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硬币之屋》oginone

11、【11】

　　波鲁那雷夫振作起来的速度比所有人预想得都要快。在离开加尔各答的路上，他迅速对被荷尔·贺斯诓骗了感情的无知（美）少女妮娜萌生了爱慕之心，并卖弄起了身为法国人引以为豪的那套异□□流方式。

　　母胎solo了十六年的凑结月对此虽然有些震惊，但转念一想，这也意味着波鲁那雷夫没有无法自拔地陷进阿布德尔牺牲的悲痛当中。不管它的具体表现形式是什么，朝前看都是件好事。

　　可惜被冠名为圣城的瓦拉纳西并没给他们带来好运，而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的确不愧为先人在反复实践之后提炼出来的名言警句。

　　先是乔瑟夫·乔斯达遭遇了印度原生态小型脏弹袭击，胳膊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后肿起了一个大包。再是巴士半路被钉子扎爆了胎，一行人不得不从路边花高价找人重换一个。最后甚至连只是乖乖站在路边等轮胎换好的凑结月也被路过的小孩无缘无故吐了口香糖在头发上。

　　原本她还想试图挽救，结果一番盲目扯拽的后果就是半个脑袋都和口香糖黏在了一块儿。

　　就在她拎着头发手足无措地原地打转时，那位刚替一行人换完轮胎后草草洗了手、手里还提着工具箱男人自告奋勇地说只要钱到位，麻烦就能立刻解决，于是凑干脆自暴自弃病急乱投医地听信了他的话。

　　当那个男人从工具箱中掏出一把型号堪比液压钳的剪刀时凑便暗叫不好，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非常不客气地一把拽起，在一阵触目惊心的咔嚓声后，凑终于意识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理发上的技巧，只是单纯对着所有粘了口香糖的地方乱剪一气而已。

　　为了确保看起来对称，他甚至还非常好心替自己把没有粘口香糖的那半边头发也剪短到了同样的长度。

　　失去了大半发量后的凑结月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位临时披挂上阵的理发师仍然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发挥自己造诣为负数的理发才能，凑连忙摆手，同时用僵硬的英语胡乱重复着“这样就很好了”、“谢谢您”、“再见再见祝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之类的话，以自己平生前所未有的速度朝同伴们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尽管自认为是名十分尊重女性的人，但乔瑟夫·乔斯达还是在看见凑结月的那一刻把刚灌下去的红茶全部喷了出来。

　　这也怪不得乔瑟夫，毕竟凑现在的模样的确看起来十足滑稽，不仅发梢参差不齐，甚至还乱糟糟地戳刺向不同的方向，仿佛戴了顶劣质假发。如果要把此情此景描述得稍微具有学术气息一点，那么她的模样足以和科学书上用来描绘静电的插图——把气球在头发上来回摩擦，然后拿开稍远的距离，头发便能因静电而立起来——与那副图相媲美。

　　“有小孩子把口香糖粘在我头发上了，刚才那位换轮胎的大叔说能帮我搭把手，”凑面无表情地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想毕竟人家也是好心，而且这样还挺凉快的。”

　　“...说实话，还蛮前卫。”花京院干巴巴地竖起大拇指。

　　重新坐上巴士后，凑结月在车后座的工具箱里找出了一把大小适中、还算干净的剪刀，又悄悄从用线系在挂钩上的巴士日志里撕了页纸，熟练地卷成了一个锥型。然而当她准备稍微修剪一下发梢不齐的地方时，却悲伤地发现身处在这颠簸的巴士上，除非她长了三只手，否则无论如何也没法同时兼顾修剪头发和用纸筒接住碎发这两件事。

　　自然而然地，她想到了找同伴帮忙。波鲁那雷夫还在与妮娜滔滔不绝，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打扰他；乔瑟夫和承太郎坐在同一排，而承太郎又似乎倚着车窗睡着了。于是，凑迅速起身，坐到了正在看窗外风景的花京院身边。

　　“抱歉，花京院同学，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凑举着剪刀和纸筒，以诚挚到有些刻意的目光望向花京院。

　　“嗯，”正在发呆的花京院回过神来，“当然没问题。”

　　“请帮我拿一下这个。”

　　花京院接过了她手里的纸筒，并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把纸筒举到了离她的脸更近的地方。凑用空出来那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一缕头发，并迅速用手指丈量出其中最短一撮头发的位置，然后讲它们剪至平齐。很快她两边的头发就已修得基本齐整，就在她准备向花京院再次道谢时，后者却先开了口：“后面还有些地方不太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剪吧。”

　　“啊...好的！”凑顺从从他手里接过了纸筒，然后把剪刀递给他。

　　花京院的动作轻柔且小心翼翼，在尽可能多地撩起她后面碎发的同时也十分注意没有触碰到她的后颈。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咔嚓声，接着便是碎发坠到纸张表面上时发出的微不足道的撞击声。她立即意识到，当一个人的注意力完全绷紧在某一方面时，再细小的声音也是能轻易捕捉到的。

　　“凑同学的头发颜色很好看呢，像八仙花一样。”花京院突然感慨道。

　　“这是爸爸留给我的，”凑认真回应他，“我其他地方和爸爸一点儿也不像，只有头发颜色是一样的。但仅凭这一点，当我们站在一块儿时，其他人也能立即认出我是他的女儿。”

