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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点拨 ...

  •   且不论金妙荷包绣得如何了,万寿节的日子却是一天天近了。

      从月初开始,宫里上上下下就开始忙碌起来,洒扫道路,装点宫殿,还有到宫外采买要用到的这许多东西。皇后自入主坤宁宫以来,一直想做出些漂亮事来,也让朝野内外见识见识她这个皇后的威风,此番更是满腹心思全钻进里面,生怕有半点差池。

      长春宫里。

      金妙还在跟那个荷包较劲,小心翼翼的下针,一点一点照着描好的样子绣,这原是菡月看不下去金妙那拙劣的女红,又见她硬要自己绣,于是就帮她描了个轮廓,省得绣了拆,拆了绣,白耗费功夫。

      底下人也忙着整理打扫,金妙没心思管这些事,就交给两个心腹去办,菡云得了话儿,甩开膀子忙活的热火朝天,这几天,殿里的一应物什都换了新,把库房里赏赐的好东西都捣鼓出来,该摆的摆上。

      “主子往日里太朴素了,瞧这些东西摆上多好,屋子都亮堂了不少呢!”菡云插着腰向金妙炫耀自己的成果。

      金妙也只是笑着,赞了两句好,就随她去了。

      外面一个小丫头不知打碎了什么东西,正被菡云训斥,金妙隔着纱窗就听见可怜的哭求,于是对着窗外喊了一声:“菡云,你进来。”

      菡云急火火的跑进来,“姑娘,有事找我?”

      金妙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菡云说道:“你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陛下寿辰将至,你也该宽和些,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瞧着菡云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还是乖乖听话没再责罚那个小丫头。

      菡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私底下寻了个空子悄悄跟金妙说:“菡云这些时日有些托大了,主子可不能再这样纵容她去,奴婢担心她会惹出祸事连累了您。”

      金妙心里何尝不知,自从她受宠,长春宫里的人走出去都能挺直腰板,可奉承话听多了,难免脚下不踏实。菡云毕竟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人,是她的心腹,行事还是得稳重些才好。

      “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今晚就让菡云在屋里守夜吧!我也好跟她说说话儿。”金妙想明白轻重,便把打算跟菡月说了。

      残日西沉,弯月升起,天色暗沉下来,时不时飘来的黑云遮住月亮,俶尔散开来,屋里的烛火早已灭了,仅有的月光,忽明忽暗,散开在殿里各处,斑斑点点。

      金妙躺在床上,睡不安稳,张开眼睛,“菡云,你睡了么?”

      这一声虽然很轻,可在安静的不闻一根针落地的殿里格外突兀,清晰地传进菡云的耳朵里。

      菡云翻身坐起,往床上看,“主子怎么了?要喝水么?”

      金妙没动,睁着眼看着床帐顶上,“没事,你躺下。我只是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儿。”

      菡云白日里忙得累了,困倦得很,只含糊的应了一声,“主子你说吧!奴婢听着呢!”

      黑云掩月,室内无光,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枝叶摩挲作响。室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落花飘入流水中,转悠,晃悠,悠悠儿打转儿。

      深夜,坤宁宫。

      “怎么样啊?宴席上布置的菜式都定了么?酒水备足了么?还有坐席安排的怎么样了?”皇后一脸疲色,歪在榻上,闭眼揉额,徐徐问道。

      宝瓶跪在脚踏上捶腿,宝珠在旁边打扇,闻言宝珠开口回道:“册子都已经呈上来了,就等娘娘瞧过,拍板敲定呢!”

      皇后听了,张开眼,坐起身来,伸手接过册子,细细翻看琢磨,看完摊开在一边散着,“菜式定的不错,到时候看着各家夫人有什么忌口的颠倒着上就行,还有淑妃的菜式要单独定,她有孕在身格外娇贵,菜式让太医瞧瞧,仔细别吃伤了。”

      翻着翻着,又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宝珠,“对了,淑妃的身子这些日子好些了没?还虚着么?”

      宝珠低头想了会儿,为难的回道:“奴婢听说身上的病症倒是好了,只是最近不知从哪儿得了个方子,整日烟熏火燎的,奴婢前些日子去送补品,一进那储秀宫,大热的天,热气腾腾的,憋死个人。也不知道这是折腾什么?”

