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索》美学散步

8、（5）错过

　　（5）错过
　　小镇。

　　如今的小镇只有只有十字路沿街的地方还较为繁华热闹。曾经小孩子们最爱去的剧院已经破败不堪。随着撤镇为乡，曾经的医院、派出所和政府机构的地方都已空荡荡，显示着它曾经的繁华。

　　熟悉的地方渐渐变的陌生。

　　此刻的叶城已经回到小镇三天了。

　　今天是叶城爷爷的忌日，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回来看看他，那几年，最艰难的日子，只有爷爷和他。

　　看完爷爷，叶城决定把高爷爷也带到B市去。高爷爷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叶城不放心，以后工作他可能会很忙，不能再随时回来看他，还是住一起比较方便照顾。

　　今天，叶城找搬家公司打包收拾，把一些要带走的东西装箱。并找了中介代为打理这个房子。他并没有想着让高爷爷卖掉这个房子，即使可能他们以后也不会回来了，但这是高爷爷住了几十年的地方，不能说卖就卖。

　　叶城正在收拾最后一箱重要的东西，出门遛弯的高爷爷走了进来。

　　“爷爷”叶城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搀着高爷爷。

　　“不用不用，你先忙，爷爷老胳膊老腿还能动。”高爷爷挥挥手，示意叶城不用管他。

　　高爷爷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把拐杖放到一边，看着叶城修长挺拔的身体，还有那灵活修长的手指，心理骄傲极了。

　　除了湿冷季节，偶尔会有些隐隐作痛，叶城的手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在袖子遮住的地方有一圈无法淡下去的伤疤，诉说着曾经的凶险。

　　“城城，中午我们简单点，煮点绿豆粥喝，最近天气干燥，容易上火。”

　　叶城点点头，到客厅倒了一杯茶放到爷爷旁边茶几上，快速打包着手头的东西。

　　原本照顾着高爷爷好多年张姨也决定跟着他们去B市，让他松了口气。这几天张婶回家收拾一下，也和家人多呆几天。其实她家里也不用她太操心，大女儿已经结婚了，儿子正在读大学，今年大二。老伴去世的早，这两天都呆在大女儿家，相亲相亲。

　　****

　　自从听到叶城的信息，妮娅自以为平静的心一直不安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今天，妮娅独自来到了海边。这边是野海，没有平缓的海岸线，到处乱石林立。很少有人过来，飕飕的冷风吹在身上，冷到心里。

　　妮娅捡起身边的石头，使着劲往海里扔。像是要把这该死的烦恼统统扔出去。

　　这次林妈更过分了，竟然找了30多岁的老男人来寒蝉她！要不是虎子在镇上遇到，回来告诉她，她还被蒙在鼓里。

　　不就是20万块钱？她也能挣，她做的衣服很多小姐妹都觉得很不错，她现在偶尔给姐妹做做衣服，也不停的再学习。没有继续读书时让她非常遗憾地事情，可是她没有放弃过，她会不自觉搜集一些服装方面的书，她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但是当下，不做些什么总觉得心里发慌。

　　发慌的妮娅送子豪上学后，忍不住就跑了出来。

　　无边无际的大海，是那么的安静，落入海水里碎石，悄无声息消失不见。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谁会知道？谁会在意？

　　人，真的太渺小了。她匆匆走过了一生，海依然在这里。

　　妮娅站起来，朝着大海的方向，大声吼叫了一声：啊——

　　吼完后的妮娅感觉轻松一些。沿着海岸线，思绪随风而去。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镇上。

　　妮娅踌躇了一下。

　　紧紧手，朝着记忆中中学的方向走去。

　　在主街的尽头，朝着90°的方向，是一条老街，弯弯曲曲，房子沿街而建，密密麻麻，屋前没有活动的空地。在路的尽头有一个下坡，坡底就是曾经上过三年的初中。

　　街上的人很少，现在已经到了下市的时间，小摊小贩门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妮娅不经常到镇上，有过一段时间，经常来给镇上一个阿婆免费帮忙打工，只是为了能用用她的缝纫机，也跟阿婆学习怎么规范的打板制作，阿婆专门给镇上的人定制各种衣服，口碑还不错，而她只是个野路子。

