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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偷了个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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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儿了?”有人轻声念叨。
这声音清越,可见此人年纪不大。
随后,一抹惹眼的粉色从楼梯上飘了过来。
青年穿着米色毛衣,把粉色毛呢大衣系在腰上,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他脸色有些憔悴,眼睛却闪着水光,壁灯的光斜斜的打过来,点亮了右眼角的血红小痣。
“怎么回事?我就这么倒霉?!”宴锂轻叹了一声。
小瑰等人敲钟离开之后,他就开始寻找赵避月扔掉的鼻子。小瑰他们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是过了零点,依旧可以离开。可见,通道开放是有个十几分钟的。
他如果动作快点,还能赶上个末班车。
从塔楼跑到楼梯口,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这么一寸寸搜寻下去,找的腿都要断了,还是没有找到那颗小小的鼻子。
没办法,没法通过杀人取得鼻子。那只能去找匹诺曹了。宴锂有些失望,他脑袋高速的运转着。
匹诺曹是不会说谎的。想要他说谎,除非......要问一些匹诺曹不能说,或是隐秘的一些问题。
只能从他父亲那里找突破口了。
锤了捶站麻的腿,他打了个哈欠,抬腿走出楼梯口。
略大的教堂里空无一人,月光下,蛛网肆意的占领着高高的穹顶。桌子上,尘土结了厚厚的一层。
......
镇长哈木森的住处是一栋二层别墅,前院停了一辆汽车,花枝上盖满了雪。极为低调,和普通居民家没什么两样。
当然,隐蔽性也很强。宴锂还是翻了翻图书馆才找到地址的。
此刻是半夜一点左右,人最困的时候。也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宴锂翻过院墙,进到院子里。
这栋别墅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哈木森只锁了院子的门,别墅里面的门没有锁。
拧开门把走进客厅的时候,宴锂身体一僵,心跳骤然飙升。
“咚!”
什么东西落在瓷砖上的声音。
宴锂平复着呼吸,耐心的听着动静。
又是一声“咚”,同时还伴随着一声怒骂。
不是匹诺曹的声音,那么,只能是镇长了。
心里盘算着,宴锂踮起脚,小心翼翼的绕过屋子里的摆设。这道声音,似乎是从二楼的某件卧室传来的。
“来就来了。”心里暗自嘀咕着,宴锂有点觉得自己有点像恐怖片里作死的炮灰,独自一人,落单状况,这不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物体和瓷砖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一声声像是敲在人心尖上似的。
踩着月光,宴锂站在门前。他和掌握这个小镇秘密的人——哈木森,就隔着一扇薄薄的门。
这就是那个著名的,报纸上天天赞扬,城西还立有雕像的神秘镇长吗?
他心中好奇的好奇胜过恐惧。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的剥开门。
有什么东西落了地,同时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最后,声音停在他脚下。
他低头一看,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这是一颗人头。
人头是没有头发,皮肤似乎被什么化学物质腐蚀过,变成了焦黑色。脸皮一片坑坑洼洼。脸上还有些被人划出纵横的刀痕,刀痕刀刀入骨,纵横交错。把人头分成了无数片,又用针线缝好。血渗了出来,染红了整颗头。
针线在干涸的皮上纵横,破碎的骨头穿透皮肉。这已不成人形。
不如说,是怪物。
它死的不能再死了,即使如此,这人头依旧瞳孔放大,张开了嘴,似乎是要呼救。
一块毛呢及时的捂住了它的嘴。它叫不出来,那颗破碎的眼珠愤怒的瞪大。
“呼!”宴锂蹲了下来,拼命抱住这颗头,不让它发出声音。
他抬起头,屋内一个失了头的人在屋内乱转,他的身体同样惨烈,脖颈部位有一截断掉的线。
无头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刀,他无意识的用长刀乱砍,很快屋内传来物体破碎的声音。
看到这把比他还要长的刀,宴锂打了个哆嗦。
破坏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都震动了起来,隔壁房间发出了动静。
“出什么事了?!”
匹诺曹的惊叫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小木偶要过来了。
宴锂不打算和他会面,他抱着人头,猫着腰下了楼,飞快翻出了庭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在雪地里狂奔的宴锂低头,看着怀里咬着他衣角的人头,陷入了沉思。
他这是怎么回事?去镇长家,就偷了个人头回来?
还有,这镇长在镇里貌似很有威望,战斗力貌似很强,这长刀一砍,十个他也不是对手。
那么,谁把他打成这样的?哪个狼灭?!
总觉得这一次的闯关不太对。
木偶小镇,自助便利店。
“说吧!哈木森镇长。”扯开捂嘴的衣角,宴锂冷冷的看着地上不成人样的人头。
“你这个无耻木偶!快把我放回去!”人头在地上翻滚,张嘴骂道:“识相点,我还能免你一死!”
