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风云》一点零一km

5、漫漫求职路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已经接近十点了，贺筌清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贺筌清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倒不是非要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多开，实在是家里有个小孩没办法专心工作。
　　公司在20层，这个点律师们办公室的格子间灯仍然亮着，还有无数加班的人在埋头苦干，桌案上一沓沓堆积如山的案卷材料好像要把人活埋了一样。贺筌清按好电梯，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忽然又开了，谢可杨走了进来。就像六个月前。
　　六个月前，贺筌清生活一片混乱，虽然刚刚争取到珂予的抚养权，王凯威也同意每个月支付一笔抚养费，可是那笔钱也不够贺筌清每天在家里吃闲饭的。更何况从王凯威家里一搬出来，面临的就是住房问题。贺筌清既要一边租房又要找工作，还要面临各种流言蜚语。不过王凯威也没有赶尽杀绝，也许是看在珂予的面子上，也没有赶她们出去的意思，不过，出于该死的自尊心，贺筌清在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家的地方，一天也不想多待。
　　眼下最重要的，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贺筌清顺着房间号找到A1503号房间，一路上迎着其他工作人员的异样的眼光，虽然他们没有明目张胆的直视，但那些窃窃私语，贺筌清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贺筌清把头抬得更高了，昂首挺胸，目空一切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人，走进来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小姐姐。
　　“您是今天过来面试的贺女士吧？您稍微等会，万律师现在在外面还没回来。”说着，给贺筌清上了一杯茶，继而关门出去了。
　　“谢谢。”贺筌清双手接过茶，放在一旁的桌上，坐在沙发上继续等待着。
　　万宛书和贺筌清是大学校友，传闻她还向谢可杨表白过，不过被谢可杨当场拒绝掉了。不过万宛书人长得好看，像谢可杨那样来者不拒的，会拒绝万宛书，这一点，贺筌清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万宛书经贺筌清介绍也处理过王凯威的法律事务，不过关系也只是浅尝辄止。在所有人都不愿接受贺筌清的时候，万宛书愿意给她一个面试机会，她心里确实挺感激的。
　　贺筌清看了一眼手机，15点44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过去了四十多分钟。贺筌清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看了看窗外，看着十字路口处川流不息的车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好多年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城市了。不过这个城市的节奏还是那么快。来来往往的车辆，脚步不曾停歇的路人，还有办公大楼里得得得踩着高跟鞋的白领···每个人都好像上了发条一样，轱辘连轴转，像个永动机···
　　贺筌清是四川人，出生在一个慢节奏的小镇。大学在北京读，毕业就留京工作，那个时候考研还没有现在这么热，很多大学生毕了业就直接工作。留京也不容易，每天也很忙，实习律师又正是被压榨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工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好那个时候有王凯威，她在北京的日子一点也不难过。王凯威也经常心疼她这么辛苦，让她不要工作。可是她还是觉得女人有一份事业比较好，所以一直坚持，再加上她是真的喜欢做律师，帮人解决问题的感觉，熬着熬着，也拿到了律师证。不过没多久就怀孕，彻底成了家庭主妇。
　　“筌清，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妆容艳丽的女人推门而入，嘴上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却好像又没有那个意思。
　　贺筌清转过身，走上前，有些惊慌失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感觉。
　　“坐吧，别紧张，你和我都是老朋友了。”万宛书整了整裙边，很自然的并腿坐下，又很客气的示意贺筌清坐对面沙发。
　　贺筌清怔了怔，待万宛书坐下后也跟着坐下了，双腿并拢偏向一侧。手不自觉的在裙边摩擦。
　　“上午出去见当事人，对方一定要让我吃午饭再走，所以耽误了些时间。艾，筌清，你吃过饭了吧？”万宛书开始客套起来。
　　“吃过了。”贺筌清非常珍惜这个面试机会，所以表现得有些小心翼翼。
　　万宛书整体打量了一下贺筌清，贺筌清扎着一个单马尾，头发乌黑浓密，黑的发亮。脸上也只化了点淡妆，不过作为明星的老婆，平时闲着没事，净花时间保养去了，脸上硬是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状态和大学时候差不多。穿着一套黑色正装，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和面前这位靠化妆品极力掩盖年龄，却盖不住因焦虑和操劳日渐稀少的发量和日渐增多的细纹，穿着深V连衣裙，浑身散发着“我好骚啊”气息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天啊，你老公，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不，我知道我会怎么办，要是我老公那样对我，我大概会杀了他吧。想不通你为什么还要原谅他。”万宛书一副浮夸的表情，好像不知道正在撕开别人的伤口。
　　贺筌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勉强笑一笑。贺筌清伸手准备从手提包中拿出简历，刚抽出一半。
　　万宛书看了一眼，说道：“你不用给我你的简历，我们都这么熟了，简单的说一说你自己的经历吧。”
　　贺筌清觉得这个问题太宽泛了，有些无从说起，正准备回答，只闻万宛书又问道：“距你上次干律师这一行有多久了？”
　　“准确的说，七年。”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七年里我也有帮朋友还有我····王凯威处理一些法律上的事情，所以也不算完全没有接触法律事务。”
　　“我明白了”。还没等贺筌清把话说完，万宛书就打断了她。“是这样的，筌清，我们这边其实没有适合你这个资历的职位，不过first associate 的职位还有空缺，只是我们觉得太屈才了。不管要是你愿意接受的话，我们高兴有你加入我们律所。”
　　“没关系，我很乐意接受，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贺筌清语气有些迫切。
　　“那行吧，你要是不介意。具体的工资和其他事宜，人事过来和你谈一谈，要可以的话，下周一就过来入职吧。我一会还得见个当事人，就不送你了。”
　　万宛书起身，好像很忙的样子。

