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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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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浓重的一缕迷魂香。
拥挤的人流,灯光彩霓中。
他仿佛生来就是化做尘埃,只求生命里有她。
深夜的酒吧。
今晚的她很朋克,娇艳的脸蛋上面无表情。
这并不碍事,反倒很韵味。酒瓶在她的手中来去自如,纯粹的感情油然而生。
他凝视她,深情的,却不自知。
他向阿南招手,“拿一杯新的品种给我。”阿南写下他所需要的,走进连情璃身旁,“连姐,那个男人坐在那里一晚上了,他说他想要新的品种。”
阿南微笑着看着连情璃,“连姐,要调制新的吗?”
她点了头,“告诉他,一会就好。”
说完,往量酒器里倒入白干,柠檬水,加入强烈的威士忌,夏威夷咖啡,和大量的碘盐。“阿南,给他。新品种,专为他而做。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的眼神很高傲,嘴角的笑容带有邪魅的味道。
阿南错愕的盯着连情璃脸上的笑容。
第一次看见连姐这样笑。他端着那杯‘自作孽不可活’走到了雷介的身边。“先生,我们老板的新品种,她说她是专门为你调制,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请慢用。”
雷介再笨,也知道其中的涵义。
他端起酒杯,豪饮。
深邃俊美的脸上满是汗水,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皱。
好辣,好咸,果然是那个女人会做的事情。
雷介慢悠悠地靠近吧台,举着喝光的酒杯,“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给我几分钟可以吗?”
连情璃露出欣然一笑,“行,但是,我有条件。”她不会给他好过。
雷介忽然觉得事情有转机了,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条件,你说。”
酒吧里的音响在放——
“最近我和你都有一样的心情
那时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在同一天发现爱再接近
那是爱
并不是也许
…… ”
她的眼神一闪而逝的狡诈,让他来不及捕获,“我的条件很简单,是你的强项,在樟树上摘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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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安阳学院充实着樟树的气息。
连情璃早早的来到教室。她坐在教室靠窗的最后一排,天性孤傲,不喜与人接触。最为重要的是打开窗子就可以触摸到窗外的樟树叶,有肥皂水的味道。她喜欢的味道。
教室里的同学都是贵族小姐或公子哥。每个人的价值观都是不同的,相互排斥,相互吸引也是必然。
耳机里在唱《Sunshine after Rian》。
雷介知道她是安阳的学生。
他也知道。他是A-3班的学生。
他徘徊到她的班级。看着墙角的那一抹身影,微笑。
她全然没有在意有到炙热的视线凝视她好久好久。
连情璃用指尖轻触窗外的樟树叶上的露水,笑容在脸上荡漾。
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她的笑声久久得逗留在那娇艳的脸庞上,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她。耳机里的音乐让她忽视了她维持的冷傲。她的笑容让人心动不已。
窗外的樟树上,知了在叫——
阳光在树叶上跳跃,尘埃像小精灵屹立在树叶上。
他的身心被那张纯粹的笑颜深深的震撼着,从此深深印刻在他心上。
他爱上那张笑颜,无可自拔。
他的心在堕落他比谁都清楚,但已经无法自救,只能选择让其继续沦陷,一直往下沦陷,一直向下沦陷。
他轻声走到连情璃的身旁。站在她的身后,幽深的黑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拿食指轻触樟树叶上的露水,连着他的心起伏不定。
第一次看到她,是在学院道路旁的樟树下。
她背着黑色的挎包,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
一个人形影孤单的走着,夏天傍晚的微风,轻轻的吹起来她的头发,他没有忽视她那张肃穆的小脸。漂亮的眼睛有些空洞的望着前方,尖尖的鼻子好可爱,嘴唇娇小的紧抿着。
