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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年少意气万事邈 金笛乍舞风萧萧 ...

  •   霍青桐正伏在床上哭泣,却听闻身旁聒噪声止,心中本是奇怪,不知这小子要出什么鬼招术,正待抬眼望去,却听得那小子坐到床上,哇的一声哭将开来。
      闻得哭声,霍青桐大惊抬首,见那惫懒小子竟真的坐在床上苦着脸耍起了赖,竟哭的抽抽噎噎,极是委屈,霍青桐平日间接触的多是父兄一般的粗豪汉子,似这般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少年郎倒真是见未曾见闻未曾闻,一时间愣在那方,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李沅芷听得身旁半晌静默,心头一喜,登时睁开一双眼睛,跳将起来,嘿嘿一笑道:“可是哭够了?”
      霍青桐见此景险些厥过去,似这般无脸无皮的惫懒小子怕是旷古绝今了,却哪有男子会如此哄人的,这眼泪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简直是让人有火难发,当即冷下一张脸寒声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沅芷见她面色不善本是心中不快,但又怕她又哭将起来不好收拾,只得耐下怒气道:“我是来告诉你,你们的对手不好对付,顺便来帮个忙而已。”
      霍青桐闻听此言,心下一惊问道:“什么对手?”
      李沅芷眉毛一挑道:“你们不是要来抢什么东西么?朝廷派了人来看管这物件来了,若不是看你是我师傅朋友的徒儿,本少爷才不管呢,谁知好心没好报,却差点叫你杀了。”言语间竟颇有些愤愤难平的意思。
      听得事关族内大事,霍青桐再懒得同他计较那许多,急问道:“却是何人?”无怪霍青桐如此焦急,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此乃是兵家常胜之良方,只是连日来多方打探,竟是徒劳无功,此时忽听他知道此人是谁,还不急来询问。
      李沅芷见她如此焦急心下也是一惊,略略一呆道:“其实此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只是最近朝廷中颇为重用,便是叫张召重的,听闻手下功夫不弱-------------”
      霍青桐听得此人名字,倒吸了口冷气,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心下又凝重了几分。
      张召重此人乃是陆菲青的同门师弟,说起来该是李沅芷的师叔,只是早年判出师门随了朝廷,陆菲青颇以此事为耻,对这师弟是决口不谈的,而且李沅芷虽是他徒儿,但毕竟是官家小姐,是以对于武林中事陆菲青多是一语带过,并不详谈,所以李沅芷虽习得一身武艺,实则对武林中人事之了解是相当糊涂。
      相较之下,霍青桐虽是不居中原,因着多年来在江湖之中闯荡,却是对武林掌故知之甚详,这张召重早年闯荡江湖,凭着一身精湛武艺搏了个火手判官的名声,尤其此人出手狠辣决绝,出了名的凶悍,此时听闻是他护卫此物,心知抢夺的希望又大大弱了几分,心下一沉,眉目间的颜色又凝重几分,登时现出了愁容。
      李沅芷见她为了个张召重便皱起了眉,心下本是好笑的紧,但见她一张清丽绝伦的脸上挂上如斯愁容,心头没来由的一软,到嘴边的讥讽之词被生生咽下,竟而破天荒的开口劝道:“传闻他虽是身手好,但脑筋却是不大灵光,我们只需智取不加力敌,想来抢你们想要的东西也并非是难事。”
      霍青桐听他放出一阵大话心中颇不以为然,微微一哂道:“你说的倒是十分容易,却不知有何妙计在胸?”
      本是好意相劝,见她竟不信自己,李沅芷耐不住心头怒气升腾,冷冷哼道:“你倒不必瞧不起人,那叫什么张召重的当年领兵打仗可是一塌糊涂的很,我爹当时对他的脑子就不怎么得意,直说不堪重用,若非如此,也不会从军营退出来和那童兆和做了一丘之貉,他怎样我倒不知,那姓童的家伙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到百花楼欺负我一班姐姐,若是此番逮得到他,非给他一番好教训不行!”
      霍青桐听得他一番赌气言辞心下颇感好笑,几番言语下来却是蓦地发觉这小子并非是真的登徒子,只是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半大孩子罢了,行为性情虽是有失乖张,心地倒还是不错的。见他说到童兆和这无胆鼠辈时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李沅芷不知她心头所想,见自己一番言辞竟引得她微微笑起来,还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是在笑话自己了,心中怒意顿起,扬眉道:“我好意来助你,你却这般瞧不起人,看我夺了这东西不还与你,你便如何是好!”