“我说。”宴锂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雾气中,他眯起眼睛俯视着人头:“现在你在我手上。我哪怕杀了你,你能怎样?”
“你杀不了我的!我是不死不灭的!”哈木森还在嘴硬:“哪怕把我碎成一万块,腐蚀到只剩下骨头,我也死不了。”
“没有人能杀死我。那个家伙把我砍成了一段段尸块,用我那把砍柴的刀。”哈木森冷笑,用这张脸做出的表情,哪怕是笑,依旧能吓得小儿止啼:“后来,他拿出了一个奇怪的瓶子,然后!啊!他毁了我英俊的脸!”
听着哈木森的讲述,宴锂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这么狠的举动,让他想起了某个伍姓朋友,这个人报复心很强,还很小气,简直是雁过拔毛,羊过撸毛,还是拔秃撸秃那种。
“然后。他走后。为了维持木偶小镇关卡的运转,他们试图维修你。对吧,哈木森镇长。”喝了一口可可,宴锂满足的叹了口气:“咱们先说一说木偶小镇的事。比如十年前,你的到来。再比如,十年都未曾增长的居民人数。”
去镇长家之前,他在小镇图书馆上翻了翻报纸,同时看了看小镇这些年的发展史。
十年前,镇长哈木森到来,从此,每一年小镇都有死去的人,也有降生的人。只是,总人数都是一万人,永久不变的一万人。
哈木森在小镇中有着很高的威望,在小镇的西边,镇民给哈木森镇长建了一座雕像,以纪念功绩。
“你知道镇民为什么这么推崇我吗?”哈木森说。
“为什么?难道和人口不变有关系?”
“你猜的对。”人头露出了狰狞的笑:“这些镇民,他们都是木偶。”
“我哈木森亲手做的木偶。”
很久很久之前,一位年轻的木偶师离开了王国。
这位木偶师的木偶戏出神入化,王公贵族都很喜欢看。看这些木头做的生物演绎戏剧里的悲欢离合。
木偶师临走的那天,国王都来挽留。
“很抱歉,国王陛下。我要实现一个梦想,所以我不能留下。”木偶师说。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不要离开。”国王恳求。
“你做不到,国王陛下。”
天还没亮,木偶师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王国。
他太爱他所制造的木偶了,他想要他的木偶成为真正的人。
虽然木偶们能蹦跳,能玩耍,能哭,能笑。可他们并不是人,每到晚上,都会被木偶师关在家里。
他们不是真正的人。
木偶要成为人,只有杀死一个人,披上人皮。
于是,木偶师来到了一个小镇,他每天都在密室里制作木偶。
每制作一个木偶,他就会杀死一个镇民。
一年后,小镇一万个子民都成为了木偶。
同时,木偶师也成了小镇的镇长,他把小镇改名为“木偶小镇”。
木偶们在小镇里生长,繁衍生息。每出生一个孩子,就会死掉一个老人。代代相传。
这个木偶师,就叫哈木森。
宴锂听得入神,他想起了半夜零点的教堂,想起了教堂中端坐的人们。
那些人们喊的是“哈木森”。
“死去一万人的魂灵不肯离去,他们栖息在教堂里。每到半夜零点就会现身。”他突然心有所感:“为了躲避他们,这座教堂才荒废了十年。”
摆弄着空的马克杯,宴锂露出恶劣的微笑:“哪怕没有这些游魂,这座教堂也一样会荒废。因为你哈木森,已是木偶小镇的神!”
而这座小镇,是哈木森一个人的王国。
哈木森还想说他的辉煌事迹,宴锂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他用衣角堵住人头嘴巴,把人头踢到售货机后面。
人头上面沾了很多土,嫌弃的露出扭曲的小表情。
宴锂也躺过去,疲惫的睡下。
这是加入闯关的第三天,上午八点,广场广播准时响起。
今天,甜美的童声广播了一出传言,说了教堂的传说,什么打开圣经,圣经里有血手印什么。进入教堂里的人不会回来之类。
还有一条:每到天黑,教堂里的游魂就会飘飘然外出,去找一个人。
然后,拿回自己的人皮。
广场上的几个闯关者齐齐打了个哆嗦。
“唔~好困!”宴锂被广播声吵醒,他挂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看了看广场。
嗯,果然还有几个闯关者。
他们还没有离开,脸上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
一天得不到木偶的鼻子,就一天不能离开这里。
而且每到晚上,还要面临追杀。
随着时间的增长,规则越来越严格了。
想到这里,宴锂抱住弱小的自己。
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