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
*******
太阳的光线透过机窗，跳跃在苍白的指尖。
深红的蔻丹格外耀眼。
梦境里，反反复复的听着一个人说永远。
挣扎地睁开眼。
心脏随之窒息般的疼痛，嘴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含着泪的惬意，她轻抹眼角。
嘴唇煞白煞白。
好心的声音，“小姐，你不舒服吗？”
依然是隔壁的妇人，她可以清晰的看清妇人眼底的关心。
“没事。”淡淡的，无力的。
“小姐，你看过《勇敢的人》吗？”
她摇摇头，”没有。”
“上面有一句台词，你深爱一个东西时，当它消失一点，你也会失去一部分自我。”
她极力隐藏的脆弱，在一刹那瓦解。
泪坠落，指尖深深地掐进皮肤里。4
妇人轻轻拿开她的手，“要对自己好一点，生命是没有奇迹的，但是，你要相信，你曾经努力过。”
她努力过。
那个雨夜里。
歇斯底里得喊出那句隐藏了很久的‘我爱你’。
他的惊愕，超出她的想象。
还有他的那句，“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小姐，这本书送给你，希望你能领会那话话的含义。”
妇人轻轻地把书放入她的掌心，微笑着点点头。
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各位乘客，西雅图机场很快就要到达了。请您系好安全带，等待降落。”
要到了，已经到了。
她重新赋予生命的城市。
母亲父亲相爱过的城市。
她将要带着孩子生活的城市。
他的婚礼浪漫吗？
*******
翌日。
清晨。
阳光像烤箱里飘出来的雾气，稀稀疏疏。
情璃在昨晚到家时，就已经收拾物品。
她和他要同居了。
同居了，是啊，的确是呢！要住在一起了。
“难道你不想跟我同居？我想每天清晨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行李，无奈得撇了一下嘴唇。
“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呵护的女人。”
唉……，又再一次妥协。
深蓝色的桃木地板上光亮如初。
细微的尘埃在阳光下跌宕起伏，可以清晰的看见。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装饰，白蓝相间的格调，粉刷的很亮白的墙壁，上面是月亮的壁纸。桃木地板，深蓝深蓝的。蓝到可以当镜子照。一张双人床，父亲和母亲的床，古老的贵族气息，梳妆台是母亲遗留下的嫁妆。
黑色和红色条纹的衣橱靠立在整张墙壁上，还有一幅《吸血鬼骑士》的挂画。她喜欢动漫，尤其偏爱日本的。
正当她观察之际，“叮咚——”
她皱眉。
开了门。
“嗨。小情情，为什么昨晚没有等我就走呢！害我担心。”帅气的靠在门旁，摆着少男型的pose。
“……”
“小情情，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帅吗？”
“你帅得令人发指啊！”
“是吗？”雷介慢慢靠近她的脸，“给个早安吻。”
“……”
“啊……，痛！我知道错了。”他鬼哭狼嚎地躺在地上，某女人的海绵宝宝拖鞋正踩在他的胸膛上。
“嗯。乖！喊声女王陛下听听。”连情璃低头看着他，趾高气扬地微笑。
“是，女王陛下，奴才给您认错了。”他摸摸她的可爱拖鞋，“咱们搬家吧！以后就是奴才我伺候您。”
“噗———”她终于忍不住笑声，“起来吧！帮我提行李。”对着地上的男人伸出手，阳光金灿灿的照耀在两人的手上，气氛显得格外的融和。
美好的秋天。
树叶泛黄，一片一片的飘落。
“是，奴才遵旨。”毕恭毕敬地帮着提行李，天知道，此刻，他的嘴角已经扬到耳边了。
接近中午时分。
太阳有些刺眼，连情璃的额头微微露出细汗。
早上涂抹的紫色眼影已经晕染开来。
奥迪A6内，
“情情，我在‘雅筑梅苑’安排了房子。我们就住那吧。”
“我能说不吗？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已经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他转头怒瞪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女人。