　　妮娅先去老医院，那里现在还有人看门。询问了高医生的额住处。妮娅一路走一路问，才在快到下坡的地方找到了。

　　可是，门锁着。

　　这时，隔壁出来一个人，一眼看见个姑娘正直愣愣地盯着隔壁老高家地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姑娘”隔壁大爷朝着妮娅喊道，惊醒了发愣中的她。

　　“姑娘，你是要找高医生看病吗？”

　　妮娅慢了几秒，点点头，应道是。

　　“那可不巧，他已经搬走了。”

　　“搬走了？我昨天还听说他在。”

　　“所以说不凑巧，他们今天下午一点多走的，说是赶车到市里。姑娘要是看病，这条街上有个诊所，是高医生的徒弟开的，医术还不错，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就在老医院的边上，很容易找。”

　　“好的，谢谢大爷。”

　　谢过大爷，大爷倒完水就进屋去了。

　　妮娅的心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更多。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谁也不知道她外面跑了一天。林妈还没有回来。

　　饭快要好的时候林妈才回来，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脸上尽是喜悦的表情。

　　妮娅淡淡的把饭菜放到桌子上，默默地吃着。林妈也没在意，正乐陶陶地收拾着东西，抬起头朝着堂屋地妮娅喊道：“妮娅，明天跟我去趟镇上。”

　　“干嘛？见人我可不去！”

　　“买衣服。你个臭丫头，又不会吃了你！”

　　******
　　第二天一大早林妈就起来了，做好了早饭。

　　妮娅看着异常兴奋地林妈，她知道林妈今天肯定不会在容许她逃脱，手紧了紧心口的玉佩，仿佛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林妈今天还真是只是带着妮娅上街买了一身衣服和鞋子。买完衣服，又带着她来到理发店，烫了个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卷。还别说，烫完头发的妮娅成熟不少，气质立刻变得妩媚起来。美发师对自己的手艺满意极了，非得要留照片作为宣传，这次费用就不收了。

　　林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真是赚了。

　　之后她们又买了菜才回家。回去地路上妮娅知道了周末可能有人要来，周末正好家人都在，是谁，不言而喻。

　　之后的两天妮娅都很安静，安静地林妈都开始“忽略”她的存在。以为她是想开了，毕竟人都走了。

　　到了周六那天，忙完家里的活。借口去接爸爸，妮娅带上她所有的积蓄500块钱
　　和几套换洗衣服就离开了。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镇上的妮娅来说，去市里，还是跨省的大市，于她来说，需要极大的勇气，她不知道值不值，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找到了又怎样？

　　但是，心理总有个感觉，这不应该是她，她不应该继续这样下去了，就像落入大海的小石子，毫无声息。

　　转了两趟车，又坐了四五个小时的大巴，接着又坐了十六七个小时火车的妮娅终于来到了这个城市。

　　站在硕大广场的妮娅，被眼前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景象震呆了眼。

　　再一次感受到人的渺小。

　　在来B市之前，她又去了趟高医生家，询问那天的大爷，说是搬去了B市的崇什么地方。她找了可能的几个地方，打算今天先去一个地方落下来后，再去找。

　　询问坐哪趟公交车后的妮娅来到候车的地方。上了公交车，她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车开到一个高起的环路时，前方数条道路从环路下穿梭而过，长长的路上一辆辆小汽车接踵而来，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副景象给村里来的妮娅带来小小的震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小汽车，他们镇甚至连辆小汽车也很少前，如果公务警车也算的话。

　　“天啦，好多车呀，密密麻麻的，爸，爸，你快看……”妮娅习惯性扭头告诉她爸，却发现旁边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是的，只有她自己了。

　　在妮娅清亮的声音响起，一车公交车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在了妮娅身上。

　　妮娅若有所觉的缩了缩身子，装起了鹌鹑。

　　PS:她为什么一直得找到他，一是她妈的遗愿，她也一直把自己看作是他的人，只有他们彼此存在过他们彼此最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