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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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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那时候她才20岁，就已经有了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其他女孩跟她一般大的年纪，都还在父母的呵护之下，而她却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真是不容易。”
王校长的话一直在顾南晨耳边回响。
顾南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在怔愣了许久以后，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快步走出咖啡屋。
程诺刚刚走到她家楼下，就突然被人拉到一旁，她吓得正要尖叫，那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是我。”
程诺见到顾南晨，很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南晨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你结婚了吗？”
程诺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南晨盯着她看了片刻:“你没结婚，你也不可能结婚。谁会在高中没毕业就退学跑去结婚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诺转身就要上楼。
“那个孩子……”顾南晨抓住她的手，神情竟然有些紧张，“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程诺面色一白，连忙否认:“你觉得可能吗？我为什么要替你生孩子？”
顾南晨仍然抓着她的手不放:“当年，你是怀孕了，所以才不得不退学的，是吗？”
程诺心里万分惊慌，她不可以让他知道阳阳是他的儿子，以他家的实力，想要把阳阳要回去抚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不可以失去阳阳，绝对不可以！
“顾南晨，你真得想多了。我那时候才十八岁，你觉得我会为了给你生孩子而退学吗？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我不可能……”
嘴唇突然被人含住，从而后面的话也就被尽数堵在了嘴里。程诺震惊之余，猛然把他推开，并且抽了他一个耳光:“顾南晨你干什么！”
顾南晨被她打得一愣，却并不生气:“程诺，有些事你骗不了我的。只要你一天不肯告诉我真相，我就烦你一天。我就不信，你永远都不会松口。”
“你！”程诺气极了，“你简直不可理喻！”她眼圈一红，直接跑上楼去。
因为顾南晨的事，导致程诺一整晚都睡不着，幸好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否则她恐怕要在课堂上晕倒。
阳阳一大早就起来了，程诺也睡不着，于是就准备带着阳阳下楼去跟小朋友玩耍，顺便呼吸呼吸清晨的空气。
不料刚到楼下，她就又看到了顾南晨。
而顾南晨的目光一直盯在阳阳身上。
程诺下意识地把阳阳护在身后，然后绕过他，离开。
顾南晨快步跟上去，在她身边小声道:“你要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程诺又惊又怒:“顾南晨，你卑鄙！”
顾南晨说:“我要是不卑鄙，当年也不会那样对你。”
“你别说了！”程诺羞怒交加，恨不得再狠狠扇他两巴掌。
这时，阳阳偷偷看了顾南晨一眼，然后伸手拉了拉程诺的衣袖:“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呀？”
程诺这才想起阳阳还在这里，她刚刚差点就情绪失控了。她连忙解释说:“他……他是妈妈的同事。”
顾南晨走到阳阳面前，然后蹲下身问:“我姓顾，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里满是惊喜，像是天上的星星在闪烁，程诺看得心里一紧。
阳阳高兴地回答:“顾叔叔好，我叫程向阳，你叫我阳阳就好啦。”
“叔叔带你去前面打篮球，好不好？”顾南晨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小型篮球场。
“阳阳。”未等阳阳回答，程诺就说，“你不是最喜欢玩沙子吗？你看那里有很多小伙伴都在玩，你也去吧。”
阳阳看着篮球场隔壁的那个沙坑，兴奋不已:“谢谢妈妈！”说完就飞一般地冲了过去。
顾南晨就这样看着阳阳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程诺问:“顾南晨，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南晨回答:“我来看看我的儿子，不可以吗？”
“他不是你的儿子！”程诺回答得斩钉截铁。
顾南晨只是笑:“程诺，你知不知道，你的反应越大，我就越能肯定阳阳就是我的儿子。如果他不是，你又何必这么害怕？”
程诺心里很怕，可嘴上仍然强硬:“我说不是就不是。”
顾南晨的嘴唇慢慢凑近她，然后笑得意味深长:“程诺，无论你怎么逃，最终都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程诺被他看得又是心慌又是愤怒:“顾南晨，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顾南晨微微勾唇:“也许是我的人生太无聊了，所以我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谢谢你给我的惊喜。”
“无可救药。”程诺懒得再搭理他，直接走到阳阳身边，陪他一起玩起了沙坑。
程诺特意玩了将近一个小时，她就不信顾南晨不嫌无聊。可他竟然就跟橡皮糖一样，当真就赖着不走了，并且还陪阳阳玩得十分投入。
程诺不想让他们继续待在一起，就只好把阳阳抱上了楼:“我妈还在楼上，你要是有胆量，你就上来闹。”
顾南晨果然就止步了:“不是我没胆量，而是我怕女人，尤其是中年妇女。”
*
回到家，程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程诺就给阳阳喂了稀饭，然后去睡了个回笼觉。