“那你还问我干嘛！多此一举。瞪什么瞪啊，小心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噢。”她笑容堆在娇艳万分的脸上。
雷介感到阴森森。冷汗从头皮往下冒。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
“嗻！奴才不能没有眼珠子，它还要留着仰慕您伟大的面容。”
“……”
雅筑梅苑。
C座301。
“来，快来看看我们的家吧！”兴奋满脸，笑容很刺眼得把他的深情照耀的光彩迷人。
“没事不要笑得那么花痴。”她的面目有些苍白，紫色眼影已经晕染的没法认清颜色。
“小情情，这样的笑容是属于你的。永远都是。”他拿起纸巾轻柔轻柔地替她擦掉晕染开来的眼影。
“我一定很丑。现在。”她嘟着嘴巴，“跑了这么长的路，没事干嘛把房子买在山下。你没事吃饱撑着啦！”
“不管怎么看，你都是最漂亮的。这里的空气很好，你看，”他走到主卧的窗前，拉起米色的窗帘，“后面是湖噢。”
连情璃走过去，“嗯。真的很漂亮，很贵吧！这房子。”
“不要钱。”
“呃？不要钱？你给人踢屁股去啊？”指着他的鼻尖，大声斥责。
“哎……，我是谁？你忘啦！”他拿下她的手，“女王陛下，请没事别指我的鼻子，很难看。”掩面拭泪，像极了被皇帝抛弃在后宫里的妃子。
“……”她还真是忘了，他是安阳建筑企业的一份子。
“咳！哪边是我的房间。”岔开话题，避免丢人。
“小情情，我好想跟你睡噢。咱们……”雷介对她使个颜色，笑得很贼很贼。
她抱拳捏手指，笑得跟他一样很贼很贼。
“呃……，当我没说。”
连情璃的房间。
“欸……，是深蓝色的桃木地板呐！跟我家里的装潢一样。”她回头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他的眼睛里除了是幽深的爱恋，还有她的倒影。
“嗯。我想你会不习惯新的房间，所以，我把装潢弄成一模一样的，这样你会习惯的快一些。”他拉着她走进房间，坐在湖蓝色的水床上，“怎么样，喜欢吗？”
“马马虎虎！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快？你是昨天你才跟我提出同居吗？”
“小情情，我们认识也有10个月了。在我认识去你家的那晚后，我就开始准备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怎么拒绝我，我也要努力跟你在一起。”
他的眼眸透露着深情，比深情更深的是眷恋。
“我爱你。”他轻吻她的唇瓣。
窗外的湖面上，太阳照耀。
水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眼睛。
米色的小花窗帘被风吹起，深秋了呢!
安阳贵族学院。
A-3班。
“连情璃，听说你和咱们校董的儿子恋爱了？”女同学甲。
“是不是真的啊？那天看你们跳舞时，真像一对热恋的情侣噢。”女同学乙。
“就是啊，羡慕死我了。我也好像让我老爸帮我报舞蹈班噢。”女同学丙。
“告诉我们嘛！”异口同声三人。
“无可奉告。”合起书本，戴上耳机。《Back at one》。
if ever I believe
my work is done
Then I’ll start back at one
Yeah
]It’s so incredible,
the way things work
themselves out……
“神气什么？目中无人。”女同学甲。
“她一直都是目中无人的，难道你不知道。”女同学乙。
“嘘！别让她听见了。她的脾气不好。你知道常安赛道嘛？”女同学丙。
“知道啊。关常安赛道什么事？”女同学甲。
“她就是常安赛道的主管，别惹她。我是说真的。”女同学丙。
“不会吧！”甲同学的脸色刷的苍白。
“我们学校外的‘耍’，她就是老板。”女同学丙。
“呃……，我们去小卖部吧！”乙同学尴尬的笑笑。
窗外的樟树依然绿茵茵。
快要立冬了。今天的温度是10℃~15℃。
手机收到的信息。
8﹕20―“亲爱的情情，建筑课好无聊噢。你的金融课呢？今天的天气不错，中午一起吃饭吧!啵！”
8﹕31―“小小情情，虽然分开还没有1个小时，但是我已经强烈感到一小时不见，如隔一秋。”
8﹕50―“亲爱的情婆，还有10分钟下课。我去找你好不好？”
9﹕02―“天杀的我家老爸，一下课就喊我去办公室。害我没法见你。”
9﹕16—“情，下午没课，我们去逛街看电影。虽然不是少男少女了，但是也要像个恋爱的样子吧。我爱你，属于你的天长地久。”
