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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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颐嘴角鲜血涌出，祝少羽喃喃道：“不要，别这样……”
卫颐含着血朝他笑了笑，又是一大口血喷出，随后微微闭起了眼睛。祝少羽手中白润的光芒铺天盖地般涌起，将卫颐和梅清雪均裹入其中，梅清雪原本力气渐复，已下意识地握住了已断刃的断水剑，却忽觉一股更凛冽的魔气涌入身体，一时全身无力，重重地倒地。
祝少羽抖了抖嘴角，只要穆可思已回来了。
“卫颐”睁眼，笑了笑，轻声道：“你还不错，这么快就能用起陵玉的力量……这具身体和那位梅大公子，我倒是很好奇你选谁？”
祝少羽咬紧了牙，他明白穆可思在说什么。叶宁努力恢复了一瞬的意识将自己打伤，目的自然是为了救梅清雪，但如今穆可思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若是继续毫无节制地释放陵玉的力量，很可能最终伤到的只是卫颐。穆可思如今不过是一缕残魂，再找一个宿主，可能比卫颐不合适些，但总能凑合用的。
他痛苦地道：“你把他……还给我……”
穆可思笑道：“你的选择呢？”
祝少羽浑身颤抖，双手颓然地垂下，低吼道：“他是你的儿子，你非要他死吗？”
穆可思怔了怔，似是犹豫了一瞬，随后道：“啊。原来是我儿子，难怪附体时那般轻易。”
祝少羽手指无力地动了动。他明白，穆可思就是他写出来的人，他可能曾经在乎过亲生骨肉，但是不会在乎卫颐。
因为卫颐并不是他心甘情愿时，因为爱情与他所爱之人结合的证明。卫无咎才是。穆可思原本就非常偏激，否则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无力地道：“把他还给我……”
穆可思笑了笑：“看来你作出选择了。”梅清雪体内的陵玉之力已经消退，他知道祝少羽已作出了选择。登时魔气大盛，他用卫颐的身体伸出一只手，缓缓地，从梅清雪体内抽出了千叶寒梅。
祝少羽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几滴水迹掉在地上，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这样卑微，甚至不经大脑就已不由自主地道：“求求你，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穆可思摇了摇头，道：“迟了。”遮天蔽日的魔气在青锋岛上空形成一个可怖的旋涡，旋涡之中露出一点木色的轮子，祝少羽只觉喉头都似被血腥气堵住了，呛咳了一声，竟没能说出话来。
卫无咎在魔气旋涡中道：“走了么？”
穆可思道：“走罢。”他甫一动身，皱了皱眉，抬手掩了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卫颐近乎自残的那一掌打得可真不轻。他随意甩了甩手，身体升起，进入魔气旋涡之内，转瞬消失不见。
叶宁拼尽全力打了自己一掌之后便失去了意识，昏沉之中只觉得自己胸腹剧痛，全身忽而似火烧般灼热，忽而似在冰窖中般酷寒，正当以为这次搞不好真得死的时候，却觉浑身一轻，这些疼痛难受于瞬间尽数消失，整个人无比地舒适轻松，很轻易地便醒了过来。他奇怪地抬起手，只一眼便觉得有点不对。
这不是他的手……不对，这是他的手。
但这不是“卫颐”的手，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叶宁的手。
叶宁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死透被传回原本的世界里，难免在心中想了一下早知道死了就能变回自己那我还折腾那么久干嘛，我压根不贪系统所谓的奖励……然而等他举目四顾，便知道了自己并未回去。
他所在的环境是一个奇怪的空间，四周似乎被白色的浓雾包围了，伸手却又什么都抓不住。他面前端坐着一个人，那是“他”——或者说，是卫颐。
叶宁怔了怔，转而想到了什么，道：“你是……是暗帝本人了，是吗？”
卫颐一双妖冶而艳丽的眼睛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也并不回答他，只静静地看着他背后。叶宁转身，他的眼前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将外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穆可思正在问：“你的选择呢？”
叶宁动了动唇，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却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祝少羽会选谁。
他的阿羽终究是因为他而改变了，从那个冷心冷情，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的创造者，变成了以心交心，不忍看到人因他而死的心软之人。
他看着穆可思将千叶寒梅从梅清雪体内抽出来，看着祝少羽崩溃跪地，第一次看着祝少羽跪下，流着泪求饶。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隔着那层透明的东西轻轻摸向祝少羽的脸颊，轻声道：“阿羽，不要哭……”然而穆可思已离开原地，他的手指终是离祝少羽越来越远了。
许久之后，暗帝才道：“这是我用元神制造的‘心境’，在心境中，能透过原本的眼睛看向世界。”
叶宁回头，眼睛有点发红，道：“所以你一直知道我在做什么，是吗？”
暗帝“呵”了一声，没有否认，只淡淡道：“真丢人。”
叶宁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心情鸟他，回道：“呵呵。”
暗帝：“……”
许久后，暗帝道：“他选了梅清雪没选你，伤心了？”
“伤心你妹。”叶宁道，“我又不像你。”
暗帝慢慢道：“我怎么了？”
叶宁道：“我又不像你，老因为争风吃醋就喊打喊杀。”他在梦境中知道了卫颐的真正身世，难得地灵光开窍福至心灵，想都不想就道：“你就因为你爹妈更在意你弟弟不在意你，甚至你爹在意祝玄云这个徒弟都比在意你多，才想出收养祝融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法子，不是吗？你真……”他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只好道，“真中二。”
他却不知自己这通直觉地乱说正刺中了暗帝最不足外人道的隐秘心思。暗帝一双殊丽的眉毛微微倒竖，猛地低吼道：“你懂什么？”
他端坐着的身形轻颤，沉声道：“你可曾被母亲随手抛弃在人间多年？你又可曾在母亲死前被托付要好好照顾弟弟，可母亲到死都未对你有过一句关怀？你又可曾在绝境之时祈求帮助，唯一肯帮你的魔头要附在你身上吸你的血气，而这个魔头——”
他声音渐渐低弱下去，“而这个魔头，竟然是你的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