知这样的美景还能存在多少时日。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它是独属于看见它的每个人的。就算多年之后，鸣人能够说他拥有过它，鼬如是，卡卡西亦如是。

　　鸣人生了一丛火。

　　小溪边新燃起的橘黄色的小小篝火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温暖，但鼬和卡卡西都十分默契地躲在黑暗中，正如他们暗部一直所做的工作那样，渴望光明却又远离光明，安心居于村子一隅，将手伸进恶臭的泥潭。那丛篝火边有他们这个村子的一个武器，也是一个未来，指向未知。

　　鼬抬头看向遮遮掩掩的月亮，今天是他加入暗部的第一天，比起前辈们的刁难，更令他难过的是家族的事：宇智波一族已经没有活路了。

　　从九尾袭村疑是宇智波操纵开始，或是从二代火影执政开始，或许更早，令人忌惮的力量是禁忌、是原罪。

　　父亲作为族长想要为家族谋一条生路，想要夺权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在大势之下，宇智波注定会失败而已。

　　鼬不是没有想过：到底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一开始就是宇智波一族掌权，是不是就不再需要平复可能颠覆统治的力量？或许绝对的力量成为了绝对的统治，就一定会得到绝对的稳定吗？

　　答案是否定的。

　　就如流着宇智波血液的他，同样有着宇智波一族的力量与荣耀。同时，就如认为宇智波一族拥有绝对力量的他，同样拥有宇智波一族的自负与疯狂。绝对的力量是不可能的，绝对的统治也就不存在。

　　象能踩死蚂蚁、蚁多咬死象，能够维系稳定的是比力量更复杂的东西。

　　若是止水哥...那样谦虚谨慎、有远见、有抱负的宇智波能够成为火影、引领族人，一定能开创团结共处的盛世吧！可现在的止水哥和他同样做着木叶村最肮脏的事。

　　这样藏污纳垢的木叶村，这样腐朽短视的家族，他又能怎么办呢？放眼忍者世界，这样的矛盾还少吗？眼前的和平，就是累累尸骨堆积成的孤岛，随时会被仇恨的海水淹没。在这广阔世界里，鼬又能扮演怎样的角色？

　　正如止水所说：忍者是为了实现目标而忍辱负重之人。鼬的目光由那接近于虚无的月亮转移到了双拳之上：木叶村我会守护！宇智波一族的荣誉我也会守护！我是木叶村的宇智波鼬！

　　鼬转身离开，仿佛没有来过。

　　卡卡西凝视鼬离开的方向，一时陷入了沉思。

　　宇智波家族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作为宇智波族长长子的鼬在这样敏感的时期出现在暗部，可见宇智波一族已经在无解的矛盾中做出了选择。鼬这次出现在鸣人身边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能不重视，在这个特殊时期出于私心，为了鸣人、也为了带土的族人，他不敢轻举妄动。

　　溪边的鸣人已经开始烤鱼。

　　四周的景色都被黑暗封印起来，像是隐藏着不知名的怪物，它吞噬掉光明、希望、生命、无畏...可一直被骂作怪物的他有什么可怕的呢？他望着夜空中的星星，觉得内心无比的充盈。

　　多好啊，就在昨天，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朋友，伊鲁卡老师也愿意正视我了。

　　多好啊，今天鹿丸和骗我的家伙们打了一架，因为在我去后山、危险的时候是他告诉了伊鲁卡老师，他也是愿意接纳我的吧。

　　多好啊，我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虽然距离取得所有人的认可还有些距离。

　　他越想越兴奋，甚至喃喃出声，到最后他大声地对着小溪诉说自己的喜悦，从班级的同学说到任课教师，从总能发现钱的抽屉到昨晚的室友，从火影的岩壁到学校里的蚂蚁，没有人教给他，他就说他所理解的世界，热情的、温暖的、充满惊喜的...他总是这样乐观。

　　他想送给他的第一个朋友一份礼物，在林间转了一个下午他发现了这个小溪，他可以抓几只鱼来招待他的第一个朋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