被风吹散的一绰头发挂在嘴角边,她伸手拨开时的微笑,点点滴滴般泳上他的心头。
雷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才会选择问她问题。
殊不知,她的个性呛得狠。
可是,既然她提出奸诈的问题为的就是阻止他再次接近她。
那么,他不会让她如愿。雷介定定着看了她很久。转身走出教室,他要让樟树结苹果。
由于疲惫袭来,她放弃继续玩弄露珠。
摘下耳机,打开课本。等待导师来临前,做好准备。
清脆的玲声伴随着脚步声踏进A-3班的教室。
安阳贵族学院是安阳建筑企业旗下的一所大学。
由安阳建筑董事长一手创办,目的在于培育管理人才和建筑人才。
安阳贵族学院的舞蹈系也是很有名的学系。
听说校董的二儿子是舞蹈天才,校董想让儿子继续深造舞蹈功底。
她甩甩头,董事长的儿子与她何干。
导师是位年轻男子。
戴着金边的眼镜,皮肤很白,看似不健康。头发梳的很干净,没有杂乱无章的感觉,清清爽爽的书生气。
念念叨叨的听完一整节金融管理课。
连情璃准备去张宏秋的舞蹈教室代班。身边的惊呼声不断由走廊传来。
她天性是孤傲的,冷静的,对身边所出现不关己的事情采取漠视的态度。
她继续收拾挎包,重新带上耳机。走出教室,一脸默然。
窗外的樟树上。
大片大片的红苹果用细线系在树干上。
整个道路旁的樟树上都被苹果占满。深红的苹果点缀着绿荫荫的樟树。
连情璃的瞳孔里映出点点苹果和绿叶的交痕。
“连情璃,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你可以给我几分钟的时间了吧!”站在另一个树枝上的雷介穿着白色的T恤显得格格不入。他的手上还拿着细线,“这些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她听到自己发出诧异的声音,那好象不是她的声音。
“不只我一个人。我喊了别人帮忙递苹果给我。但是,所有的苹果都是我系上去的。你该答应我的请求了吧!”雷介满意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心里波涛汹涌的情绪翻滚。
“但是,你只是系上去。苹果又不是真的自己长上去的。别把自己说的跟耶稣似的。你还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继续回家好好努力。”她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冷眼旁观的看着树上听到她的话而苦恼的男人。
“樟树再怎么样都不可能长出苹果啊。你这不是明显难为我嘛!”雷介满心的委屈无像黄河倒塌似的。俊美深邃的脸庞皆是落寞。
连情璃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微笑,无人发觉,转身背着挎包,离去,“晚上的‘耍’,给你几分钟。”声音从远处传来。
雷介听到了,她的声音虽然依旧紧绷绷的冷漠。
在他眼里,犹如天籁般好听。“我一定会去的,你等我。”掩饰不住兴奋的朝渐行渐远的倩影喊道。
“你真的答应给他几分钟?”何野真尖叫着,“小璃,你丫是不是动了凡心啦!”
“野真,你的声音好吵噢。别在我的耳边唧唧喳喳跟个麻雀似的。”低头贴酒标签的连情璃,头也没抬的做自己的事情。
“小璃,你真的肯给那狗样的男人几分钟?” 满脸献媚的小脸朝连情璃挤眉弄眼。
也好,有男人可以抵挡住璃的百年寒冰脸也算不错。
说不定,以后小璃的笑脸就会变多点了。哈哈。
“不就是几分钟嘛!反正闲着跟老佛爷似的。”擦擦瓶身,继续贴她的标签。
雷介进来了。朝吧台上望了一眼,看见吧台上忙碌的女人,会心一笑。
何野真看见雷介朝她们走了过来,顿时笑得更加夸张,“小小璃璃,你的几分钟来了咯。”喔呵呵呵呵呵的笑声好象白鸟丽子。
连情璃抬起头,看着满面春风的男人,“要不要喝什么?”
雷介点点头,“有什么新品种呢?”
“‘老佛爷’,我刚刚才调制好的。要吗?”冷艳的法蓝西眼睛满是不自愿。
“要。当然要啦!”
她把酒倒入酒杯,递给笑得贼兮兮的男人。
“笑得跟电打的一样,别笑了。”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认为我这笑是无敌魅力。”
她白了他一眼,“跟个耗子一样,还魅力?”
雷介耸耸肩,选择不顶嘴。
她绕过吧台,朝门外走去。后面的男子跟着她,小心翼翼。
风呼啸而过。
她的短裙被吹起。
露出白皙修长的腿。
她连忙用手拉拢好,感到一丝窘迫。
身后传来笑声,回头瞪他一眼。
安静的夜晚。
除了风声,别无其他。
‘耍’旁的小公园,她走到一颗大树下,“说吧。”简短的两个字包含了不耐烦。
雷介故意忽视她的表情,走到他面前,离她很进很进的对着她的耳边,“听说你会跳舞,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舞伴呢?”
