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黎婳

29、雾霭沉沉绝世香（二）

　　木门在身后关上了，唐无尽在墙壁上摸索半天也没找到电灯开关。
　　“你找什么？”唐素盲冷声问道。
　　“那个，我找找开关……”唐无尽尴尬地解释。
　　“我一个瞎子用什么灯？”话虽这样说，唐素盲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盏蜡烛扔给唐无尽，“自己点，火柴在桌上。”
　　带唐无尽点燃蜡烛，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弥漫开来，唐无尽不由得咳嗽一下。
　　“很难闻吗？”
　　“不，没有，就是闻不习惯。”唐无尽再次尴尬地笑。所幸唐素盲没再追问，而且让唐无尽把手拿出来，放在一个棉团上，她凝神把脉。
　　“我一个瞎子。望闻问切都做不好，藏海干嘛让我替你治病。”唐素盲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惨白无神，“你只是有些营养不良，睡眠不足，我给你开一剂药，配合用一些香调理调理就足够了。”
　　唐素盲身后的那面墙上全是不同的药材，看着素盲费劲地摸索着，唐无尽犹豫一下：“要不要我帮你找药材？”
　　出乎意料地，唐素盲说道：“也好，你会抓药吗？”
　　“会一点，您请说。”
　　“第四层，珠砂二钱，雄黄五钱，轻粉一钱，自己包五份。这些东西研成末，用鸡蛋清调匀搽脸。”
　　“下面第二层，那个白色的盒子里面有一些香包，自己取一份芷陵香。以后就带在身边，或者放在卧室里，持续一个月就好了。”
　　香包精致可爱，散发着悠远绵长的香味，唐无尽不由得感叹：“唐小姐，您的手真巧。”
　　唐素盲怔忡了一下：“这不是我做的，我是个粗人，只会调香。”她抬起头，无意识地看向唐无尽的方向：“你叫什么？”
　　“我跟您一样，也姓唐，叫唐无尽。”
　　“唐？！”闻言，唐素盲竟是猛地站起，桌上的瓶瓶罐罐掉落一地，“你说你叫什么？！”
　　“额，无尽，源自苏轼《赤壁赋》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唐无尽观察唐素盲明灭不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问题吗，唐小姐？”
　　唐素盲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才和你一起的除了藏海还有两个人对吗？他们是谁？”
　　“一个叫做恒弋，另外一个叫做浣雨，我们都是同事。”
　　“他们可有谁眉间有红痣？”
　　唐无尽细细回想一下，笃定地回答：“没有。”
　　“没有，难道大君重视你们，仅仅因为你的名字吗？”当然，这句话唐素盲只是在心里默默嘀咕，她又问：“既然如此，你有什么顽疾吗？”
　　“顽疾？这个倒没有。只是幽闭恐惧症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