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记》川谷

18、第十八章

　　待小厮走后，徐灵昭和江璃走了进去。

　　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万事通活动区域有限，又三天未洗澡，吃喝拉撒都在这层屋子里，整个屋子已是奇臭无比。

　　江璃只觉自己无法呼吸，徐灵昭倒是只皱了皱眉头。

　　见着两人万事通一脸讶异：“你俩怎么来了？”

　　“我们受玉娘所托来救你，不想你的日子倒是过得挺舒服的。”

　　万事通讪笑：“玉娘和阿圆还好吧？”

　　徐灵昭打量着铁链回道：“还好，就是担心你。”

　　万事通叹了口气：“倒是苦了她们娘俩了。”

　　徐灵昭上前一剑吹向铁链，一阵火花闪现，那铁链却是未断。

　　“不用试了，这是妖界的玄铁锁链，轻易断不了。”万事通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

　　“既然断不了，你可有打算？”

　　“你们先走，回去再多叫些人再来，童明身上有钥匙。”万事通道。

　　徐灵昭道：“你不怕童明把你杀了？”

　　万事通笑了起来：“他才舍不得。”说着拿起一根鸡腿又啃了起来。

　　江璃进来便一直捂住鼻子，此时看见万事通吃东西不禁问道：“这么臭的房间，你竟还吃得下。”

　　万事通嘿嘿笑道：“小姑娘大惊小怪，再臭也得吃东西呀。”他嗅了嗅，“再说就一点味，不碍事。”

　　倒真是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徐灵昭又试了几次，这铁链还是未断，不过链条上倒是多了几次剑痕。

　　“这可怎么办呀？”江璃有点着急，眼看天色快亮了。

　　徐灵昭转头盯着万事通道：“童明抓你究竟为了什么事？”

　　万事通脸色一僵：“这事与你无关，你们赶紧走吧。”

　　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走什么走，谁都别想走。”

　　门突然被打开，童明与一个一位方脸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

　　江璃顿时全身戒备起来。

　　童明坐的椅子下突然出现一个空洞，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掉了下去。四面密密麻麻的剑飞来。

　　江璃拿出短刀，不断把剑击飞。徐灵昭身旁剑影飞舞，不一会那些剑都掉落在地。两人刚喘一口气，一张大网从天落下。两人向两边打了个滚，江璃刚停，脚上顿时一空，地下顿时出现一个空洞，江璃抓住石砖，不料头顶短箭飞来，还未反应过来，江璃手背便中了一箭，她顿时吃痛松开，当下掉了进去。

　　一切发生得极快。徐灵昭一看立即飞身而去抓住江璃的手。两人不断降落，徐灵昭用剑钉在石壁上，石铁相撞，顿时发生刺耳的声音，两人仍是不断降落，待降落了一会后，两人终于停下。

　　当下徐灵昭一边用剑钉在墙壁四周借力，一边拉着江璃往上腾飞。眼见离出口越来越近，两人眼前一黑，那出口却是关闭了。

　　徐灵昭拉着江璃用刀试探了下，顶上是石板，质地极为坚硬，两人只得无奈降落。

　　江璃掉落在地，只觉得底下柔软并无摔伤，一股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徐大哥，你没事吧。”

　　声音在狭小的墙壁里产生回音，顿时不断回响。

　　四下黑暗，江璃只能用手来触摸。

　　“你别动了，我没事。”徐灵昭微哑的声音从她身下传来。

　　江璃猛地站起向后退，“砰”的一声，后脑勺却撞到墙壁。

　　“嘶。”江璃忍不住呼痛。她往四周摸了摸，只觉摸上去光滑冰凉的，凹凸不平，像是石头。

　　“这里空间不大，你小心点。”

　　江璃只觉自己像个瞎子般，只得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徐灵昭拿出身上的火折子，吹了吹，洞中顿时亮了起来。

　　这洞像是一口废井，井身和井底满是青苔，虽无水，但因挖得太深还略微有些潮湿。这口井也不大，两人坐着稍有点伸展不开，膝盖紧挨着，脸对脸，江璃顿时不自在的撇过脸。

　　徐灵昭轻声道：“你的手给我看看。”

　　江璃伸出右手　手背上插着一个短箭。

　　徐灵昭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道：“忍着点。”

　　箭被快速的拔起，江璃忍不住痛呼一声。

　　徐灵昭把药粉撒在伤口上，然后用布包扎了一下，鼻尖已是冒出细汗。

　　两人离得极近，近到江璃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汗毛，近到江璃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不由得抬起手触碰他的左脸，刚碰到却又像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徐灵昭一下抬起头，两人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鼻息交融。

　　江璃眼中闪过慌乱和无措，徐灵昭的脸在她眼中放大，眼中似有漩涡把她吸了进去，江璃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慢，她猛地站起。

　　“好......好热呀，徐大哥，你觉不觉得热？”

　　徐灵昭耳尖微红，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还好。”

　　徐嘉炎和苏慕并着两个道士走到童府时，周围一人也无。

　　“你确定你师兄给你留的讯号是这里？”苏慕问道。

　　徐灵昭看看手中的牵引碟道：“你瞧，它飞的方向就是这里，应该不会有错。”