连情璃浑身打了个寒颤,微弱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感觉不自然。
她把头偏过去,“我不跳双人舞。”
雷介继续对着她的耳边吹气,“可以试试,不要这么轻易的拒绝。我可是很有诚心的邀请你。”
连情璃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你丫聋子啊!我不跳双人舞,你听到了没?”
好狠!这女人,雷介慢悠悠地爬起来,“女人,你……”
“你什么?算你倒霉 。”说完,看都不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转身准备回‘耍’。
雷介拉住她,把她抵在树上,用漆黑明亮的眼眸看着眼前愤怒的女人,“就当帮我一个忙,就跳一只舞。”
‘啪’——
一个巴掌拍到男人的脸上,男人的脸被打偏了过去,“你口臭!”
男人错愕的摸着火辣辣的脸庞。这女人的劲真大。
“我天天刷牙。”
“那我介意你去买洁侧灵刷,更干净。”
雷介愣在那里,傻了。
她接着说,“你的几分钟到了。”
迈出步伐,“不过,看在你被我打的份上,你明晚来,我试试帮你。”
雷介蹲在地上,虽然笑容扯着脸蛋很疼,但是,他还是笑得很开心。
他朝她的背影喊道,“我会用洁侧灵刷牙的。”
翌日晚。
漫天的繁星。
风吹在身上舒服极了。
耍内。
和往常一样,他坐在相同的座位上看着吧台前那靓丽的女人。
如黑夜般星辰的眸子里透露出漠然的寒意,紧抿着嘴巴调制新的品种。那片属于她的舞台。
“你答应过,要和我试一试的”雷介的目光柔和似水地凝视她。
“等。”小巧的单线嘴唇好久才对他挤出一个字,“阿南,100摄氏度给24号桌客人。”
深夜。
张宏秋的舞蹈教室。
“进来。”她唤门外的男人。
“这是你的舞蹈教室?”
“不是。朋友的,我代班。”她走至镜子前,用皮绳把头发捆绑成髻。
绑好后,转身看着眼神落在她身上很久的男人。
她那如幻境般明亮眸子,亮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就这样和她相视对望,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望着对方到永久。
可是,他遗忘了。她是个天性孤傲的女人。
“看够了吗?没见过美女啊!别忘了,我随时可以拒绝你。”冷漠的口气不带有一丝温度。
对上如此炙热的眼神也无法融化她的心,他懂了。这个女人绝对是在冰里面长大的。
雷介走上前,准备把她掉落在耳边的头发掬到耳后。她急忙后退一步,“干什么?”她质问他。
“没什么,有一小撮头发掉落下来,我想把他们掬到耳后。”耸耸肩,不以为然的回答她的问题。
“不必,我自己来。”连情璃换上舞鞋,做热身运动,“要跳哪种类型的双人舞,我很忙,麻烦你快点。”
“阿根廷探戈。”
“什么?不行,换。”她睁大漂亮的法蓝西眼睛,脸上尽是不认同。
“为什么不行?”他走上前靠近她。
“国标我还可以接受,阿根廷探戈绝对不行。”她抗拒,舞者都知道,阿根廷探戈身体必须交缠,她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的触碰。
雷介没有想到她的态度如此决绝,“好吧!就国标。”
他伸出手,拉起她白皙的手臂,粗糙的大手掌轻握她柔嫩的掌心,将它们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指腹滑过之处引来了连情璃的颤栗。她刻意去忽视那种感觉,和他跳起节拍。
随着他的指令,连情璃很快地进入了状况,她完美地做完基本舞步。
雷介惊讶于两人初次的合作竟是如此合拍,仿佛天生的舞伴。
进入难度的连续旋转,她喘气着注视着正环保着她身体的男人,两人的距离太近,似乎一个大幅度的旋转,两个人的唇即将贴上......连情璃心惊,露出惶恐的表情,情急之下,连忙推开他。
雷介再次拥她入怀,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容,“这就是你害怕跳双人舞的原因?”
