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语灵异系列》上官凌语

91、见证（一）

　　秦家仍沉浸在接二连三失去亲人的痛苦和不知下一个又会轮到谁的恐惧中。秦家接二连三的死人，并且大部分都是横死的，村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有说他们家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的，有说是厉鬼回来报仇的，也有说秦家的风水被破坏了，要衰落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其中大部分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
　　自从秦世明也死了之后，秦方氏似乎是被彻底击垮了，整个人苍老了不少，还一病不起，口中经常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而知情的几个人却都守口如瓶，誓死捍卫着秦家的秘密，但是秦家几人的死亡也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打击，秦家又多了几个病秧子，秦玉看着家里人这样却也只能干着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小玉，小玉。”有人叫她，她一抬头，看到从小到大都神经兮兮的秦美华正对她招手，她略一迟疑，从屋里走出来，“小姑奶，找我啥事儿？”
　　“你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秦美华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她拉起秦玉的手扯着秦玉就朝后院的方向走去。秦玉一个激灵，她的手好冰，冰的不正常。
　　秦美华拉扯着秦玉来到后院的井旁，一想到这口井便是四姨太自杀的井秦玉不禁有些害怕，“小姑奶，你带我来这儿干啥？”
　　秦美华凑近秦玉，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四姨太就是死在这口井里的。”
　　秦玉兴奋地看向秦美华，难道她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她是被人推下去的，就像这样……”话音未落，秦美华便在秦玉背上推了一下。
　　“啊！”秦玉只觉得脚下一空，朝井中掉去，不过，秦玉并不慌张，她知道这口井早就被家里人用沙子和水泥封死了，只留了距井口一米多高的距离，即使她掉下去最多也只是把脚扭伤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想象中能够接住她的平台不见了，她一直掉一直掉直到掉到水中，腥臭的水立刻封堵了她的口鼻，她会游泳，屏住呼吸想朝上游去，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朝下狠狠地拉去，她挣扎着想挣脱开，却感到力气越来越小，窒息的感觉让她全身无力，终于，她在水中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玉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前院，只是前院的某些摆设看起来却有些不一样，正当她在思考着到底哪里不一样的时候从大门进来一个男人，手里牵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儿，女孩儿长得很漂亮，楚楚可怜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她正想开口询问这个陌生男人是谁，却见从屋里走出三个妇人，为首的那个看起来好眼熟，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为首的妇人露出温和的笑容，“老爷，你回来了？”
　　老爷？这称呼……秦玉疑惑地看着那个妇人，她没看到自己吗？
　　“慧娴，辛苦你了。”被称作“老爷”的男人对那妇人笑笑。
　　“哟！这是谁家的娃啊？这么招人稀罕！”慧娴身后左边的妇人上前摸了摸那女童的脸蛋儿。
　　“妹妹，进屋再说吧！老爷刚回来，别在院儿里站着怪累的。”慧娴说。
　　“是，大姐。”那妇人不太情愿地答道，一副不满的样子。
　　几个人进屋去了，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秦玉的存在似的。秦玉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也跟了进去，她前脚刚进屋，后脚就跟着跑进来一个男孩儿，十五六岁大的样子，看见男人显得很兴奋，“爹，你回来了？”
　　“福贵，弟弟呢？”慧娴看了看跑进来的男孩儿，“瞧你这一头汗。”
　　“弟弟睡觉呢！”被叫做“福贵”的男孩儿回答。
　　等等！福贵？这个名字不是太爷爷的吗？难道说？秦玉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叫慧娴的女人，她的眉眼好像老祖宗，对，就是老祖宗。秦玉差点儿惊叫出声，莫非现在是几十年前？那个小女孩儿就是未来的四姨太？因为她从没见过她的曾曾祖父，所以刚才那个男人进门的时候她才会对他觉得陌生。

　　秦玉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变了。
　　“程程姐，你陪我出去玩儿啊？”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儿扯着冯程程的胳膊一阵摇晃。
　　“小勇，大娘不让我们随便跑出去。”冯程程摸了摸那小孩儿的头。
　　“我们偷偷出去，娘不会知道的。”
　　“小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方慧娴的声音响起。
　　叫“小勇”的孩子立刻放开冯程程的胳膊，低着头垂着手，“娘，小勇知道错了。”
　　秦玉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老祖宗果然威严，那个被叫做小勇的孩子应该就是秦福勇了，只是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呢？秦玉只记得自己从井上掉下去，仿佛掉进了水里，再醒来就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莫非这是传说中的穿越？

　　就在秦玉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又变了，第一次出现过的男人正端坐在厅堂中的主人位上，他旁边坐着方慧娴，右侧坐着二姨太和三姨太，男人悠悠地开口，“我已经找人算过了，三天后便是良辰吉日，我要迎娶程程，慧娴，你着人准备一下。”
　　厅堂中的众人闻言表情各异，方慧娴虽然表情并无多大变化，但眼里仍能看出一丝失望和惊讶；二姨太秦岳氏和三姨太秦柳氏则是满脸惊愕，嘴巴张的能吞下个鸡蛋；秦福贵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看了看冯程程低下了头；冯程程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甚至轻轻地摇了摇头；最让人疑惑的是秦福勇一脸愤怒，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只是各人都想着各人的心事，没有人注意其他人是什么表情。
　　“老爷，这样不好吧？”到底还是方慧娴开口了，“村里人都知道程程是咱家的养女。”
　　“养女？我带她回来的时候从来没说过她是养女，不让为啥还由着她姓冯？”秦老爷的脸上涌起怒气。
　　“可是，老爷……”方慧娴仍想劝阻。
　　“没啥可是的，你准备婚事儿吧！”秦老爷拂袖而去，不想再多说。
　　冯程程的眼中流出一行泪来，无声无息地顺着衣领滑了进去……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每一个屋门，锣鼓声，唢呐声，好不热闹。与这热闹格格不入的是一身凤冠霞帔的冯程程，红色的盖头里不断地滴下一滴滴泪落在红色的裙裾上。秦玉站在冯程程旁边，感受着从那红盖头下传递出的悲伤。她是不愿意嫁的啊！秦玉受不了这种悲伤走出屋去，外面的院子里坐满了人，推杯换盏，到处都是男人们粗犷的声音。秦玉注意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一直看着冯程程待的屋子，那人正是秦福勇，他就那样一直看着那间屋子，却始终都没有勇气走进去。秦玉很想上前去问问他既然爱冯程程为什么不说出来就任由自己的父亲娶她，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属于这里的，即使她说了他也不会听到更不会回答她，她只是冯程程带到这里来将真相展示给她的，她只是一个旁观者，见证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