      皇后听了把册子往旁边一扔,“这是折腾什么?伤到龙胎可怎么好?明日你带太医去储秀宫,好好给淑妃瞧瞧,别成天瞎胡闹。”

      坐着气了一会儿,又拿起册子,在上面勾画起来。

      偌大的殿里,只有册子翻动的声音,时不时有小飞虫嗡嗡的靠近,也被宝珠不动声色的扇到一边去。

      夜色流动,已是人定时刻,天空稠墨一般,浓黑成一团,月光时明时暗,各宫殿的灯火都熄灭了,只有宫道上的灯笼还弱弱地亮着。

      储秀宫,季淑妃寝宫。

      只虚点了几根蜡烛,火光晃悠着,季淑妃夜里总是睡不安稳,时常梦魇,这不,半夜又惊醒了,吓得一身冷汗。

      刘嬷嬷听见响动,忙披了件衣裳往内殿赶去,搂着浑身打颤的季淑妃安慰,换了汗湿的寝衣,好不容易才哄睡过去。

      走到殿外,正碰上端来安神汤的柳枝柳絮,忙拦下了,虎着脸,“娘娘已经睡下了,还折腾什么?”

      柳枝听了立马横眉竖眼要呛声,又被旁边的柳絮扯了下去。刘嬷嬷嘱咐外头值守的人几句,忧心忡忡的回去休息了。

      不到寅时,又闹腾起来。

      “呜呜呜,嬷嬷,我好怕。有东西缠着我,拉着我往下拽,我要掉下去了,我要掉下去了,我怕。”季淑妃趴在刘嬷嬷膝上瑟瑟发抖,腮上坠着泪珠,哭得好不可怜。

      柳枝凑上来说:“娘娘不如把香粉点上,兴许能安睡些。”

      季淑妃闻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快点上,本宫也能安睡片刻。”

      刘嬷嬷听了想劝,低头却见季淑妃眼下青痕乌黑,激起怜惜之心,只得由着柳枝。

      柳枝从侧殿取来香盒,里面是一包一包的香粉,取出一包,用香匙舀了又舀,在香炉里铺了一层,盖上盖儿,香烟徐徐飘散出来。

      季淑妃仰躺着,一手紧紧压在胸口,高下起伏不定,费力呼吸,香气渐渐浓郁,身上渐渐不再抖动,慢慢安睡过去了。

      刘嬷嬷见季淑妃睡过去,拉着柳枝走到外面。柳枝不情愿的被拽出来,走到殿外一把撸下胳膊上的手,“嬷嬷你做什么?我还要去照顾娘娘呢!”

      刘嬷嬷扬手拦住,“站住!你为什么总是撺掇娘娘用那香粉。那东西不知好坏,若是伤了娘娘的身子可怎么好?”

      柳枝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掐着腰就跟刘嬷嬷怼上了,“休要胡说!这些天嬷嬷你也看在眼里了,娘娘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体态也丰满了不少,身子骨可是强健了不少,你可别污蔑我!。”

      不等刘嬷嬷辨别,又接着说道:“咱们都是为着娘娘好,此时娘娘有孕在身,难免辛苦,精神不济也是有的,咱们不一心对外,哪能窝里斗?我敬重嬷嬷,嬷嬷也不要总是疑心我才好。”

      刘嬷嬷听了柳枝一番话心里头也直打鼓,莫非真的能强身健体也未可知,还是在等着看看才好。

      清晨,日头还没出来,露珠圆滚,趁着凉快,菡月抓紧收集露水,手里的瓶子渐渐沉重,一手托不大住,小心伸手压着花叶,生怕好不容易采到的露水洒出一星半点,一早晨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一双白净的肉乎乎小手伸过来,帮着压下花儿,“滴答”两声,露珠滴进净瓶里,菡月一抬头,“咦!”原来是菡云。

      菡云歪头鼓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不都是咱们俩早上起来采露水么!怎么?这些天也不叫我了,什么意思,哼!”

      “还不是咱们菡云姐姐威风大了,这点小事儿哪能劳动你呀!”

      菡云听了才要恼,转过身来一看,菡月眼睛笑得弯弯,满脸揶揄地看着她。

      “好哇!你个妮子,也来笑话我,看我怎么打你!”

      “你打我,果然是威风了,仔细翻了露水,我找姑娘好好训训你,看你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两个闹来闹去,心儿还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停下乖乖收集露水,菡云悄悄地说:“姑娘也跟我说了,我也不糊涂,这些日子是有些发飘,以后改了。”

      菡月笑了,转头看过去,菡云脸上红红的,还有些别扭羞赧,“噗嗤”笑出来。

      “你笑什么?”菡云扭过身来,鼓着腮帮子靠近她问。

      菡月捏捏她肉肉的脸儿,“什么要紧?你这副样子,还当我欺负你了。咱们都是姑娘带进宫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娘好了,咱们跟着沾光,咱们犯了错儿,也得连累姑娘。如今姑娘受宠,多少魑魅魍魉盯着,咱们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只得看好门户,管好底下人,也约束好自己,不给姑娘添麻烦罢了!”

      菡云也认真起来,皱着眉儿,一本正经的点头,“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看着菡云这副认真模样,想她是转了性子,稳重多了,菡月也放心。

      朝阳初升,阳光晒在脸上暖融融的,露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流转的波光,美极。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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