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的第一天主角死了[穿书]》禾灯

126、唤灵

　　梅清月手指一顿，降魔杵无声停下，梅海涧内一片寂静。

　　许久后，卫颐才道：“梅家主为什么不离开？”

　　祝少羽叹道：“他还要看守梅海涧啊。这里的妖魔若是感应不到他的灵气，知道他离开了，要破牢而出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

　　卫颐迷茫道：“可是他连千叶寒梅都传给梅大公子了啊。”

　　“嗯。”祝少羽淡淡道，“他自己是诱饵，千叶寒梅是用以震慑梅海涧的传承。”

　　梅清月手中的降魔杵当啷一声落地，不发一言往涧外跑去，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个无形的结界阻住，再也前进不了半分。

　　梅清月呆呆望着外面，结界无形亦无色，她可以望见明亮的天空与黝黑的岩石，也能听到山壁之外潺潺的流水声，却偏偏就是出不去。她的同门们被迫离开了洗心湖，而她的师父留下来，准备为了洗心湖而牺牲。

　　她清白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点眼泪，不知道是跟谁说，也可能只是跟自己说一般地，轻声道：“是因为我吗，是我造成的吗？”

　　祝少羽道：“也可以算是，也可以不算……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会找到别的办法，找别人来做这些事的。”

　　梅清月没有收回目光，道：“你怎么知道的？”

　　祝少羽道：“唔，其实也不算很难猜，你从小就被送来洗心湖，照理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忽然联合钟魏陆仁搞出这么大的事，很显然是有人告诉了你你母亲逝去的原因，挑动你的复仇之心吧。”

　　梅清月道：“那你没有全猜对。”她侧过身，道：“只是为了母亲复仇，我也想不会走出那一步……是钟魏陆仁找到我，求我为他们报仇。刚求完我这件事，他们就直接死在了我面前，我……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倒是超出祝少羽的预料之外。他心中也知道钟魏陆仁的死有蹊跷，但一直猜想的方向是多半是卫无咎布的局，只是为了用这两人的死，引诱或者威逼梅清月进入局中，却万万没料到他们是自尽。

　　祝少羽想了想，问道：“最先来找你的人是谁？”

　　梅清月道：“我不知道他是谁。”

　　这还算在意料之中，毕竟布这个局的人是卫无咎，他在人间界的狗腿大概也只有白铸一个，白铸在正道中勉强还算是有名有姓的人，不管是卫无咎脑子瓦特了亲自出面，还是让白铸代他出面，都不太可能直接以真面目出现在梅清月面前。

　　“他告诉你母亲的事，你对不知身份来历的人说的话会深信不疑……”祝少羽沉吟道，“那么他是给你看过千叶寒梅的剑灵了？”

　　梅清月沉默着点了点头。

　　“能唤出千叶寒梅的剑灵，那就应该是……”祝少羽看了卫颐一眼，到底没把那三个字说出口。卫颐虽然不知道能唤出千叶寒梅的剑灵与这人就是卫无咎之间是怎么画上等号的，却也已经知道祝少羽所指的人是谁，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道：“钟魏和陆仁又是怎么回事？”

　　“与其乱猜，不如请剑灵出来问问。”祝少羽笑道，“我们先在毕竟已经是拥有晓风沐雨和朗月的人了。”

　　梅清月仍是站在结界的边界处，尽管知道出不去，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她看着祝少羽画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卫颐抖开吞天袖，梅海涧中现出两把剑锋森寒的佩剑，随后剑中溢出丝丝灵气，汇聚成一高一矮两个人形。

　　卫颐轻声道：“晓风沐雨，朗月。”

　　两人向他缓缓点了点头，朗月哑声道：“这里并非故乡。”

　　卫颐歉然道：“是的，还没来得及去你们的故乡……有点事想请教你们。”

　　朗月似有些奇怪，道：“你……从未问过我们的故乡在哪里。你知道？”

　　卫颐“啊”了一声，道：“我以为你们的故乡是在飞狸山，我想错了吗？”

　　朗月沉默了许久，晓风沐雨在空中写道：“没有，你想得对。”

　　卫颐微笑道：“我难得聪明这么一次，幸好你们没有拆我的台。”朗月道：“如何得知？”

　　“唔。”卫颐道，“一半猜想一半直觉吧。我曾经听说过青白鹿前辈四处寻访以身祭剑的两人留下的孤儿，并收为弟子的故事。青前辈原本应该是四处云游或者说隐居的，后来定居在飞狸山，并且创立了一个穷且默的飞狸门，应该是因为他收钟魏与陆仁为徒的地方，就是飞狸山吧。”

　　“另外，阿羽也曾跟我说过，他当年与梅大公子去飞狸山寻访钟魏陆仁故居之时，在他们的居室之中见到了晓风沐雨和朗月的剑鞘。”卫颐道，“所以我想，你们可能原本就是隐居于飞狸山的修士，但是为何会与白一元相识，成剑后又去了哪，我就想不出来了。”

　　这件事其实他在第一次唤出剑灵时就想问的，与梅清月的母亲梅同夜不一样，梅同夜本来就是白一元的妻子，自愿祭剑后铸成的千叶寒梅被白一元送给同门师兄梅同书，这个情节逻辑是很顺的，但是晓风沐雨和朗月……不是太顺。就算白仲元号称曾与他们是好友，他们也因染上那种会吸人魂魄的怪病而一心求死，但是白仲元能知道他们就是命格带煞适合祭剑，并且主动劝自己的好友去死的事还是太过匪夷所思。而且两把剑铸成之后，为何会剑鞘被留在飞狸山，剑身却藏在青锋岛的埋剑洞？

　　只不过这一系列的问题实在是有点复杂，晓风沐雨不能说话，朗月说话也不是太顺利，卫颐一个心软，也就没有再仔细问了。

　　如今问出来，两个剑灵都沉默了许久。朗月缓声道：“有人告诉我们，命格带煞，唯一解法，即为成剑。”

　　卫颐一愣，道：“谁？”

　　晓风沐雨摇了摇头，朗月道：“不知。”

　　卫颐哭笑不得道：“都不知道是谁的人，让你们送命你们就送，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朗月安静了片刻，才道：“为保子嗣，不得不为。”

　　卫颐明白了，暗地叹惋了一阵，道：“剑成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