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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母女 ...

  •   夜已深了,月儿高悬,静悄悄的,能清楚听见风吹打树叶的声音。

      “噔噔噔”,稳健的脚步声渐渐走来,幽长的通道,两面壁上点燃灯火,照得红彤彤,尽头是一处暗室,还未走进,就听到惨叫声清晰地传来,撞出一阵阵回声,分外渗人。

      门口守卫的侍卫见了,抱拳行礼,“陛下圣安!”

      元熙帝免了礼,问道:“可审出什么没有?”

      侍卫看了看暗室,皱眉回道:“这是个死士,嘴巴紧得很,还未曾招出什么?”

      只见元熙帝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已了然于胸,往旁边一站,身后闪出一人,一身墨色劲装,面上带了个金属面具,看不清容貌,移动时闪着寒光,整个人如鬼魅一般,倒吓了那侍卫一跳,险些拔刀。

      元熙帝指了指暗室门,那人只轻微点了下头,边往前走。

      侍卫有些失措,看向元熙帝,只听到“开门”二字,便立马过去,推开石门,黑衣人闪身进入,石门瞬间关上。

      “他若有任何需求,只管满足,不必向朕禀报。”元熙帝撂下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那侍卫二丈摸不着头脑,只疑惑那黑衣人是谁,竟如此倨傲?

      出了暗道,正是乾清宫偏殿,李来升已经守在那里许久了,一见元熙帝出来,急忙说:“陛下!您可终于出来了!”一边举起袖子擦额头的汗,一边上去要搀着元熙帝。

      “朕没事!”元熙帝拂开伸来的手,自己走回寝殿,坐在榻上,开始沉思。

      李来升早已见怪不怪,只在一旁侍立,时不时用拂尘赶走飞来的小虫,夜色如流水,缓缓的淌,缓缓的淌。

      次日,一大早,殿外就闹腾起来,元熙帝张开眼,疑惑的眼神一瞟过去,李来升立马就说:“是昭阳长公主来了。”

      “皇姐不是回封地了么?何时回来的?”元熙帝翻身下榻,早有小太监上去为他穿衣擦脸。

      李来升亦步亦趋的跟着说:“呃,老奴听说公主连夜回京,也不知是何缘故,似乎是驸马的事。”

      元熙帝手顿了顿,说道:“走吧,去瞧瞧!”

      走到偏殿,只见昭阳长公主在外头走来走去,满脸怒气。看见元熙帝,行了福礼,二人坐下,元熙帝问:“皇姐为何动怒?”

      “陛下,本宫要休夫!”昭阳长公主一语出,如雷霆轰鸣,惊倒座下众人。

      元熙帝却早已熟知这位皇姐的脾气秉性,听了这话虽有些诧异,倒也并未失色,拿起茶盏,轻啜一口,捧在手上把玩,道:“不知驸马做了何事,竟让皇姐如此震怒?”

      昭阳公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脸色红白交加,紧紧咬住红唇,片刻咬牙切齿的道出,原来昭阳公主与驸马并不亲厚,整日住在京城,而驸马远在封地,前些日子昭阳公主回到封地,竟看到驸马在公主府苑中豢养了一群美貌男女,整日醉生梦死,弄得府里乌烟瘴气。昭阳公主长于宫中,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原本也为驸马纳了几房美貌妾侍,但唯独受不了豢养男宠之事,于是大怒。

      不仅把那群娈宠发卖出去,还拿马鞭把驸马抽了个皮开肉绽,现在还躺在床榻之上,动弹不得!

      所以才有今日来求休夫之事!

      元熙帝年幼时也曾受这位皇姐的照顾,对她十分感激,登基后也予她尊位,自是风光无限。听了驸马的荒唐行径,也甚为震怒,却未表现出来。

      “此事,只怕朕也不好轻易做主。”元熙帝放下手里的茶盏,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何?”昭阳公主猛地站起,不解的问。

      元熙帝遂提起当年这门亲事是先帝与太后钦赐的,如今先帝虽然西去,可太后尚且康健,此事若无太后首肯,只怕不好办!

      昭阳公主一听太后,面上便有些不自在,神情间似乎十分委屈。

      匆匆行礼告辞,急急火火的往寿康宫去了。

      元熙帝见人走了,走到桌案前,从暗格中取出几张泛黄的纸张,尽管已经反复看了多次,上头的一字一句早就烂熟于心,但元熙帝还是时常拿出来看过,他生怕自己忘记了这一切。

      上头的墨迹随着岁月的流逝已经有些褪色,但字句泣血。

      永安宫。

      韩德妃抱着福阳公主,摸着女儿圆了一圈儿肉肉的脸颊,“福阳玩儿的开心么?”