阳阳并不黏着程诺，所以程诺这一觉睡下去，就到了中午。
起来吃好了午饭，程诺就哄着阳阳睡了午觉，自己则去电脑房里备好下周要上的课。
阳阳睡到两点就起来了，程诺一看时间还早，就和程妈一起带着阳阳去了海洋乐园。
阳阳从来都没去过海洋乐园，所以一到这里，就跟刚从笼中放飞的鸟儿一样，飞奔了起来。
“阳阳，你慢点。”程诺在后头追着，就怕他撞到旁人，更怕别人撞到他。
“哇，好大的鱼啊！”阳阳趴在护栏上，指着前方那头蓝鲨，兴奋地说。
程诺笑道:“这种鱼叫蓝鲨，是鲨鱼的一种。”
“那它会吃人吗？”阳阳有些害怕。
程诺摇了摇头:“它现在被关在里面，没办法出来，自然就吃不了人啦。”
阳阳不由难过地噘嘴:“那它也挺可怜的。”
程妈瞧他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咱们阳阳还真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
阳阳不乐意了:“奶奶，妈妈，我不想看这个了。”
程诺便拉着他的手说:“那我们去外头坐摩天轮？”
“什么是摩天轮？”阳阳不明白。
程诺回答:“就是一种可以在天上旋转的东西。”
阳阳想想就觉得激动:“那好的，妈妈，我们就去玩那个吧！”
程诺除了带阳阳坐了摩天轮，还玩了碰碰车、旋转木马。阳阳特别喜欢坐旋转木马，在上面转了一圈又一圈，也不会觉得乏味。程诺看着阳阳充满天真的笑脸，心里就忍不住漾开了一层甜甜的蜜。
从海洋乐园出来，一家人又去吃了牛排，所以回到家时，都已经快九点了。
程诺给阳阳洗了澡，喂了牛奶，阳阳大概是因为白天玩得太累了，所以一躺到床上就睡了。
程诺正要准备睡觉，手机却突然‘叮’地一声，来了短信。
她打开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号码，里头的内容是:“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顾南晨。
程诺随意换了件衣服，就下了楼。
顾南晨此刻正站在楼梯口，并且手上提了好几袋东西。
“有什么事吗？”程诺的语气很冷淡。
顾南晨说:“这些是我给儿子买的玩具，有玩具汽车，玩具飞机那些。我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所以就都买了。”
程诺皱眉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阳阳不是你的儿子。”
“阳阳是不是我的儿子，我心里有数。”顾南晨说，“凭你当年对我喜欢的程度，我不信你会那么快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程诺简直是哭笑不得:“你真自信。”
“没办法，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顾南晨很厚脸皮地笑。
他越是如此，程诺就越是排斥:“你的东西，我是不会收的。”
顾南晨说:“其实这些也不算是我的东西，而是用你的钱买的。”
程诺问:“你是什么意思？”
顾南晨说:“那五千块我已经给你了，既然给你了，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不要，那我只能把它花了，反正也是用在儿子身上，值得。”
程诺的心很疼，她累死累活一个月，工资也就那么点，而他随随便便就把五千块给花了。他们果然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三观不同。
“你把这些东西退回去，我不会要的。”
顾南晨突然走到垃圾桶旁，把这些东西都扔了进去。
“你干什么呀！”程诺急道。
顾南晨说:“你不是不想要？那我就只能扔了，退货的事我从来都没做过。”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程诺连忙从垃圾桶里把那些东西都捡了回来，“这些算我欠你的，我会按月还你的。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以后没事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就要上楼。
顾南晨在她身后说:“我不找你，我找儿子。”
程诺的脚步一顿，转身道:“顾南晨，阳阳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一定要打他的主意，我会跟你拼命。”
顾南晨笑眯眯地问:“对了，不加个微信吗？”
程诺一愣，对他突然的反转有些措手不及。
顾南晨说:“加了微信，你每个月还我钱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转账了。要不然你是想每个月都当面拿给我？”
当然不想！
程诺心里已经在咬牙切齿。
“我扫你吧。”顾南晨笑得很满意。
加完微信，程诺便迅速上了楼。刚回到房间躺下，手机就亮了起来。
是顾南晨发来的微信:“跟儿子说晚安。”
程诺看着顾南晨的微信头像，直接失眠了。她不知道顾南晨现在是什么意思，像是在纠缠他们母子，可是也没有采取强硬手段要走阳阳。难道他是在用另外一种手段报复她吗？毕竟当初是她的爸爸害他爸爸中风瘫痪的，他恨她也正常。
而另一边，顾南晨也失眠了。
他翻看着她的朋友圈，高中那两年，她没有发过任何动态，那时候大概是忙于学业，所以从来不玩手机。直到2015年六月份，她发了人生第一条朋友圈:“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的小太阳诞生啦！”
于是，顾南晨更加确定了阳阳就是他的儿子。按他们发生关系的时间来推算，阳阳就是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生。
他从第一条朋友圈往上慢慢翻看，15年到16年期间，她的动态除了儿子之外就还是儿子，他的第一次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自己坐起来，第一次爬，第一次站起来，第一声妈妈，第一次走路……
他的眼眶渐渐湿润。
从16年九月份开始，程诺的朋友圈不再只有儿子，又多了一份事业:“从今天开始，我不仅仅是一位妈妈，还是一名人民教师啦。我轻而易举地就拥有了40个可爱的孩子，真是幸福呀！”
顾南晨发现，她所有的朋友圈，没有一个他看得见的点赞。也就是说，她的微信里没有任何一个高中同学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当初的年少轻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