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第一天主角死了[穿书]》禾灯

91、记忆

　　众人一见玄云仙君，初时惊讶过后便立即涌上疑虑之情。疑的是祝玄云怎会忽然来此，莫非另有隐情，虑的是没有祝玄云镇守，妖魔们难道不会大举翻越辟灵山进入人间界？

　　白大长老率先迎上前去，拱手道：“玄云仙君。”他招呼了一声后便踌躇了，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这些在场的人大多都算是玄云仙君的晚辈，虽然对他极为敬畏，但实在是没什么接触，说话也不知要从何说起。好在祝玄云似乎也并不想寒暄，只矜持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送一个人过来，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好先送来人最多的地方。”

　　他语声有些怪异，仿佛刚学会说话不久，发音颇为生硬。说出来的话却又不伦不类奇奇怪怪，既然送人过来，又怎会不知道他去哪里？送来人最多的地方，难道就一定是他要找的地方了？

　　众人都想不到传闻中的玄云仙君是个说话做事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人，一时半会的没人接话。祝玄云便向卫颐道：“你感觉感觉，是这里么？”卫颐微微蹙眉，四下环顾了一番，摇头道：“我不知道。”祝玄云点头道：“那再感觉一阵，不对就走。”回头，“你们继续办你们的事好了，我们自便。”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但玄云仙君名声在外，所有人都感念他牺牲一人镇守魔界的恩德，倒也不便当众违逆，便当真如他所说继续去看梅清雪等人验尸，不再管他。

　　祝少羽从他们进来起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卫颐，但卫颐却东看看细看看，似乎没看到他一样。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这十年间，我的容貌变了这么多？见他仍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直接走了过去，话到了口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叫他，最终只说出一个字：“哎。”

　　卫颐看向他，随即愣住。祝少羽笑道：“你认出我了么？”卫颐上上下下地端详了他一阵，原本脸色凝重，最后展颜道：“对不住，我忘记了一些事，但是你我应该是认得的。”

　　祝少羽呆了一呆，看向祝玄云，又看回他，茫然道：“你说什么？”

　　祝玄云自他过来开始便自动后退了好几步，见他看了看自己，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勉强维持正经的样子：“我也觉得他要找的就是你，我任务完成了。”

　　祝少羽忍不住伸手拉住卫颐，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记得你原来是谁？记得我是谁？”

　　卫颐一一摇头，手却任他拉着，最后道：“你不要急，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我是为了来找你的。”顿了一顿，生怕他不信一般，坚定而温和地道：“我知道的，心……”他忽然迟疑了一下，主要是这个忽然涌上他心头的词语有点肉麻，让他忍不住保留了一下，才犹豫道：“心肝儿？”

　　祝少羽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楚，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拉着他到厅室角落中的椅子坐了，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卫颐对发生了什么也只是记得一个大概了。

　　当初他回魔界之时在辟灵山故布疑阵，假作辟灵山脉仍有玄云仙君的灵力覆盖。但那障眼法毕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几年之后终究还是有胆大的妖魔发现了辟灵山脉的异样，特地到紫宸宫进言，求暗帝前往试探虚实，若是祝玄云确已不在，魔界的抬头之期就到了。

　　魔界已受祝玄云之威所慑近百年，这个假设一旦提了出来，瞬间甚嚣尘上，魔界群情亢奋，几乎到了逼着卫颐出兵的地步。卫颐实在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否决，何况他自己当年还向景渊说过要图谋翻过辟灵山脉之类的话，思来想去，只能先拖着。

　　可是他能拖着，其他人却不能。他本就没有暗帝那样统帅群魔，杀伐决断的本事，魔界几位长老暗中勾结，隐瞒过了暗帝的耳目意图翻过辟灵山，甚至已有人成功进入了人间界，卫颐不忍见生灵涂炭，暗中出手将他们逼回了魔界。

　　这些事他只记得些零星的片段，说一阵停一阵，勉强把前后内容连贯了起来，祝少羽心中大是懊悔，道：“早知道绿萼听风就不要用得那么勤，但凡绿萼听风能撑到那个时候，有我帮你出出主意，也许不至于到这一步。”

　　卫颐却很有兴趣，道：“绿萼听风是什么？”

　　祝少羽窒了一下，道：“你还记得玄云么？”

　　卫颐道：“玄云仙君么，我记得。”

　　祝少羽沉默，片刻后道：“你继续讲罢。”

　　卫颐道：“之后的事我很多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不知怎么的魔界便有很多人要杀上辟灵山，我只能尽力周旋……”他皱了皱眉，“然后便有一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当完整的暗帝。”

　　祝少羽心猛地跳了一下，道：“你回答了什么？”

　　卫颐表情略带茫然，道：“我原本不想答应的，因为那个声音告诉我，若是我选择成为完整的暗帝，那么我不属于暗帝的部分就会消失……”

　　祝少羽的猜测成真，握紧他手的手指不由自主无力地松了松，叹了口气。之前的事多少都记得，偏生就是忘了他，连最心爱的玄云都不记得了，这些都是不属于暗帝的记忆。

　　祝少羽转念一想，道：“不，好像也不太对，若是你成为了完整的暗帝，你的性子可没有变成暗帝那样啊。”

　　“嗯。”卫颐认真想，一时没说话。祝少羽知道他的记忆多半受到了系统很大的调整冲击，如今的记忆片段一定很混乱，也不去催促他，耐心等着他想明白。不知过了多久，卫颐道：“是了，原本我不想答应的，但是当时那个情况由不得我不答应，若是我不成为完整的暗帝，多半不仅自己要死无葬身之地，连身后的辟灵山脉和玄云仙君也护不住，我就答应了。”

　　卫颐不知道的是，那时的系统已经坏掉了。

　　如果卫颐答应成为完整的暗帝，便会完全失去作为叶宁的部分，这原本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在于，他给自己下了一道禁咒，当他要失去现有记忆的时候，可以用所有的修为，换这段记忆不消失。

　　但若是他失去所有修为，他就也无法成为完整的暗帝。

　　这就像一个写错了的，自相矛盾的程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系统都无法正常运行下去了，他的记忆因此支离破碎，却没有失去修为，也没有完全失去自己。

　　他记得他要在下一届品剑大会之时，去到远方的青锋岛，去赴与某个人的十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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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最近工作越来越忙了，感觉精力不太够，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每周六休息不更，如果当周的时间精力允许，周六也还是会更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