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妙哉！》柳曲绡

28、落水

　　晌午过半，金妙与元熙帝正在榻上小憩，忽然被外头忙乱的脚步声惊醒，菡月急急打起帘子，说道：“不好了，福阳公主不见了，伺候的宫女说公主在湖边玩耍，她去取了件东西的工夫，回来便不见踪影，可能是落水了，现在正让人在湖里找呢！”

　　元熙帝皱着眉头听了，立马翻身走下来，金妙跟着下来帮忙整理衣裳，一面嘴里还安慰着：“陛下且安心，许是公主贪玩，去了别处玩耍也说不定。”元熙帝顾不上别的，捏了捏金妙的手，大步流星走了。

　　金妙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的背影，又想到福阳公主那张天真活泼的小脸，心下担心，匆匆换了衣裳也赶过去了。

　　“主子别急，就在前面了。”主仆三人脚步匆匆，一路小走带跑，终于赶到。

　　只见湖面上有划着船的，还有跳在水里寻找的，更有一群宫女沿着湖边呼喊着，德妃已经瘫软在地上，脸色苍白，泪如雨下，哭喊道：“福阳，福阳，你在哪儿啊？”

　　旁边的人看了，都面露不忍，上前相劝。

　　金妙从来没看到过韩德妃如此失态，她一向似一株幽兰，孤处一方，不多言，不好买弄，娴静舒雅，唯有的几次失态，都是为着福阳公主了。眼下看着德妃如此，金妙不免觉着有几分揪心，手捂着胸口，紧张的看向湖里。

　　远处好像捞到了什么，一艘小船缓缓靠岸，一个太监捧着一只粉底绣花鞋，“禀陛下，奴才在湖里捞到了这个。”

　　德妃紧紧地盯着那只浸水的绣鞋，颤抖的双手伸过去，捧在胸口痛哭，“呜咽”一声，往后一倒，便不省人事。

　　皇后赶忙命人抬到旁边休息，又见周围人多嘈杂，遂命众妃嫔回去，“都围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你们都回去吧！这里自有本宫和陛下盯着。”

　　金妙等人也只能依命退下，临走时，一人重重撞了金妙一下，看过去却是卫良媛，神色不似往常谦恭柔顺，反倒视若无人，一句话也不说径自走了。

　　菡云却是竖起眉头，扶稳金妙，嘴里嘀咕着：“反了天了，她竟如此猖狂，平日里奴婢就瞧出她一脸不安分，现下狐狸尾巴算是露出来了。”

　　“少说几句，这儿人多眼杂的。”菡月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歪头示意周围。

　　金妙此刻心头一团乱麻，无心关注这些，催促着二人，往回走去。

　　藕香榭邻水而居，三人便沿着湖横穿过竹林，此处的荷花有专人照管，修整的层层叠叠，直漫天际，煞是好看。只可惜可是却无惜花之人，主仆三人俱是眉头紧锁，无心观赏美景。

　　此处极静，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清楚，就听前面一处荷叶茂密处，传来细小的申今声，三人瞬间提起心来，紧张的看着那处。

　　“主子，那是什么？这湖里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菡云平素最怕这些，紧紧握着金妙的手，吓得闭上双眼。

　　“胡说什么！青天白日的，你别吓主子！”菡月厉声喝住，眼神也紧紧盯着。

　　金妙却是迈开脚步，想过去一看究竟。

　　两人忙拉住，劝道：“那不定是什么，也许是水蛇，仔细被咬！主子别过去，咱们快走吧！”说着便拉着金妙要走。

　　金妙却执意要过去，“你们别怕，我就看一眼，不会有事的！”