她皱着眉头继续做旋转动作,“不关你的事。”
“那说明你从没有像这样与男人亲密触碰过。”说完,他低头攥住了她的嘴唇。细细品尝,连情璃首先一愣,接着毫不犹豫地把他推开。
啪、啪、啪。连续三个巴掌赏给了雷介,一脚把他踢坐在地板上。
“你丫敢轻薄我。皮给我绷紧点。以后,别来找我!”说完,换上帆布鞋,转身跑出舞蹈教室。
雷介摸了摸两边的脸颊,再一次被同一个女人打了,而且是连续三个巴掌加一个夺命踢。
“什么,他吻了你,天呐!”何野真的无敌狮子吼再次爆发在耍花招内。
“我给他三个巴掌,妈的,手到现在还麻着呢!”她抚摩手掌,满脸恨意。
“小璃,你丫动了凡心噢!”何野真认真地看着连情璃羞恼的表情,忍不住又发出白鸟丽子般的笑声,“喔呵呵呵呵.......”
“胡说。”她愤怒地威胁何野真,“我绝对不可能喜欢狗样的男人。你要是再说一句,我马上叫阿南把你丢出去。”
“阿南才不敢丢我呢!好啊,那你说,如果平时又男人碰你一下,你都会把人家他狠狠扁一顿。你还答应和他跳舞,这不像你的作风。你这个人心跟个石头一样硬。更何况,他还吻了你,你只是给了他区区三个巴掌,你都没有杀了他。这不明摆着你喜欢上他了。承认吧!你丫发春了。”何野真继续自说自话完全不理会旁边的女人脸色愈发变得很难看。
连情璃错愕的看着何野真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喜欢上他了吗?怎么可能呢?他的确已经不再排斥和他说话了。
那些冒出来的不明的情绪是什么呢?像在心里堆起的浪潮,一波一波撞击着,连绵起伏。不解的,疑惑的,烦躁的。
她暗暗的想,他妈的,我的确像是在发春。
雷介踏入‘耍’第一眼就看见她紧皱眉头,思索什么,表情甚是可爱。
他轻声走向前,伸手轻轻的抚平她的眉心。
连情璃猛然抬头,撞上一对幽深的黑瞳,那些异样的情绪接二连三的翻涌上来,她的心猛地一阵阵抽痛。
“你丫是箍魂野鬼啊!走路不出声。还有,你来着干什么,这儿不欢迎你。”她刻意把头转过去,不去看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眼睛,甩甩头把刚才的思绪统统丢掉。
她的这些情绪丝毫没有错过于看着她的男人眼里,深邃的眼眸被笑意溢满。
目光炙热地凝视她的雪白无暇的小脸,嘴角扬起了弧度,勾勒出迷人的笑痕,心跳如擂鼓,“嗨!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请原谅我昨天的冒犯。”
“去去去!一个人到拐子翻翻去。” 她挥挥手不耐烦地想要赶走他。
“我为我昨天的行为抱歉,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真诚地双手合一,“拜托了。”
异样的感觉又被轻易地挑起,不回答,听不见,不理会。
“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要赎罪。给我一次机会。”
连情璃丢下抹布和酒瓶,朝何野真喊去,“野真,酒吧就先交给你和阿南了。我我先回去了。”拎着阿迪达斯背包和车钥匙,出了耍花招的大门。
雷介见状,急忙跟上。她打开车门,正准备倾身进入之际,他拉住了她,“别走,原谅我。”恳切地声音自后传来,她的心在颤动,心底有声音在警告自己,快走,快走,不能再和他接触了,“放开,小心我他妈的剁了你的咸猪手。”她命令他,回头怒视他。
“不放,绝对不放。除非你原谅我。”不畏惧她杀人般的眼神,坦诚得语气带着一丝脆弱。
“你信不信我马上揍你?”
“信,当然相信。但是我不怕,反正被你打惯了。”他摸摸自己还有些微肿的脸颊,“还抽着疼呢!”
连情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喂!你这狗样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雷介冲她眨眨眼,“是。我是狗样,请你原谅我。”
她站直了身体,摸摸他的脸颊,“还疼吗以后给我稳稳当当的,?别再做出逾越的行为。我是一女王,你惹不起。”
“是。女王。请问,你是伊丽沙白,还是武则君?”
“我就是一王母娘娘。”她眯着眼睛,得意极了。
雷介忽然想吻她,想含住她的嘴唇,好好尝尝味道。
雷介高兴地忘了她刚刚才警告他,倾身向前的对着她的脸颊呵气。
只是,‘咚’地好大一声,某男人又被摔在地上。而摔他的女人开着车扬长而去。
夜色,漫长不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