　　“不用，不用，你去忙吧。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贺筌清也站了起来。感恩之情溢于言表，只差没给她三跪九叩。
　　“别客气，看在校友的面子上这点忙也是我该帮的。”
　　贺筌清一人站在接待室里，捂着脸不敢相信这一切，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
　　某公寓两居室。贺筌清和蛋壳公寓租房中介小赖。
　　“这个房子我很喜欢，采光好，也很宽敞，厨房看着做饭很方便，就这间吧。”贺筌清语气中都抑制不住欣喜。
　　“您几个人住啊？”中介问道。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那这个房子再合适不过了，这间距您上班的地方也近。”
　　“那就它吧，租金多少？”
　　“这边靠着CBD区，上班地铁公交都方便，最多半小时就能到您公司，附近好几家大型超市，生活也方便，价钱自然也比周边贵一些，······”中介滔滔不绝，就是不说多少钱。
　　“您直接说多少钱吧。”
　　“每个月7500，押一付三，水电另付。”
　　贺筌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下来。毕竟这里不仅离公司近，离珂予的学校也很近。
　　“能便宜一些吗？再便宜点我就要了。”
　　“这是公司定的价，我想给您便宜也做不了主呀，再说了，这个房子确实值这个价，您可别错过好机会，我手里还有好几个人想要看房呢。”中介一副为难点样子。
　　“那好，这房子我要了。”

　　签完合同，贺筌清坐上了地铁，贺筌清刚拿出手机准备给妈妈打个电话，说找到房子的事情。贺妈妈虽然知道王凯威出轨的事情，但并不知道他们私下已经办完离婚手续了。由于签了保密协议的关系，贺筌清也没有办法告诉她，只告诉她感情破裂，打算和珂予搬出来住，平常需要妈妈照看珂予。
　　刚掏出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喂，您好，请问您哪位？”
　　“是贺筌清女士吗？我是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的人事。昨天我们见过面的。”
　　“噢，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贺筌清以为是入职手续方面的事情。
　　“是这样的，贺女士，您这个职位我们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实在是不好意思，希望您后面找到更适合的职位····”贺筌清大脑一片空白，对方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听清，脑子里只想着要把刚刚签好的租房合同解除，满脑子都是违约金。
　　她怔怔的把电话挂断，拨通租房中介的电话。
　　“小赖，是我，是这样的，我这边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这房子我可能不租了，你看看现在有什么办法解除合同吗？······”贺筌清挂完电话，站在地铁角落止不住抽泣，那段时间所有一切糟心的事情在那一刻都压了过来，那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崩溃。
　　北京炜衡律师事务所接待室。贺筌清等待着面试。周围坐着都应该都是过来面试这个职位的人。贺筌清扫了一眼，看起来都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贺筌清是吧”某中年男律师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嗯。”贺筌清明白越是在自以为成功的人士面前越是要表现得谦卑。
　　“你的简历我看了一下，各方面都挺好的，不过我们这边是招聘律师助理，平时更多的是帮其他律师做一些辅助性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你有驾照吗？酒量怎么样？”
　　贺筌清顿时觉得很蒙。
　　“我之前和您这边人事沟通，她告诉我我过来应聘的是专职律师岗位啊，”贺筌清欲言又止，一万匹曹尼玛在心中跑过，但仍然保持微笑。
　　“看来我们人事没跟你说清楚，你现在是进来先做助理，等到合适的时候是可以转律师的。”
　　“那中间需要多久时间呢”贺筌清仍然保持微笑。
　　“这个不一定，要律师部有空缺，你的能力也正好达到办案律师的要求了。”中年律师一副精明的样子，用那双死鱼眼盯着贺筌清上下打量，看的贺筌清浑身不自在。
　　“····”
　　贺筌清走进电梯，按好电梯键，电梯门正要关闭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进来，电梯门又自动开了。
　　这个场景在贺筌清的脑海中不断来回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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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本作者越来越不守时啦 能坚持的都是真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