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斜风作晓寒》惨绿青年

2、第 2 章

　　“先前白先生已经同我说了，您就放心住下吧，只是这次您出门舟车劳顿该累了，我已经让人把二楼收拾妥了，您可以稍作休整，片刻后大家一起用晚饭，也互相认识认识。白先生也大约跟您说了，我叫林就，是这个戏楼的主人。”李维看着来人，只觉得相貌平平，但是一笑起来，眼角眉梢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只觉得如沐春风。
　　道了谢上了楼，李可悄声道，“公子这真是戏楼吗？怎么都不见有客人和角儿。”李维呵呵一笑，“怎么不见，你一进门不就看到一个么？“李可有些失望，”是刚刚那个瘦瘦高高的吗？我都没怎的看清，不过啊我见过这些先生里，再没有比白先生和公子你好看的了。“李维捏了把他的脸，笑骂”你又知道了，只是这个话你往后再别提了，且不说京城人才济济，梨园争春，远非过去在小园子能比，且我们如今寄居在外，有求于人，切不可轻狂怠慢了他人。“见李可李贺连声称是李维这才放心。
　　饭桌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娃看见刚在饭桌旁落座的李维，一个劲儿觑他。林就瞥了眼丫头，介绍“我们的刀马旦，温云来，云来，这是咱们的新老生，李维。李灵玉呢？怎么没来吃饭？”
　　“灵玉哥哥前儿嗓儿不是一直不舒服心情不好嘛，说今晚不吃饭了要慢慢走走散散心。”答完叫云来的小女娃笑嘻嘻地凑到李维跟前，“你真是老生？”
　　“原也唱过一段小生，总少些味道，后来老师指点改了行，现在做文武老生。”
　　“那你唱戏多久啦？林先生说你是宣州人，宣州这么远一路上你家人会很担心吧。”
　　“我启蒙晚，十一二岁喜欢上才开始练，到如今有六七年了。”至于家里人会不会担心，李维扯了扯嘴角，“家人应该不会担心吧”不过知道他私自离家可能会想打断他的腿。
　　温云来了然“没事儿在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不用拘谨。你见过灵玉哥哥了罢，今天他没来不是故意下你面子的，他身体一直不太好家里又没人管他了，其实怪可怜的。他是我们的台柱子呢”
　　李维想起那个白色一晃而过的身影，没想到这人际遇如此不佳。
　　温云来不认生，见李维像是个好相与的一直不嫌她年纪小认真听她说话，越发兴高采烈，一直絮絮到晚饭罢了。却不知李维早已灵魂出窍，飘到不知哪处了。
　　恍惚到李可和李贺服侍他睡前，他才惊醒，道“今晚别熄灯了。“昏黄的灯光下，靛青色的床幔泛起淡淡的绿色，想起宣州发生的种种，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清晨，李维寻到后院一个僻静角落开始吊嗓子，刚开始还控制音量，不多时气托得越来越足，音量变大了些。一路劳顿没什么时间吊嗓，不到半个时辰脸色竟泛起淡粉。结束往楼上走时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站在二楼走廊，睡眼惺忪道“新来的？
　　“不错，以后带着温云来一块练，师傅走了几日她就开始惫懒了”这位便是李灵玉了，这人个头在唱戏的行当里有些高了，但生得很好，眉目间似笑非笑，宜喜宜嗔。
　　李维这时对李灵玉的印象颇好，以至于不久后李灵玉当着他面练了个唱段，心中惊疑不已：这人真的是台柱子吗!
　　离开后问林就这事儿，林就心虚一笑，“当初这间戏楼传到我这一代已经快要维持不下了，幸亏有灵玉接了手愿意继续办下去，其实你别看他台下不大精心，台上认真起来像换了个人的。也是因为他过于精心但保养不当，嗓子现下不大好，师傅的意思，他现在只能改唱青衣。他原先小生唱得极好天赋也高在京城中也是有名的，为人又极骄矜的。我原以为他不会愿意这时候从头再来，留在这个行当。“
　　“可是他这个个子——”
　　林就忙嘘声道“别提这个，他听到这个惯会跟人急”说罢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上了台他会设计些动作掩饰，但不比天生小个子的青衣，吃得苦头自然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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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灵玉：“听说，有人对我台柱子的身份有意见？”
众人头摇成拨浪鼓：“没意见没意见，大佬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