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汉宫月明时？》无色轮回

52、第五十二回 杀鸡儆猴

　　“皇上！”我还没开口，已经有个人迫不及待的向着刘彻撒起娇来，“是陈妃不好，她对皇后姐姐出言不逊，还说臣妾是狗……”
　　“你的意思是你出手打得娇娇？”冷冷打断华夫人的话，刘彻的语气有些略带不耐烦。
　　“皇上，臣妾只是要她稍微知道一点分寸……”说道最后，在刘彻越来越冷的目光下，华夫人终于也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来啦，拉出去杖刑死。”刘彻懒得再听下去，一挥手，两个侍卫已经上前拖住了华夫人。
　　“皇，皇上？”华夫人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杖刑死就意味着乱棍打死啊，“臣妾知错了，皇上饶命，皇后娘娘救我啊！”
　　“……”对于刘彻的决定，其他人已经脸色都被吓变了，而我则毫无反应，对着这个可以亲手折断我手脚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别人打了我一巴掌就把人乱杖处死，我只觉得好笑。
　　“皇上。”卫子夫坐不下去了，这华夫人好歹也是她带来的人，是前几日刘彻才宠幸过的妃子，却不了今日因为打了我一巴掌而就这么被拉出去处死。“华夫人年少无知，皇上就饶了她吧。”
　　“是啊。”李颜珠也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得太僵，连忙也出来打圆场，“稍作惩戒虽然是应该，但是皇上的惩戒未免过重了。”
　　“……”刘彻沉默了下，看向我，“娇娇你觉得呢？”
　　“我？”我抬眼看了看他，冷冷道，“皇上要处罚什么人是皇上的事，与我何干？”此言一出，华夫人的脸色越加苍白，她就算再笨也明白如今自己的小命是捏在谁的手中了。
　　“陈姐姐，臣妾知道错了，姐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臣妾吧！”只以为有皇后撑腰想对新入宫的人来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现在反而要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让华夫人悔不当初。
　　看着呜呜哭得浑身颤抖，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的女子，我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在这宫里实在是最早牺牲的炮灰了，抬眼看了眼卫子夫，见她一脸风轻云淡，我嘴角勾了勾，才道，“算了，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还真不好意思当着狗主子的面把狗给宰了。”我说话极为恶毒，但是却肆无忌惮，“我累了，你们自便吧。”言吧，我转过身走回了房间，菁玉朝着李颜珠微微弯了弯腰，也跟着我进去了。
　　“……”刘彻自然也留意到了菁玉，看了一眼一边安静的李颜珠，他是知道当日菁玉没有出宫一直呆在李颜珠宫里当差的，“既然众人都为你求情，朕就卖皇后和李夫人一个人情。”这句话才让华夫人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话就再次让她如坠地狱，“来人，砍掉她的右手，逐出宫去。”说完一挥手，侍卫们顿时拉着哭闹的华夫人退了下去。
　　没有想到刘彻会如此做，周围的人顿时陷入了一篇死寂，而跟在卫子夫身后的荣夫人和赵婕妤现在不免庆幸当初出头的人不是自己，否则只怕也落得和华夫人一般下场。
　　“难得今日你们都在这里，有些事朕就先与你们说了罢。”扫视了一下众人，刘彻淡淡道，“娇娇的身份朕想你们多少也知道一些。娇娇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但是朕告诉你们，她连朕都不用行礼，自然也不用对着后宫其他人行礼。”说道这里的时候，刘彻的目光在卫子夫身上停留了一会才接着道，“你们明白朕的意思？”
　　“臣妾明白。”众女低着头回答。
　　“子夫。”听到众女的回答，让刘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对卫子夫道，“娇娇的身体娇弱，最近才搬离长门，没事少让宫里的夫人来这里胡闹，你是一宫之主，朕不希望以后还听到这种闹剧！”
　　“臣妾知错。”卫子夫听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看来皇帝是对她动了防范之心，“陈姐姐刚刚搬来这里，有些东西未免准备不妥，臣妾会多多注意的……”
　　“不用了，娇娇的事交给颜珠就可以了。”直接打断卫子夫的话，刘彻淡淡道，“这里没事的话，皇后你就回宫吧。”这句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卫子夫再也无法维持温良的面容，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才盈盈跪安走出椒房殿。
　　七年来从未有过，皇上对自己如此说话。走出椒房殿，卫子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怨毒，就算是进宫的妃子再受宠爱，在皇帝面前，自己这个皇后也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拜陈娇所赐！
　　母后说的没有错，从陈娇再次进宫这一刻开始，战争就打响了，无论是否愿意，为了太子，为了自己，陈娇都不能再留在未央！
　　“颜珠，菁玉是你安排过来服侍娇娇的？”看着卫子夫走出椒房殿，刘彻才对身边另外一人道。
　　“是。”李颜珠心中有些许紧张，但仍然温婉的回答，“颜珠知道菁玉女官以前便是服侍陈姐姐的，所以这次听闻姐姐回宫就擅自做了主……”顿了下，她悄悄抬眼看了看刘彻，却见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想什么，“皇上？”
　　“没事，你做的很好。”刘彻收回心思，淡淡笑了笑，“我看娇娇似乎对你还算亲近，以后就多来这里走动走动吧，也替朕陪陪娇娇。”
　　“是。”听到刘彻此言，让李颜珠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颜珠会照顾好陈姐姐的。”
　　“嗯，你也回宫吧，有身孕的人不要太过吹风才是。”刘彻亲自送李颜珠到椒房殿口，“来人，送李夫人回宫。”顿了下，他又道，“朕过会再来看你。”