　　吞了口口水，三人挪着小碎步慢慢挪过去，扒拉开层层的荷叶，就看见波纹晃荡，一面大荷叶上浮着一个女孩儿，身上沾着淤泥，还落了几瓣残叶，正在昏睡，浅浅的呼吸着。

　　居然是！福阳公主！

　　三人面面相觑，金妙和菡月忙把福阳公主拖上岸来，菡云则跑去报信儿，一路风风火火，带来一群人。

　　德妃看到女儿失而复得，又哭又笑，搂在怀里，摸着女儿的脸，喜极而泣。转头看向金妙，满脸感激的谢过。

　　“此处离臣妾住处不远，不如把公主挪过去，请太医看过，确认无碍再说。”金妙向元熙帝、皇后行了一礼，建议道。

　　皇后心里觉着有理，只不说话，看向元熙帝，等他发话。

　　“依你。”元熙帝走过去，抱起女儿，大步朝藕香榭走去。

　　此举惹得众嫔妃瞳孔大震，心下议论纷纷。皇后也惊了一跳，勉强平复心情，转身看向众嫔妃，说道：“你们就不必跟去了，各自回去，不要多言。”说完，急急地追上去。

　　太医跪在床前诊脉，又察看了福阳公主的面色，回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力竭昏睡过去了，加上受了些惊吓，脉象有些虚浮，待臣开上几副汤药，喝了沉沉睡上一觉，也就无大碍了。”

　　老太医捋着花白的胡子，又接着说：“方才见公主颊上有细小划伤，还要请女医来仔细看看身上是否有伤，老臣这里有特制的药膏，抹在伤处便可痊愈。”

　　德妃听了，连连道谢，命贴身宫女随太医一同取药，又唤来女医一同为福阳公主察看伤处。

　　元熙帝与皇后、金妙坐在外厅，底下宫女太监密密麻麻跪了一地，都是素日里跟随福阳公主的人。元熙帝在上头闭目细听，由皇后审问缘由。

　　“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湖边去，还落到水里，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皇后一拍桌子，厉声呵斥。

　　下头一堆磕头告饶的，一时间乱哄哄闹成一片。

　　又是一声响，桌上的茶盏微微颤抖，只见元熙帝微微张开双眼，道：“一个一个说。”说完扫视一圈，指着一个宫女，“你先说。”

　　此人正是福阳公主的贴身宫女，也最先发现公主不见的人，之前在湖边属她哭的最不像样，此刻脸上泪痕未干，眼圈红肿不堪，听了元熙帝的话，磕了一个头，往前爬了爬，回话道：“今日确实是奴婢陪伴公主在园子里玩耍，原本只是在假山旁玩耍的，后来起风了，奴婢见公主身上的衣衫汗湿，生怕着凉，就回去取了披帛回来，谁想到回来公主就不见了。”说完，又“呜呜”哭了起来。

　　“这么说，今日只有你一个人陪在公主身边？”皇后皱着眉头问道。

　　那宫女呜呜咽咽，说道：“是”，又哽咽了一会儿说，“贴身陪着的只有我一人，其他人都在假山外头等着，只是，奴婢走后不晓得有没有人进去。”

　　旁边一个小太监慌忙插话道：“福阳公主吩咐过，不让奴才们跟着，咱们不敢进去，只在好好外头守着。”

　　“混账东西”，只听从屏风内传出一声呵斥，韩德妃满脸怒色从内室走出来，“本宫平日怎么吩咐你们的，公主年幼，难免有淘气的时候，让你们无论如何不准离她一丈开外，你们，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公主的？”

　　说着眼圈又红了，她擦擦泪水，转头向着元熙帝跪下，说道：“福阳身上除了划伤之处，还有许多地方磕碰的青紫，可怜那孩子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小腿都肿胀起来，女医说只怕受了寒气，正在针灸按摩，恐怕要好好调理一番。”

　　皇后听了，面露不忍，朝着元熙帝说道：“臣妾那里还有上好的人参，正好拿来给福阳补身，唉，可怜的孩子，本宫进去看看。”说着抹抹眼角的泪，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元熙帝看着底下一帮奴才相互推诿，也没了耐心，命人通通拖下去审问，务必要弄清楚公主是如何落水的。

　　把这帮乱嚎胡喊的奴才拖下去以后，拿起茶盏，里面的茶已经凉了，元熙帝猛地一摔，金妙忙悄声命人收拾了换上新的，走上来一手轻轻搭在元熙帝肩上慢慢抚摸着，元熙帝仿佛感受到她的安慰，慢慢平复了怒气，回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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