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的時候》一枕新涼

12、第三章 重生的勇氣 2

　　苏敬被直接拽入地检，拉扯力道之大使他险些摔倒。警察好似认为对他的粗暴举动也能算是一种附加惩罚，却不知此时的苏敬已经心如铁石，他不反抗不代表他打算任人摆布。苏敬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坚定。

　　重新站稳后，苏敬对拽着他的警察说：“我自己会走。”
　　那面容与语气之冷峻，高傲，还有蔑视的眼神，都令人非常不舒服。
　　这态度激怒了警察，却拿他没有办法，很快，苏敬就被前方快步走来的法警接手带走。
　　两位法警着制服，其中一位对分局警察说：“辛苦了，有需要再通知你们。”
　　又对苏敬说：“往楼上走。”
　　没有任何温度。苏敬不过是一件需要押解的货物，按着流程进行，他们并没有投入任何一点点的情绪在里面。至此，苏敬才真正有只身踏入司法程序的感觉。

　　苏敬迈开步伐往上走着，也未再想太多。
　　跟随法警上到二楼，经过一间接着一间的侦查庭。
　　第八侦查庭，第九侦查庭，第十侦查庭...
　　厚重的木门紧闭。

　　夜里的走廊空荡荡的，大理石地板已打过蜡，窗外漆黑，能看见树影。
　　没有开窗的墙面，挂着尺寸不一的油画，多是现代画风格，品味相当不错，只是，画中的人物在夜里未免有种太过鲜活的感觉，使苏敬不想再多看。
　　他的目光特别停驻在一团壁炉中的火焰，那火焰，画得仿佛有热度。

　　突然间他的心里浮现一种很奇怪的想法，
　　任凭外界为了这个案子多喧闹，这本质上终究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很多事情根本上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不，所有事情都是。
　　没有一件事不是你一个人造就，然后一个人面对那后果。

　　右转再右转就进了其中一间侦查庭。庭内空间窄小，陈设简单，密不透风。即使身在这样的处境，但苏敬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也未免有些好奇。苏敬本以为会被带进漆黑的小办公室里，与讯问的检察官相对而坐，中间有一盏桌灯。但实际上看来，这里与日剧或韩剧里演的不同。

　　他没有地方可以坐，只能站在被告应讯席，仰头可望见检察官的席位，与应讯席不仅相隔两公尺之远，还有着至少一公尺的高低落差，那里没有人，有两道后门。
　　苏敬左右环视，在庭内天花板的四个角落发现摄影机，左侧有大面单面镜，苏敬久久凝视着那单面镜，仍看不出里面是否也有人正在观察着自己。

　　不多时，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是来自后门的走道。苏敬定了定神，便见三名司法人员自左前方那道后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前的一位，着法袍，带紫边，袍子并不合身，像是随便配发也随便凑和着穿了多年的。跟上的一位身份不明，穿着浅蓝色衬衫，袖口挽起，模样比较年轻，带着某种少年得志般的神气。最后一位缩着身子像仓鼠一样钻进来，手里抱一堆文件，苏敬再细看，发现缩着身子只是他的一种错觉，不过是此人走起路来并没那么理所当然罢了。

　　这会是位很精明的检察官吗？
　　苏敬望着那位一脸倦容，从头顶到鞋子都欠却打理的公务员，兀自考虑。

　　不精明的会被指派来办这个连续杀人案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