她的瞳孔泛这微薄的笑意。
发了这么多条信息，她总要回一条呐。
10﹕20—“雷介，即使我不言语，我也在这里。”
天空很蓝，蓝到像青色的玻璃。一碰就碎了。
平静无波的心境被他搅乱。
她的爱情，只能是爱情，没有婚姻。
婚姻……
*******
琥珀色的夕阳。
飞机降落在塔科马国际机场。
西雅图到了。
和妇人告别后的连情璃拖着行李去往母亲的和父亲相爱的那座房子。
飘忽不定的心情，对着天空笔出一个方格。
“我的视野这么点就够了。”
匆匆今年，
最终留下的不是谁爱上谁，谁娶了谁。
而是，只是一次的青春，独一无二的记忆被垄断。
她拿着那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迈向出口，外面有剩余的阳光。
她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里？”
“开拓者广场。”
堆积着情绪的紊乱。
她的母亲和父亲所坐落的地方。
有淡淡的海水自远飘来。
推开沉寂已久的那扇门，里面依然洁净如新。
装饰如小时侯一样。
父亲是台湾人，喜欢日式居住，榻榻米柔软，舒适。
她睡在榻榻米上，轻轻抚摩肚子。
直到——
“谁来了？”年迈苍老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
她霍地睁开眼睛，打开房门。
夕阳下。
大片大片的蔷薇花开在院角落。
洁白洁白的栀子花味道弥漫整个平房。
年迈的婆婆站在院子的大门前。
她也看到了屋内的连情璃。
婆婆惊讶万分的表情，“是小璃吗？”
连情璃目光瞅着婆婆满是岁月堆积的脸庞。
“您是？”
“我是你母亲的房东，小时侯你们一家人一直住在这。”
“您是赫恩梅丽奶奶？”她惊异瞪大漂亮的眸子。
“小璃还记得我啊。真好啊。你怎么不在台湾呢？”
“……”
“你的母亲他们呢？”
“奶奶。他们六年前飞机失事。已经不在人世了。奶奶的房子还有人租吗？”
“去世了？年纪轻轻的两个人怎么就这样走了。小璃，这房子你爸爸当年买下来了，所以，这是你们家的房子。”
“奶奶，谢谢你，里面很干净。奶奶经常来打扫吗？”她上前拥抱住赫恩梅丽。
“奶奶想念你的母亲，她很喜欢这座房子。”
“我也喜欢。”
“小璃，长大了。会对我微笑了。”
“……”
“结婚了吗？”
“梅丽奶奶，我先去睡了。”
赫恩梅丽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摇摇头，叹气。
蔷薇花在夕阳下呈现大朵的花瓣。
西雅图的天空有些阴霾。
气压格外的低。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
要下雨了，是吗？
“小情情，不要老是站在窗户旁，冬天了，很冷的！”
“你不觉得湖上的天空很漂亮吗？”她微笑着回头，看着电脑桌旁打文件的英俊男子。
“没你漂亮。”
“……”
“我说真的。”
“……”猛翻白眼。
“下雨了，关窗啦！”
“我喜欢天空，尽管下着雨。”
“我喜欢你，尽管你爱翻白眼。”
“……”忍着把他丢出楼下的冲动，走过去，用脚踢掉电脑插座。
“啊！情情，我的文件还没有保存。”
“哼……”
如果思念过长，视野会被往事侵染。
她蜷缩在榻榻米上，无助。
起身，拨通国际长途——
“嘟，嘟——”
“喂。”
“野真吗？是我。”
“小璃，你在哪？天呐，这些天你都去哪啦。我们都急死了。”
“野真，我回西雅图了。”
“西雅图？那边不是已经没有亲人吗？”
“有一栋住宅，小时候居住的。”
“小璃？”
“呃……”
“你走的那一天，雷介在婚礼上哭了。”
“……”
“整个媒体都在报道，说安阳建筑企业二少爷在婚礼上哭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泪捂弥漫了双眼，任由泪水冲开堤坝，肆意流淌。嘴唇干裂，脱皮。
“小璃，你怎么了？别哭啊。”
“嘟————”她挂断了电话。
抱膝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她的心在轻飘飘的沉入幽深的无底深谷里，她想伸出双手抓住壁沿上的藤条，无意间的藤条刺得满手血淋淋。
心被黑暗吞噬掉只剩微薄的心跳。
迷茫着闭眼安睡。
梦境里虚无缥缈的空间，残存的记忆。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