　　“是。”李颜珠乖巧的应答了一句便也退下了。
　　看着李颜珠离去，刘彻便也转身走进了椒房殿，才到门口，便听到了女子的谈笑声，他心中一动，放轻了脚步，果然在内间，正与菁玉说笑的我露出了无防的笑容，这对于刘彻而言是太久没见的。而这笑容在看到他出现后，就立即宛如雨后彩虹一般瞬时消散，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皇上。”看到刘彻走进房中，菁玉连忙跪下行礼，然后站到了一边。
　　“娇娇，还疼么？”刘彻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抬手想抚上我的脸，却被我闪过，手不由僵硬了一下，才慢慢放下。“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原谅朕。”他的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我听，“刚才在外面，你肯与朕说话，你知道不知道朕有多高兴？”他的声音有些黯然，“你已经多久没有与朕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我闭了下眼镜，才睁开，目光落到刘彻的身上，他果然是成熟了许多，这理应是神采飞扬的帝王的脸上，现在却因为我这一个弱女子，而露出不应该属于他的痛苦神情，是演戏又或是真心？我猜测，复又凉笑，是真是假又与我何干？
　　“娇娇？”看到我如此看他，不知为何让刘彻心中有了一些紧张，又有一丝期盼。
　　“你是皇上，我只是你的废后，你又要我与你说什么？”半响，我终于开口，不再是装疯卖傻，我的声音清清冷冷，却是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既然再回未央，我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
　　“娇娇？”我的这句话让刘彻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了我，我下意识反抗了一下，没有挣脱他的怀抱，犹豫了下，便也任由他抱住了自己。“你不生气了？你愿意原谅彻儿了？”
　　“原谅？”休想！！！“彻儿你是皇帝，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江山。”我的声音冰冰冷冷，“我只是你的臣你的妾，用原谅两字未免太过了。”说什么原谅？你对我所作的一切，又岂是一句对不起，一句原谅就可以重新开始的了的？
　　“娇娇…”听到我的话，不知为何让刘彻颤抖了一下，才道，“娇娇，朕知道以往是朕不对，朕会补偿你的，给朕生一个孩子，朕会把这天下都给你们母子！”
　　“天下？”我笑了，仍旧是冰冰冷冷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皇上，在你心里，天下是最重要的，但是你可知道，在娇娇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娇娇？”
　　“没错，在很久以前，在娇娇心里，皇上才是最重要的。”我看着刘彻，露出哀伤而温柔的微笑，“皇上是臣妾的天下，可是，臣妾却没有想到，亲手把臣妾的心杀死的，也是皇上！”我维持的不变的微笑，看着刘彻，“是皇上亲手把臣妾的希望，臣妾的爱，一点一点的杀死，甚至连一点残渣都不留给臣妾。”今天，却说着补偿什么的，难道不觉得可笑么？“皇上，臣妾已经不能怀孕了，说什么孩子？”我的语气是凄凉的，眼神之中却透着恨意，“皇上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谁才造成的，不是么？”
　　“……”刘彻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皇上，以前臣妾不可能会有你的孩子，现在也不可能会有，甚至以后，也绝不可能会有！”我笑着说道，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该一再挑战这帝王的耐心，但是却做不到，一开口与他说话，忿恨的情绪就控制了我，“如果万一臣妾有了皇上的孩子，那臣妾就亲手杀死他！”
　　“你！”刘彻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铁青。
　　“若是皇上与臣妾的孩子，那一出生便是生活在母亲恨着父亲的帝王之家，这样的不幸，我怎么忍心让我的孩子承受？”看到刘彻的脸色，周围的宫女已经吓白了脸色，而我仍然不怕死的与他对视！“难道我要告诉我的孩子，之所以恨他父亲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曾经不止一次想杀了他的母亲么？！”
　　“够了！朕从来没有想过！”刘彻愤怒的打断我，“朕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你！”他突然紧紧抱住我，“陈娇，你听着，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就像我很久以前说的那样，你今生今世只能属于我！如果你那么讨厌这未央宫，我也不会介意再建一座长门给你！”言罢，他放开我，“你好好想清楚吧！”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菁玉，“好好服侍娘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椒房殿。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菁玉叹了口气，扶起我，压低声音道，“你不该再和皇上怄气了，既然已经回了未央，皇上是你唯一的靠山啊。”
　　“我知道，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咬了咬嘴唇，明明才对自己说要冷静，重新开始，哪知道见到了刘彻又忍不住发飙。
　　“娘娘。”菁玉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人没有注意自己的，才凑近我耳边道，“娘娘只管安心等待，一定会有机会离开这未央宫的。”
　　“谢谢你，菁玉。”我只当是她安慰我，而菁玉见我如此，只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也不多加解释。

作者有话说

　　宫斗得没意思了，一个星期之内绝对逃出宫，接下来刘彻就该让出第一男主的位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