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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心有千千结 ...

  •   莫思睿送我到楼下,互道了晚安便回去了。我缓缓走在小区花园里,思绪还沉浸在回忆里。
      其实导致我跟白朔七年分离的,并不是杨逍。
      跟杨逍在一起的时间里,我总是魂不守舍,虽然总是笑着交谈,但连我自己也知道,我的心思从来没有停留过。
      杨逍非常努力,想尽各种办法逗我开心,想让我喜欢他,但是我自己却很明白,我不可能爱上他,因为我的心里装满了白朔,没有一丝余地留给他。
      杨逍很痛苦,但在我面前,他总把自己灿烂成太阳。我看着觉得心疼,却无能为力。我们的开始本身就是个错误,而我一开始便明白这个道理,却依旧利用着杨逍。每每想到这,我就觉得自己恶心。
      艰难地挨过了三个月,我终于对杨逍提了分手。
      杨逍蹲在我面前,毫无尊严地掏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我也哭了。但内心是轻松的,总算彼此都解脱了。
      我跟杨逍分手第三天,白朔来找我了。他提着一堆我喜欢的零食,脸色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有点苍白,语气温柔依旧:“小洛,好久不见!“
      我哭着扑进他怀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经历了这一段波折后,白朔待我有了明显的变化。以前只是晚自习过来,那天后,他中午也会跑过来,跟我匆匆吃个饭后又回去。话也比以前多了,会主动说起他们宿舍男生的趣事,还会老在旁边下着“吃慢点”“多穿点”“早点睡”“别减肥”之类的“命令”。还会偶尔穿过校园里那条幽森林间小道时,一面说着恐怖故事,一面不经意地牵起我的手……
      他说话时严肃又带点宠溺的语气,专注看着课本时扑闪的睫毛,笑起来月牙般的眼睛,若即若离抚摸我的头的纤长手指……一切细节都能令我心跳不已。
      我偶尔深信自己对于他是特别的,偶尔却又害怕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想象。我想知道确确实实的答案,就算答案不是我想听到的,我也不愿继续这样漂浮不定。
      陈霞是知道我跟白朔所有故事的唯一一人,她听见我要豁出去直接告白时,托着腮思索半天,最后说:“我支持你告白,不过别那么直接,先给些暗示,比如做一些让他立刻明白你用意的事情。”
      “比如说?”我睁大眼睛问。
      “送他定情信物!”陈霞拍手道。
      那个周末,我拉着白朔逛到步行街时,按计划问他:“小萝卜头,你知道紫水晶代表什么意义吗 ?”
      “紫水晶一词源自希腊语的诚实,有‘守身如玉’之意,也被当做‘纯真爱情’的标志,怎么了?”白朔问。
      “我……我买了一对紫水晶耳钉……想送给你……”我低着头,低声道。
      “这样啊……”白朔脸露难色,眉头微微皱着。我瞥见这个表情,心立刻沉了下去,连忙尴尬地解释道:“我买的时候不知道紫水晶代表的意义,你不喜欢我留着自己用就好了,呵呵。”
      白朔不说话,拉着我拐进了一条街,然后在一间精品店门口停了下来。
      “你在门口椅子上坐一会儿,我很快出来。”白朔说完,自己进店去了。
      十几分钟后,白朔出来了,我一眼便看见了他左耳上打了个耳钉,耳朵被白皙的皮肤衬得异常显眼。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只得假装眼里进了尘,就着衣袖擦了擦眼睛。
      他笑着走到身边,伸出手掌。
      “干嘛?”我问。
      “东西呢?”他问。
      “哦!”我反应过来,连忙将耳钉盒从包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他打开盒子拿了一颗,然后挑开我右侧的长发,帮我戴上了。
      “你一颗,我一颗。”他笑得特别开心,小心地将盒子盖上放进外套里面口袋。
      一回到宿舍我便把这事儿告诉了陈霞,她“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喊了我一声“白夫人”。
      因为这件事的鼓励,我开始大胆筹划如何正面告白了。然而,每一次面对白朔我都说不出那些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的话,最后拖到了大四第二学期。
      白朔在一家外企实习,不住校了,而我直接拜托苏凯给我改了个章,便没去实习,整天窝在宿舍看书打游戏。
      一晃毕业证都领完了,不能再拖了。我下定决心,给白朔发了一条短信:我希望你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小萝卜头,如果你愿意,晚上八点带上终生卖身契校门口见。小洛。
      只从那条短信发出去之后,我的心就一直狂跳不止,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还没到六点,我便站在校门口等白朔了。
      七点前,我很坚信白朔八点会出现……七点五十分,我还是如此相信着……八点十分,我相信白朔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马上就要来了……八点半,我开始焦虑不安……九点半,眼泪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十点,我开始拼命给白朔打电话,但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开始担心他是否出了车祸……十一点零八分,白朔搂着闫静从街对面走过,走进了斜对面的“香洲宾馆”……
      我毫无知觉地从校门口跌跌撞撞走回宿舍,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不说一句话。
      陈霞跟他们班的同学聚会完回到宿舍,看到我脸色苍白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抓着我的肩膀问:“你怎么了?鬼上身了?”
      我缓缓将视线聚焦到她脸上,看到陈霞满脸的担忧,心中的悲痛犹如积攒了一夏的洪水决了堤,铺天盖地翻滚不息。
      “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一秒也不要……我快要窒息了,带我走吧,现在,就现在……”我哭得溃不成声,气都喘不上来。
      “好好好,我们离开这儿!”陈霞非常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抱着我的头安慰我。
      那天晚上应该是我哭得最凶最久的一次,眼泪仿佛流不尽似的,不断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黎明时分,我在陈霞怀里模糊睡去。早上八点醒来,立刻开始收拾行李。上午十点,我们俩已经坐上了去风城的火车。
      我不会再知道白朔是如何回复我那条信息的,也不会知道他是否找过我,因为我临走时,把手机留在了宿舍……

