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轴一系

2、第二章

　　高举，水瓶中像半个夏和几段星河的交融。
　　“咕嘟――咕嘟。”三两下，顾习便喝了半杯。
　　摇了摇，气泡还是在不可留住的消散。
　　气泡消散，顾习也就注意到了水瓶后靠墙的人――他披着仲夏的月光，在微燥的风中。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眉间是按捺不住的英气。
　　忽然，两个目光相碰，对方眸中的神态明显有一瞬的转变，由冷淡到惊讶。

　　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们原先都在低头玩手机。
　　目光相碰的一刹那，空气迸发出一丝尴尬。

　　“初平云同学，好巧啊。”
　　“嗯。”他低下头。
　　“……”

　　顾习快速编辑好问题发给顾昔朔:
　　你快到了没？
　　“叮咚――”下面弹出一条:
　　快了。
　　……

　　罢了。
　　望望天，天真蓝。

　　“对了。”
　　“嗯？”顾习转过身，“有事？”
　　“你高中…准备去哪里？”
　　“…我的成绩忽上忽下的。”他挠挠头，“指不定没有发挥好。”
　　“嗯。”
　　“…你高中……啊，是去重点一中吧。”
　　哪个问题都怪傻。对方初中三年没落过前十，唯一超过他的一次还是在小学……啊，顾习忽然想起，认识了九年，还是那么陌生。

　　“你有在听我说话？”
　　“啊？！哦。”
　　他说什么来着？
　　顾习愣住了，“你…不一定去一中？”
　　“嗯。”他低头，像在打游戏。
　　顾习想追问，也不想追问。
　　撇过头一看，远方路的尽头有着车开来，灰蓝色薄云藏起月亮。
　　“考好了请你喝可乐吧。”
　　换初平云愣了，顾习转头咧嘴笑，带着几分张扬。
　　“我不喝可乐。”
　　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是这样，顾习莫名笑出声，“那、那请你喝饮料哈哈哈――”

　　“一起走？”
　　车停到了顾习旁边。
　　“不了，有人来接我。”
　　“行吧。”
　　“哦对了，这个给你――”
　　一瓶汽水划过墨蓝的一片天，最终被初平云接住。
　　“恭喜初中生涯毕业！”
　　顾习带着自己的半杯汽水，挥挥手走了。
　　初平云握了握手中的汽水。

　　――
　　“嘿，哥，我汽水呢？”
　　“没买。”
　　“蛤？过分了。”
　　“这有半杯要吗？”
　　“你都喝过了好不好！”
　　“哎呀，你们女生真麻烦。”
　　“再给你一次语言重组的机会。”
　　“回家零食分你一半。”
　　“哦~谢谢顾哥。”

　　“聚会热闹吗？”
　　“还行。”
　　一共也就三年，顾习不觉得跟那个班交集多深。毕竟被小学那个奇怪的班级吓到了。
　　不过，一起玩过，一起疯过，也谈得上是朋友吧。
　　他笑了笑，回家吃冰淇淋吧。

　　夏天还是不错的啊。
　　……个屁。

　　“你tm快点写！”
　　顾昔朔一脸委屈，“可、可我不会。”
　　“哪一题？”顾习皱眉拖过练习册。
　　“就那三个圆的，对对就是那里。”
　　“这么简单你不会？”
　　“你快点讲啦。”

　　“你看面积少了多少？…对一百二。你知道为什么吗？…对重叠了。然后它少算了几个？…你tm还敢说一百二除五！哪来的五！哪来的！”
　　“额…三、三加二？”顾昔朔小心翼翼答。
　　“孺子不可教。”
　　“算了不指望你能想出，它们不相等。一百二减五十六等多少？”
　　“九十！”她秒答。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哦六十四六十四，你听错了。”

　　顾习叹了口气，她要是能早点结束入学考就好了。
　　拍了拍老妹的头，“好好考，手机我先没收了。”
　　“不可以！它是我的唯一！”
　　总之顾习带走手机回房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开始对中考答案，好像二十七报考来着。
　　等到他给英语老师发完对不起，一则□□息弹出，是初平云。

　　初平云:会去一中了，希望你能考好。
　　顾习:……
　　初平云:怎么了？
　　顾习:刚估分了，还行，很自信。
　　初平云:嗯。

　　顾习退出了聊天。本来打算毕业拉黑，还是算了。
　　真不了解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