　　“这么说来，我猜凑同学应该是很珍视自己头发的人，”花京院替她修完了最后一茬不齐的地方，后者也从背对着他的姿势调整为了靠在背椅上，“突然被剪成这样，心里还是没法完全过意的去吧。”

　　“那当然了。退一万步讲，再怎么说我也好歹还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啦！”凑结月对花京院做了个友善的鬼脸，“不过，等头发再长回以前长度的时候，我说不定就能再见到爸爸妈妈了——只要这么告诉自己，就发现这个过程也没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甚至变得值得期待了起来。”

　　“凑同学总是这样乐观呢，”花京院把脑袋转向窗户，“不过这也是你一直最有吸引力的——”

　　“已经可以看到了，”一直靠在前排打瞌睡的承太郎似乎因为巴士穿过桥梁链接处时的颠簸而醒了过来，他瞟了眼窗外，接着便昭告了所有人他们即将进入的城市，“圣地瓦拉纳西。”

　　乔瑟夫胳膊上被虫子咬过的地方似乎感染了真菌，在自家外孙的百般劝说下，他终于决定独自一人前去医院。波鲁那雷夫似乎正与妮娜处于单方面难舍难分的状态，在乔瑟夫回绝了他一同前往医院的提议后，他顺水推舟地抛下一句“那我先和妮娜四处逛逛”，便也从队伍里抽出了身去。而剩下的高中生三人组自然不会辜负圣地的好风景，一拍即合地结伴四处闲逛了起来。

　　“虽然在电视剧里经常会拿恒河作背景，但像这样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呢！”凑趴在栏杆上，有些兴奋地慨叹道。

　　在印度已经呆了几天的时日，适应能力极强的她很快就对印度的天空下那股永远挥之不去的怪味脱了敏。恒河发源自迦姆尔，而迦姆尔在印度语中又有“牛嘴”的意思，因此被视为圣河。人们出生时在恒河中接受洗礼，成人时用恒河的水洗涤身体和心灵，连死去时也毅然决然地选择在恒河边堆砌起的火焰中化作洋洋洒洒的灰烬顺流而去。这条河包容万物，永不停息，甚至据说哪怕仅仅将双足浸在其中，也能在短暂的时间里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凑简单估算了一下从这条河里大概能勘探出多少个完整的元素周期表，决定还是让自己的心灵继续混乱邪恶下去。

　　“对了，凑同学，之前我就一直在想，要买样东西送给你作为金币的回礼，”花京院以与凑朝向相反的姿势半倚在栏杆上，同时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起来，“在追击J·凯尔的时候，多亏我在口袋里摸到了那枚硬币，才想出了截断他移动路线的办法。”

　　“以花京院同学的头脑，就算没有那枚硬币，肯定也能想出其他打败J·凯尔的法子吧，这里面可完全没有我的功劳喔，”凑把脑袋枕在曲起的手臂上，“如果一定要归功于除花京院同学以外的因素，那就是纪念币带来的好运了——我一直都相信硬币是能给人带来好运的。”

　　“既然我已经得到凑同学的好运了，那么也请凑同学收下我的吧。”

　　嘎乌盒。在花京院摊开手心的那一刻，凑结月立即认出了他的回礼。这枚嘎乌盒的体积不大，是最常见的圆形底，边缘嵌了圈圆润的珍珠，而其中又烘托着一枚用银丝拧成的莲花。除去每片花瓣上镶有一颗凸起的蓝松石，它整体呈现出一种素雅的哑银色。

　　“好漂亮！不愧是花京院同学，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呢！”

　　“离开瓦拉纳西后，我们就要彻底同印度道别，然后去巴基斯坦了。要是临走前留下点有这个国家纪念价值的东西，就会觉得在这个国家所经历过的日子都变得更有意义了起来。”

　　“话说回来，你们肚子饿了吗？”一直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承太郎突然开了口，然而明明是提议性质的话语，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了几分命令的口吻，“要不去吃点东西吧。”

　　“对喔！”凑右手握拳猛敲了下掌心，“马上就要离开印度了，却还没来得及品尝过任何当地的街边小吃呢！不如赶紧趁这最后的机会体验一番好了！”

　　“...你确定吗？”不知为何，花京院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勉强，连看向她时的眼神也添上了几分看勇士时的壮烈。

　　“当然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并不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的凑结月举起胳膊作出跃跃欲试的模样，在花京院无可奈何的目光注视和承太郎那习惯性压低帽子时总会附和上的“呀嘞呀嘞”声中，三人朝集市中心的位置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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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八仙花就是绣球，凑的发色是绣球的那种浅蓝紫色（不知怎么形容总之类似【？】）另外凑非常喜欢包括首饰在内的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章花京院疯狂上分（x）
不过如果要解释花京院和凑的相处模式的话，其实两人都是处在探索【如何与朋友相处】的状态当中。两人都是在学习怎样正常地和友人交往，因此在外人看来会有些一拍即合地用力过猛。
以及对印度的气味脱敏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人多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写的都是假的，我在印度时整个人差点就直接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