      莫思睿自从宣布要追我后,几乎每晚都会提着宵夜到我店里拜访我,然后吃完送我回家。现在我时常觉得荒谬,一个我崇拜了五年的偶像竟然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殷勤地讨好着我,张口闭口都是他爱我……最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更希望他活在想象中,而非现实里。
      当然,这话我不敢对他说,毕竟是偶像嘛。不过我真的很难进入被追的角色,虽说他实际年龄比我大,但面对那张高中生般的脸,我总觉得跟他在一起有种犯罪的感觉。
      我已经29岁了,马上就30了。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我是“短命相”,很容易英年早逝。若真如此,我可能已经活完了我人生的一大半了,或者已经快活到头了。每思及此,我就会忍不住想,要不就跟莫思睿好好爱一场算了,不然没好好爱过就死去岂不委屈。
      “洛洛,你说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莫思睿开着车,突然扭过头,一脸认真地问我。
      “去!”我拍一下他的头,立刻打消了跟他好的念头,我们俩实在太不搭了。
      “说正经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我的追求?”他问。
      “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无力地说。
      “我都强调过多少次了,我是认真的。听陈霞说你是我的铁杆粉丝时,我信心简直爆棚了,没想到一说追你,你就变得那么冷淡了,你不会是爱无能吧?”莫思睿瞪大眼睛问。
      “你才爱无能!”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只是不喜欢你这种Babyface的男生,怎么看都像小弟弟,如何下得了手!”
      莫思睿听完,皱着眉扁着嘴委屈地说:“你这是逼着我去整容吗?”
      “这个……也不全是外貌的问题……”我讪讪地道。
      “那是什么问题?”他追着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难道是白朔那种的?”
      一听到“白朔”这两个字,我的脸立刻不自觉拉下来了,转过头冷冷说:“别瞎猜了,反正不是你这种类型的。”
      莫思睿似乎被我的态度伤到了,陡然安静下来,车里只剩尴尬在流动。
      车子停稳,我欲下车,莫思睿开口了。
      “李欣洛,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管你承不承认,不管你如何怀疑这份真心的来源与起因,它现在都是活生生存在着的,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心门紧闭,我希望你能尝试着接受别人的爱意,别把自己放在与爱情对立的位置。我不会缠着你了,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吧!”第一次听见莫思睿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话,我顿时慌乱起来。
      “哎!”他兀自叹了口气。
      我无言下了车。

      这几天,莫思睿都没出现过了。
      周三,苏凯打来电话,让我去一趟杂志社讨论下一期“闺语”栏目的主题。
      跟《红颜》合作的前几年,几乎都是我写什么便登什么,然而近几年由于整个传统报刊行业都不景气,《红颜》的销量也直线下降,变成了每一期下笔前都要先写主题策划案,然后开创作会讨论,通过后才能正式动笔,自由度大大降低,我的写作激情也日益递减了,甚至不止一次想干脆辞掉杂志社的工作,专心守着“一辈子”就好了。
      然而,这个念头一直也仅仅是念头而已。
      《红颜》是月刊,每月15号全国同步发行,而创作会通常是每月20号左右。而这个日子,恰好是我的例假期间。于是,每次创作会我都几乎是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的形象出现,估计杂志社的人都以为我一直都是病恹恹的。
      我强忍着下腹一阵一阵的胀痛,搭车来到杂志社。刚进去,便直接低着头往会议室去了。
      杂志社前台小玫很快便倒了杯热水送进会议室。
      “谢谢!”我道了谢,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
      很快,苏凯、主编孟瑶、副主编邱葛墨都进来了,其实苏凯前几年已经升为编辑部主任了,但由于我一直是与他对接的,所以也一直未作调整。
      苏凯迅速将会议带进主题:“司马这期提交的主题是‘隐婚’,详细的策划方案大家看投影……我认为这个话题可行,可以从女性角度去谈论对隐婚的看法,还可以把话题从‘隐婚’延伸到‘伪婚’上去。”我在杂志上的笔名是司马无心。
      “现在隐婚的人群中以女性,特别是都市白领居多,可以从‘隐婚’这个切入点深入剖析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无奈痛点,应该能引起不小共鸣。“邱葛墨发言道。
      就这样,话题被点燃,大家你一言我一言气氛瞬间热闹起来,而我则沉默的记录着大家的意见。
      “话说,提起隐婚这事儿,我倒是想起一个人。”邱葛墨神秘地说。
      “你是说……社长?”苏凯凑上前问。
      这回,一直不怎么发言的孟瑶也忍不住插嘴道:“社长确实是隐婚代表,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社长为何要这么做。”
      “据说是社长被那个女的抓住了什么重要把柄,逼着社长结婚的,被逼着结婚自然不光彩,社长自然不愿让人知道。”苏凯悄声道。
      “也有人说是那个女的不小心怀上了,以死相逼,所以才结婚的。被这样的女生缠上也真可怕!”邱葛墨做出一副恐惧样。
      “总之,社长肯定不是自愿结婚的……”孟瑶道。
      我看他们在这个话题上聊得不亦乐乎,打了声招呼起身去了厕所。
      厕所内,我看了一眼自己苍白病态的脸,那张脸简直憔悴得像鬼一般。我无力地叹口气,然后低头走出洗手间。
      刚走出卫生间,便与迎面走来的人撞了满怀。
      我正欲说声“不好意思”,对方却抢先开了口:“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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