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言沈cp]冰心不言坚且婉》月倾晚晚

55、那些在上京的日子（四）

　　后来我回想起那些日子，我为什么会在那样日复一日的岁月里将她植根在心里？大约是在我人生中从没出现过她这样柔情似水的人。年幼丧母，父亲只教忠君爱国，院长只教谋划手段。有哪一个人可以如她一般记得我爱喝的茶，喜欢的点心，哪怕我偶尔咳嗽一声她都会放在心上。到后来同她聊的越多，她竟能从我的神色眉间猜出我几分情绪。我越来越不敢同她对视，可她竟没察觉什么。后来才知是我成了戏中人，入戏太深所以她信以为真……
　　她是一个认真的姑娘，从她点头答应教琴，便真的日日来我家中。我握惯了剑的手竟真的在她的悉心指导下勉勉强强可以弹出音调来。沈重没有阻止她，可我知道他那样的人绝不会轻易放下戒备。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琴弦，心里这样想着。突然她的手就覆上来按住了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看她“心绪不宁就不要抚琴”我没吭声却盯着她我按着我的手，她察觉过来忙抬了手起身。我看着她转过身去看院中的紫阳，掩饰尴尬地开口“往日听说你这院中门庭若市地，怎么我来时不见人来。”我也起身与她并立，故意道“你的马车停在外头，谁敢进来打搅？”她似是负了气“既然耽误了云公子会客，我这就告辞了”说罢真的要迈开步子出去。我竟是手比脑子快地拉住了她“同你说笑的，生气了？”她没回头，倒是不再嚷着要走。我只好站到她前面去，看她带着三分委屈的脸轻笑了一声“果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亏得我日日交代管家有你来就闭门谢客，怎知同你说个玩笑你就恼了？”她也低低笑出来“我一来你便少见了许多达官贵人，侯门千金，心里可是怪我的罢？”我收起脸上嬉笑的神色，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达官贵人是有，侯门千金，只你一个。”我说这话时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了愧疚之意，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毫无城府的女子，我竟骗她至此……
　　她也楞楞看了我许久，看得我心中发慌。她却突然转身坐下了，指尖滑过琴弦，我想起是我第一次在她门外听过的曲子，那时她一片相思意，曲声酸涩，如今已是沁人心脾之音，却原来心境不同，同曲竟也有不同之感……
　　后来我送她出门时，她上马车前忽地扭头说“今日那曲子，叫做《长相思》”然后冲我盈盈一笑，扭头进了马车。那笑落尽我眼里，却撞得我心头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