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美画》淡季恒星

6、只要是你的，我所有的都喜欢

　　（一）
　　一切似乎没有变化，季方山还是过着天南海北旅游的状态，不同的是休息在家，他也爱上了喝几杯酒。酗酒和回忆都是恶习，缠绕在无法全身而退的人的梦呓里。

　　叮铃铃~~电话响起来：“季方山，我还以为你是个挺不错的人”。
　　董冬冬的声音怒气冲冲，：“没想到你是个孬种！”

　　季方山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姑奶奶，你这话从何说起？”

　　“苏美雪怀孕了，你知道吗？”

　　季方山酒醒了一半。

　　“她现在就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等着流产，说是害怕让我去陪她。”

　　“我现在出差估计三个小时后到，你先去那边稳住她。她要是把孩子流了我让你你吃不了兜着走！”董冬冬在电话那头威胁道。

　　急急赶到医院，看到苏美雪正拿着病历单脸色苍白地坐在妇产科的走廊上，医院的叫号系统每叫一号，她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抬头看一眼电子屏幕。

　　“你什么意思，苏美雪？孩子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季方山一把拉过她往产科外走，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苏美雪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出现。董冬冬说让她等到她来了再决定，没想到是叫来了季方山。

　　“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决定。”

　　“什么是你自己的？你一个人能怀孕吗？”

　　“那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养得起吗？”

　　“我和你一起养。”

　　说完这话，季方山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小孩。”

　　“我哪有……”回想起在汉堡快餐店的那一幕，他忽然明白了：“难道是因为怀孕了你才要和我分手，怕我不接受孩子？”

　　“与其成为别人的负担，我还是觉得给大家自由比较好。”

　　“负担？这怎么会是负担？再说了，我是你的别人吗？”季方山义正辞严。

　　苏美雪沉默不语，但紧张的神色稍有缓和。

　　“这样，咱们先回家，之后的事情在做决定，到你要是今天就做决定，一个生命就这样没了啊！！”

　　季方山的缓兵之计起了作用。苏美雪回到家之后就再也没提流产的事情。

　　几天后季方山找蒋小里借了了一大笔钱，说是要结婚。

　　“这么快？”蒋小里出手阔绰，直接支票划给他了。董冬冬却好像意料之中的表情：“季方山你还算是个人。诶，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媒人啊！”

　　“好的好的没问题！”却想起来那天董冬冬凶狠的威胁，他暗想：我谢你个大头鬼啊！

　　其实真正使苏美雪答应和季方山结婚的，不是蒋小里送的一克拉的钻戒，也不是跑前跑后的殷切关照，是他那天在医院的的那句话。

　　他说：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只要是你的，我所有的都喜欢。

　　婚礼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苏美雪却因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和妊娠反应而不愿到处走动。
　　董冬冬倒是张罗地满心欢喜，还悄悄地和苏美雪商量：“到时候我和小里结婚，你可要来帮我的忙呀！”

　　苏美雪看着董冬冬，心想，这样的一对，才是天作之合。而不是像他们，因为小孩而凑合在一起。

　　（二）

　　6年之后，五岁的中班小朋友喵喵摇着手问爸爸：“爸爸爸爸，我是怎么来的呀？”
　　此时的季方山全身心沉浸在前女友揭露真相的震惊里，对女儿的好奇心不以为意：“你是我爬山的时候捡的！”

　　苏美雪下了班，听到家里季方山和喵喵已经到了家，打开门就听到季方山这句敷衍的玩笑，喵喵已经撅起嘴要哭了，她赶忙走上去抱起喵喵：“爸爸逗你玩呢。你啊，是爸爸妈妈爱的结晶，所以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小朋友呢。”

　　“真的吗，太棒啦！”喵喵大呼一声，乖巧地回到房间写作业了。

　　却看见苏美雪拿了电脑，夹起了一堆资料往卧室走，领导口气似地叫上季方山：“季方山你来一下。”

　　每每此时，季方山都觉得自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等待着教导主任的发落。

　　“你和前女友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但你最起码别让喵喵看见吧。”

　　“我找她是想问问你前男友的事情。她说，你为他堕过胎，他叫项子琛，对吧？”

　　“苏美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不明白这样的陈年旧事有什么讨论的必要，似乎你的前女友萧画把这个当成一个可以要挟我的把柄了。”

　　“那她要挟你干嘛呢？”

　　“季方山，你这是在为萧画说话吗？”

　　“我并没有为谁说话，我就事论事。”

　　“好，那我也就事论事。你想见谁我管不着，但请你以后不要再让喵喵看到了。”

　　苏美雪打开电脑，Windows的开机声音打破了尴尬地沉闷，季方山知道这是拒绝交流的标志，于是他走出卧室，打电话给蒋小里：“喂，蒋总，今晚去哪儿玩？捎上我呗？”