      “开心,福阳以后还要找姑母玩”,福阳公主脸上洋溢着韩德妃以往没看到的活力,突然小嘴又瘪起来,皱着眉头问,“母妃,姑母回来的时候似乎很生气,都不跟我玩了,母妃你知道怎么了么?”

      韩德妃知道这事不好说,只含糊了几句,就让宫女把福阳公主带下去休息,玩了数日,昨夜又是赶路,福阳公主也觉得疲累,乖乖的跟着走了。

      韩德妃坐下,叹一口气,拿起茶盏又放下。她素来与世无争惯了,只是福阳公主渐渐大了,日后议亲,只怕还是要有个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儿才好,正巧昭阳长公主又与福阳投缘,若是可能,还是结个善缘的好。

      寿康宫,昭阳公主看着黑漆描金的高高牌匾,阳光刺痛眼睛,似乎有泪光闪过,少顷,一行人走了进去。

      “公主,太后说了不见人,哎,公主,公主。”昭阳公主越过拦着的老嬷嬷,一把推开门走进去。

      满殿浓郁的檀香味,仙鹤香炉还在袅袅飘着香烟,太后盘坐在蒲团上,一手执念珠,一手敲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察觉到昭阳公主闯进来,也不睁眼,只停下手中木槌,道:“念慈,你先退下吧!”

      老嬷嬷领命退出,关上门,整个殿内只剩昭阳公主和太后两人,“咚咚”的木鱼声重新响起。

      对于太后来说,这是最好的梵音,可在昭阳公主耳中,无异于魔音穿耳,她忍无可忍的上前夺下太后的木槌,狠狠摔在案上,“母后!”

      一声沉痛的喊声,终于让太后缓缓着张开耷拉的眼皮,定睛看着,“昭阳,你还是长不大!”

      这句话可谓是唤起昭阳公主记忆中痛苦的片段,她喉中发出嘶哑的声音,满脸泪水,失望的望着她的母亲,“没错,我永远也长不成你期待的样子!我还是我,即便你狠心要我嫁给赵丰那个窝囊废,可我还是没变,我不想变,也不想改,我从来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当年,你和皇兄为了赵家手里的兵权,把我推出去,我说过我不嫁,可是你们逼我,我顺从了,谁让你们是我骨肉至亲呢!可是我的心永远不会和你们一样,我还是当年那个我。”

      太后似乎有些触动,胸口高高起伏,又恢复平静。

      “既如此,你还来做什么?”太后背对着,冷漠的声线问道。

      昭阳公主擦去泪水,跪立在地上,“赵丰他豢养男宠,丢了皇家脸面,儿臣要休夫!反正他对您现在也没什么用处了,只要一句话,陛下会为我做主的!”

      “呵呵”,两声冷笑,太后终于转身,“昭阳,你还不明白,我是帮不了你的,你虽贵为公主,可这便是身为女子的苦,你只能独自往下咽,没有人能帮你。”

      “你走吧!”不顾昭阳公主气愤的眼神,太后冷冷的喊来宫女,将她赶了出去。

      回到公主府,昭阳公主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跑到屋顶喝酒,底下一众侍女、侍卫苦于命令不敢上去,只得在下面紧紧盯着上头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一不留神摔落下来。

      下面人正提心吊胆,忽听耳边传来说话声,“你们都退下,公主的安全我自会保护!”

      正要看是谁,就见一身着藏青色劲装男子脚下几个动作,便越上屋顶,待要细看,便被身边一干人等拉走,嘴里还说着:“还敢看,小心自己的眼珠子,那是公主的贴身侍卫——无言。”

      屋顶的风很大,昭阳公主的发髻早已散乱,索性拔了簪子,一头乌云散开,醉眼朦胧,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美酒洒的到处都是,浓郁的酒香四散,甚是醉人。

      “夜里风大,公主醉了,还是下去吧!”忽听耳边有声,转头一看。

      “原来是无言啊!快过来,陪本公主一起喝酒!”昭阳公主醉眼望着,摆手招呼无言坐下。

      “奴不敢。”

      昭阳公主无趣的斥了一声,把酒壶一扔,小银壶跌跌撞撞滚下屋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反把昭阳公主逗乐了,笑着看向无言,张开双手,“抱本宫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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