      现下霍青桐已知他性子骄狂,见他便要拂袖而去,心下怕他是将此事当了真,忙压下笑意正色道:“你莫要生气,我信你便是,却不知公子你有何妙计?”
      李沅芷本是怒了起来,但是被霍青桐的一声公子叫的很是受用,心下一乐,笑容毕现,露出一派细密的白牙,嘿嘿道:“自然有大大的妙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霍青桐虽是对她的所谓妙计大大的不以为然,却受他好心情的感染,心下当即宽了几分,也微微的笑了起来。

      从霍青桐营帐出来后,李沅芷因着解决了件大事心情颇有些舒畅,一路脚步轻快跃回了客栈。
      甫一进门边发觉内中气氛颇有不对,只见大堂内正中桌子端坐着一书生模样的人物,须知此荒郊,多是行旅商人,或是赶路的武林人士,似这般身着素雅长袍的人物怕是少有的很,李沅芷心下惊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只见那书生眉目清秀面容俊朗,倒是个风流俊俏的人物,最为出奇的是手中的一杆长笛似是通体纯金,饶是在这昏暗的大堂中,也是闪着慑人心神的金光。
      李沅芷眼见这书生身在荒郊手执如此宝物居然也能泰然自若,心下已知他并非是寻常读书人如此简单,回神四处张望,已见角落中那方桌上坐了几个壮硕的大汉,眼神飘忽,不时飘向那书生身上,心下了然,唇边带上丝微笑,心中却知这般是有好戏看了。
      却见那书生浑若不查自顾自地摆弄手中金笛,那四个大汉倒是有些坐不住了,身体不时摇晃,似是极紧张的,弄得凳子嘎嘎作响。
      “小二,童爷我回来了,还不快点好酒好菜的上来!”
      一声呼喝由门外传来,李沅芷眉头一皱,心知是那讨人厌的童兆和回来了,面上不禁带上几分嫌恶之色。
      只见那童兆和大喇喇的领着两个男子踏进门来,一个便是头先在树林中与童兆和在一起的马屁精,另一个倒是未曾见过,却也是卑着身子一身奴才相。
      小二见是他来,知他刁恶连忙端上酒菜便回身退了开去,童兆和这厮显是心情大好,与那两人推杯过盏,来回吹捧的不亦乐乎。
      “红花会算得什么,若是童爷我,几招也便摆平了,那得如此费力的了?”
      几杯黄汤下肚,那童兆和便口没遮拦起来,这厮吹嘘的不着边际,那身旁的卑着身子的连忙小声提醒着什么,却见那童兆和一摆手大言惭惭的道:“什么奔雷手文泰来,在童爷这里都不算什么,骆冰那两下子日前在这店里咱也见识过,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李沅芷听得此处实是听不下去,方要回房避开,一转头竟看到那书生眼中一道精芒瞬间闪过,金笛不易察觉一晃,只见那方还大言不惭的童兆和竟瞬间栽倒桌上,那同桌二人几下晃不起来,以为他酒喝得过了,醉了过去,忙七手八脚的将童兆和抬回了房,饶是李沅芷眼力颇佳,也只是看出是这书生出了手,但至于如何出手,倒还真未看的清晰,当下对这身手过人的书生生出了无限的兴趣,耐下性子看了下去。
      那书生似是感到李沅芷的目光,转头一望,接上了李沅芷的双眼冲她微微笑了一笑,李沅芷顿觉奇怪,呆在那里。
      那书生见他疑惑,却并不在意,悠然转头望向那四个大汉呵呵一笑道:“四位追着在下已有几日,不知何时才会出手来呢?”
      那四人闻言掀桌而起:“大胆钦犯余鱼同,还不束手就擒!”言罢抽刀而立。
      书生见四人如此并不焦急,只是将手轻轻摩挲着金笛,面上微微一笑道:“倒不知在下所犯何罪,方担得起这钦犯之名呢?”