　　各派皆有特殊的记号，大多是秘法不外传。

　　苏慕看了看周围，道：“怎未见云贤和云河身影？”

　　徐嘉炎打量道：“说不定他们是一起进去的。”

　　苏慕摇摇头：“以你师兄的谨慎，他定是会留人在些等我们。”

　　徐嘉炎眉头皱起：“你猜测来猜测去也没用，我们直接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也没别的办法了，云庭，云书你们在外等着。我若放了信号，你们再进来。”

　　“好。”

　　徐嘉炎走到大门，被守门的拦住：“你是何人？”

　　“恒山派，徐嘉炎，有事找你家主人。”

　　守门的人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在此等候，我去通传一声。”说完一人跑了进去。

　　徐嘉炎双手结印，闭上眼睛，再睁开，撇了撇嘴：“我没看到妖气，你呢？”

　　苏慕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出来道：“我家主人有请。”

　　徐嘉炎和苏慕走了进去。

　　待跨进垂花门，徐嘉炎打量着道：“你家主人倒是挺有钱的。”

　　管家并无言语，到了正房，做出请的姿势：“主人在里面等候二位。”

　　徐嘉炎闻言直接走了进去，苏慕在后打量着四周，心中默记路线。

　　只见一耄耋之年的老人坐在桌旁，头发花白，脸上皱纹遍布，颤颤巍巍道：“听说你们找我，不知为了何事？”可能因牙齿都掉落得差不多了，吐字有点含糊。

　　引路的管家站在一旁。

　　徐嘉炎和苏慕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怎地是个老人，且身上还没有妖气，与他们心中预想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客来的东家是你吗？”徐嘉炎直接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是我。”

　　俩人对视一眼，只觉疑云更多了。

　　“那“玲珑肝”也是你抓的？”苏慕问道。

　　老人抬起手，手背上遍布着老人斑：“你说那个呀，那是我侄子弄来给我的，说很是美味，定能赚钱，没想到给他说着了。”

　　“你侄子？”

　　老人笑了起来，露出仅剩的两颗牙齿：“对我侄子，我侄子可能干了，我虽是东家，但云客来基本也是他在打理。”

　　徐嘉炎眼睛一亮：“那你侄子呢？他在这吗？”

　　老人摇了摇头：“不在。他出门了，说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我想起来了，之前有四个人也来问我侄子的事，不过知道他不在家便走了。”

　　苏慕眼中怀疑未消：“老人家你还记得那四人长什么样吗？”

　　“领头的长得那叫一个俊，穿着蓝袍子，旁边跟着一个女孩子，眼睛大大的，圆脸，后面两个人也长得周正，其中一人有好像有颗痣。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行了，其它的我也想不起来了。”老人拍拍腿。

　　苏慕心底一沉，云书脸上却是长了一颗痣，听这老人描述那四人倒是极有可能便是徐灵昭四人。

　　老人抬起头：“对了，你们还没说，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徐嘉炎笑了起来，一脸纯真：“也不是啥大事，只是吃着那“玲珑肝”觉得太好吃了，便想见见这云客来的东家。

　　老人一听眼睛顿时笑成一条缝：“哎呀，你们喜欢吃便常来。”

　　“那是一定的。”徐嘉炎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这么贵且吃了要死人，我脑子坏了才去。

　　“好了，你们若没别的事，老头子我就去睡觉了，年纪大了就是熬不住。”老人起身。

　　苏慕上前伸手：“我扶您。”不想还未碰到老人，站在旁边的管家便挡开了苏慕道：“不敢劳烦客人。”

　　两人转身离去，一小厮上前道：“二位出门往这边走。”

　　徐嘉炎和苏慕对视一眼，只得跟着出去了。

　　老人走到内室，手从脸上抹过，顿时揭下一张人皮，露出一张国字脸，三角眼闪着阴冷的光。

　　童明从里面走出道：“那两人可起疑心了？”

　　这人摇了摇头：“应当未起，我身上并无妖气，之前外面守的两个道士也已经扔进地牢了。”

　　童明眼睛眯起：“不起疑心最好，若是起了，便想办法把那两人杀了。”

　　“是。”

　　童明转身：“走，去瞧瞧万事通，这个老奸贼，还当我不敢杀他！”

　　府外树林，徐嘉炎转来转去：“不对呀，师兄给我的讯号到这便没了，若是他出去到了别的地方定会给我留讯号。”徐嘉炎抱着头，只觉得脑子一团乱。

　　“云河和云贤的气息也是在这里消失的？”苏慕问道。

　　云书点点头。

　　苏慕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回镇上，再去“云客来”看看，若是遇到徐灵昭，便让他在镇上等我，若未遇到便带点干粮过来，我总觉得这个童府有些古怪。”

　　两人点头。

　　“我们晚上再去探探。”苏慕看向童府。

　　徐嘉炎点点头：“好。”只是心中却有些焦急不安，第一次和师兄分开这么久，也不知师兄到底在哪，还有小璃子。

　　徐嘉炎把手中的草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