　　（三）

　　就在季方山和苏美雪结婚不久，董冬冬和蒋小里就分了手。说分手似乎不太准确，据说是女方拿了男方一大笔钱，然后逃走了。
　　彼时蒋小里正和他爸闹矛盾，他爸把他所有的信用卡都停了要他回来继承家业，可他坚持要创业。半年后他和一个同事创造的手游融资成功，他就在清远市开了公司。

　　“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最近工作室生意不好吗？”蒋小里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不是有私家侦探吗？帮我查查一个叫项子琛的。”

　　“诶，别提了，他们现在连董冬冬在哪都没查出来，我也是服气了。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蒋小里露出八卦的神色：“但你要告诉我这人和你啥关系。”

　　“他是苏美雪的前男友。”

　　“明白。包我身上了。”蒋小里举起酒杯，酒吧里灯光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脸色：“对了，说真的，苏美雪和董冬冬还有联系吗？”

　　季方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啊，她说婚礼之后就没联络过，电话也换了。”

　　“这些女人的话啊，我还是觉得不可信。”蒋小里摇晃着酒杯的同时摇着头，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季方山不再听他唠唠叨叨，拿着摄影包就要走：“小里你少喝点，我回家带孩子了。”没等对方回答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了酒吧，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充分领教了蒋小里之前酒喝多了哭天抢地发酒疯的荒唐景象。

　　“不靠谱，我跟你们说，你们这群坏人，没一个靠谱的！！”蒋小里果然开始了：“waiter，这边再来一杯！”

　　（四）

　　公司最近空降过来一个总经理，看起来来头不小。听秘书说他是董事长的侄子，在总公司混不下去才派到子公司来的。

　　这位总经理三十多岁年纪，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改公司管理策略规章制度，却把自己的办公室装修地异常豪华，还经常带着属下前往娱乐场所，夜夜笙歌。

　　这本不关苏美雪的事，可管报销的小庄发了愁：“苏总，他这些票据数额巨大，到时候审计一定会找咱们麻烦；可是不给他报我又。。。。。。”

　　也是，小庄就是个小小的出纳，还没那么大权力和总经理抗衡。苏美雪是个直脾气，直接拿着票据到了办公室。

　　“吴总，咱们财务的规矩您也不是不知道，等走了流程才给报销呢。”

　　吴总不常看见苏美雪，这次在办公室单独看到，见她身材娇小，粉黛不施却别有一份风韵。

　　“走，我让秘书马上走。”他笑的满面油光、不怀好意似的。

　　“另外，十万以上报销需要董事长签名才可以呢，您看咱们公司制度细则上有。”苏美雪拿出一早打印出来的报销细则，摊在吴总面前。

　　吴总心想，要是让舅舅看到了，不仅报销不了，而且还会被发现自己在这边声色犬马，这必然是不能给他看见的。

　　“这样吧”吴总走到办公室门口关上门：“我报出来，给你分三成，怎么样？”

　　“我想吴总您是误会了。我们财务部管的就是流程和监督，利润分配是股东的事情，我们受之有愧啊。”苏美雪着实领教了这个吴总的语出惊人。

　　到最后这位小吴总也没把这笔钱给报销了，但他的态度却愈发暧昧起来。

　　高层聚餐，男性为主，却总是要叫上苏美雪。他总是当着大家面，肥头大耳、洋洋得意地宣扬着：“咱们财务部的苏总，年少有为，秀色可餐，要聚餐怎么能不带上这位美女一同去呢？”

　　这话要是让她老公季方山听到，一定怒吼：秀你个大头鬼，餐你个大头鬼，去你个大头鬼啊！“

　　苏美雪只淡然一笑：“还要接女儿放学，就不打扰各位了。”

　　“诶，苏总从来不参加我们聚会，莫不是嫌弃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小吴总好没有分寸，一把拉住苏美雪的胳膊：“苏总你可不许走，没有你吃饭我们还有什么意思？”

　　苏美雪只觉得恶心。将女同事视为杯盘间的下酒菜是常有的职场窘境，大多数时刻人们心照不宣，态度暧昧；女性也就碍于面子不好发作。这将这层窗户纸完全捅破而且表现地如此不堪的，苏美雪还是第一次见。大家都替苏美雪捏把汗，怕她发作，又怕她不反抗。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郎然的笑声：“哈哈哈哈，吴总，我说去你办公室找不着你呢，原来你在财务这儿视察工作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人们纷纷转过头去看是谁。苏美雪也就趁机挣脱了吴总的咸猪手。

　　回过头去，这挺拔的身姿，爽朗的笑容，还有比之前微微发了胖的身材，一切都是如此熟悉而陌生。

　　“小雪啊，好久不见呐！”项子琛越过小吴总，直接朝着苏美雪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