      “红花会余鱼同,勾结一众前朝余孽意图造反,此等大罪还不够么?还不束手就擒!”四人见他手抚金笛,似是十分忌惮,俱都不易觉察的向后一颤,为首的那人似是为壮声势,高声喝出了如此几句。
      那书生听得如此言语似是丝毫不以为意,晏晏的笑容又浮了上来:“四位错了,在下现在既非钦犯余鱼同,也非红花会余鱼同,只是”言道此处微微一动,左手一摆袍袖,右手金笛微扬,朗星般的双目精芒一闪,一字一顿的道:“金——笛——书——生——余鱼同!”言罢袍袖一扬金笛中一阵金光激射而出,直取四人面门。
      只见那四个汉子还未及反应,面上身上已中了数枚金针,为首一人武功颇为硬朗,几番闪避也只是堪堪隔开了要害,面上惊慌竟再不敢上前,扯嗓呼了一声:“点子扎手,扯呼!”只见四人挣扎着爬起身来鱼贯而出,那书生见此景象却并不追赶只是挂着一丝悠然的笑意望着几人离去。
      李沅芷本存着看热闹的心思立在一旁,待见到他这行云流水的一招,心下却是大惊,因着这激射金针的招数多年前在师傅手中也曾目睹,这余鱼同竟是自己同门不成?正自想着再抬首间却见那书生转身已向自己这方走来,心下正自惊异,却见那余鱼同已然欺到近前,却一转身擦着他肩膀向着左手边的厢房步去,“多谢小兄弟襄助之义。”
      襄助?李沅芷被他一声轻语搞的摸不着头脑,转头望向他背影,却见他向着日前被围攻的女子屋内而去,心下登时明白过来,原来却是他谢自己日前襄助那女子。李沅芷回想那女子面容娇俏,心道:这余鱼同倒是与那女子相配得很,难不成便是一对夫妇?
      “恩------------”
      忽听身旁一阵咳声,李沅芷应声回神却见师傅面色凝重立在自己身旁,还以为他还怪罪自己日前过错,心下一紧,方要寻隙偷走便被陆菲青叫住。
      “为师有话对你说,随我前来---------------------”
      听得师傅放话,李沅芷苦下一张脸,悻悻的跟了过去,二人进入房中坐定,陆菲青微微叹了口气道:“方才那书生的招式你可见到?”
      李沅芷想不到师傅竟是说出这句话,微微一愣点头道:“师傅也见到了?”
      陆菲青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明明看出了门道,还明知故问,还真是鬼的很!”
      李沅芷知道瞒他不住,面上嘻嘻一笑道:“难不成师傅要告诉我,我还有个师兄不成?”
      闻言陆菲青眉头一皱道:“他怕真是你师兄,不过并非是我的徒儿,他在红花会中,应该是马真师兄的徒弟。”
      “原来我还有个师伯?”
      见李沅芷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陆菲青温然一笑道:“傻孩子,武当一门又何止我一人?除去你马真掌门师伯,你还有一个师叔。”
      李沅芷听得此言眉头微皱苦笑起来:“我还不知原来有如此多的同门,却不知那师叔还有几个徒弟?”
      陆菲青闻言面色一变道:“你那师叔,不提也罢!”见李沅芷神色微滞,陆菲青微微叹了口气道:“如今看到这师侄入了红花会,倒也颇有几分马真师兄的风骨,只可惜---------------唉--------------------”
      听得师傅先是大加赞赏那余鱼同,此时复又大叹可惜,李沅芷顿觉奇怪,正要相问,却见师傅摇了摇头续道:“方才我见他手法已是不差,应该是尽得师兄真传,却仍是不能发挥出金针的威力,看来他根骨虽佳,悟性还未得够------------------”
      李沅芷听得此言心中已是大惊,暗自叹道:方才那余鱼同出手迅疾,出招也如行云流水,威力也是端的惊人,却仍是不到火候,可见这功夫应是厉害无比才是的。思及此处,心中不禁生出向往之意。
      陆菲青观她神色,知道她对此武艺也有向往之心,方想开腔说几句话,却听得李沅芷发问:“难道我派门下便无人有此根骨悟性了么?”
      闻言陆菲青神色一滞,眉头微微皱起叹气道:“有一人倒是应有此悟性,只可惜他品格不高,并未有幸习得这门武艺。”
      李沅芷见师父如此说,心下已有几分明白,师父所指之人应当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叔了,当下闭口不言,怕又引起师父的愁绪。
      陆菲青见她不在问话,已知她心意,面上欣慰的笑笑道:“此事不提也罢,只是怜我武当一门,竟无人能参悟此功,实是可惜的很,你那师兄已算得是习武的好材料,只可惜,唉,便差着那么一些,只盼--------------------唉”
      陆菲青言道此处,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正自发呆的李沅芷一眼,心下似有了几分计较,随即像想起了什么笑着又摇摇头。
      “师父,你对武林中人熟悉的很,可知道,有个叫张召重的么?”
      李沅芷心下念着如何在霍青桐面前争气,这当想到这里边顺嘴问了出来,却半晌未见师父回答,抬首望去,只见师父面色铁青盯着自己,心下一颤,忘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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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回 年少意气万事邈 金笛乍舞风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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