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汉宫月明时？》无色轮回

37、第三十七回 子夫封后

　　来到古代的第一年春节居然是在冷宫度过的，不得不说这对于我来说应该是件很不幸的事。只是我暂时还没时间去哀悼这种不幸，因为我现在的心思已经全然放在恢复自己的身体上了。不去自怨自艾，我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然后等待机会，从这座金子的牢笼中逃出去！
　　时间流逝，因为巫蛊之乱，所以过年时候，并没有以往的热闹气氛，只是远远听到未央宫的方向传来几声鞭炮的声音，而长门，依旧冷清的可怕，虽然已经是废后，但是除了严禁有人接触我以外，其他的朝奉倒是一点不少，无论是发放的钱禄还是逢年过节派送的礼品，都是按照废后前，皇后的规格。
　　而对于这些东西，我倒是很欣然地收下，交给菁玉让她偷偷在宫中变卖了换成白银黄金等容易携带的金银，为着我终究有一天逃出升天的计划做着准备。我从分发给我的贡缎中选出最好的一匹布，然后将它拆成丝线，我以前在椒房殿玩乐时用的捆尸绳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而且当初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那绳子也只是普通的绳子而已，与我现在要制作的截然不同。
　　真正的捆尸绳粗不过小指，是用六根蚕丝编成一股，然后重复编制，最后应该有三千六百股丝线反复编制而成，而选用的丝线必须用朱砂调制的颜料沾染过，所以制成的捆尸绳是红色的。虽然一匹贡缎有大概十平，但是经过我的一番‘糟蹋’，最后可以用的也不过只有三四米。我现在庆幸爷爷那时候对所有的子孙都很严厉，像是这种捆尸绳之类的道具都要自己亲自筹备，如果说按照那些考古学家一样，就只会用瑞士产的登山绳的话，估计自己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经过几个月的忙碌，我每天除了吃吃睡睡，休养身体，练功逼出体内的残毒外，其他的时间就是拆布编制绳索。而菁玉则是迫于我的威逼利诱，在宫里四处偷取朱砂，其实这也难为她了，因为朱砂在皇宫中不太常用，只有太医院有少量的朱砂佐药，于是小丫头也算得上聪明，以我身体气虚阴血，心情烦躁夜不能寐为由，时不时地向着太医院要来药自己拿回宫里煎，而把里面的少量朱砂偷偷从药方子里挑拣出来，调成朱砂颜料让我染线。
　　虽然她很好奇我到底在忙些什么，但是倒也沉得住气，从不开口问我。只是尽心尽力完成我吩咐的事，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冬去春来，又到夏至。等我制作好了第三根朱砂绳的时候，才发现居然已经穿上夏衣了。满意地看着自己制作完毕的初级捆尸绳，这种只有印染朱砂的绳子看起来除了颜色艳丽以外，跟一般的绳索并无两样。而现在才是制作绳索的重头戏，在现代的时候，有直接的火焰喷枪可以融了铁直接浇注到磨具中，然后再扣上绳索就完成了，可是在这里那里有火焰喷枪可以用？况且，据我所知，西汉虽然已经出现了百炼金的铸铁方法，但是铁还不普及，不过这难不倒我，因为我知道在这汉皇宫中哪里可以找到铁。
　　在成为陈娇以前，我可是个汉学研究者，虽然研究的重点只在于考古（盗墓）那部分。我知道汉宫应该有个叫少府的地方，那里是西汉铁剑的发源地，所以在那个地方，必然存有铁块。取铁块的事情还是交给了菁玉，我要的不多，只需要拳头大小的上好精铁，而菁玉听我这样说了，咬了咬牙，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最后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最后还是替我弄来了一小块精铁，到此时，我已经觉得菁玉是个宛如小叮当一般的存在了。
　　虽然有了铁，但是我却依然犯愁，因为我毕竟不是古代的铁匠，可以敲敲打打铸造出自己要的物品，而且就算我会锻造，在这长门宫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想想也是不妥的。唯一的法子是让宫外的人帮忙，可是被困在长门的我，根本没有接触外人的机会，刘彻严禁任何人来看我，甚至我的便宜老妈跟皇奶奶，我被关入长门至今也没见过面。而菁玉在出去的时候都会有人随时注意着，要接触外人，基本也是不可能。
　　制造捆尸绳的计划就这样暂时被搁浅了，不过我没料想的是，本以为难得的机会却在不久之后就降临到了我的面前，而带来这个机会的人，是我从来没有料想到的一个人。

　　“小舅，你回来了？”八岁的霍去病已经成长了许多，看向许久不见的小舅卫青，露出了无邪的笑容，今次卫子夫为刘彻生下下第一位小公主，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仍然让至今毫无后代的大汉皇室欣喜无比，而卫子夫因为生儿有功，加上后宫久无宫主，于是大臣们上书，请让卫子夫出任汉宫皇后后位。而此事，经由太后跟太皇太后的商议，已经同皇帝定下在小公主满月之日，就连同卫子夫一起封后。
　　而作为汉室的惯例，卫子夫封后之后，她的亲戚，卫家人也会相应册封侯位。所以卫青才会从前线回到了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见姐姐被封后的欣喜，卫青轻皱着眉，抱起霍去病，“去病，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皇后娘娘呢？”他身在边疆一直忙于战事，对于京都的事一向没有多大注意，直到圣旨到了兵营要他回去参加自己姐姐的封后大典，他才大吃一惊，风尘仆仆就回到了京都。
　　“小姨明日就封后，小舅回来的真是时候呢。”霍去病却一副答非所问的模样，“对了，小舅你还没进宫看过小公主吧？非常可爱哦，皇上一直抱着不舍得放呢。”
　　“去病。”对于自己这个外甥，显然卫青也很是没辙，他打迷糊眼的功夫实在是自己望尘莫及。
　　“……”看到自己的小舅一脸着急，霍去病才慢慢收敛了笑容，“自从姐姐被关入长门之后，我也没见过她。”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落寞，“那里的守卫太紧了，我进不去。”他皱起了眉，眼中满是不甘心。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青闻言也有些意外，长门他听说过，那是个冷宫，他还在宫里当外侍的时候，就听说过那里，因为那里都是用于被打入冷宫的后妃居住的地方，所以一直以来都盛传着长门有冤魂的传言，就算是白天也鲜少有人去。那里的人烟一向稀少，被流放到那里的人都是自生自灭的类型，怎么到了陈娇进了长门，那里倒是变成了重兵把守的地方？就算是他这样对宫廷之事漠不关心的人，也有几分疑惑了。
　　霍去病简单把陈娇被废的始末说了一边，末了道，“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姐姐后来就被禁足在长门东宫了，小舅，你武功那么好，不如夜探皇宫如何？”
　　“荒唐。”虽然霍去病的提议让卫青心动了一下，却马上训斥自己的外甥，“皇宫是什么地方？岂能说去就去？再说皇上既然如此看护娘娘，若是万一夜探不成反被发现，那不是要连累了娘娘么？”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孑然一身，隶户出身的小侍卫了，当初被抓不过是一死，若是现在被发现的话，牵扯到卫家全族，那就不是一人生死的问题了。想到这里，卫青轻轻叹了口气。
　　“哦？可是我听说，明天是小姨封后的日子，大部分侍卫都抽调到未央宫了，想必长门那里的守卫必然会少很多，不过小舅你既然担心会连累娘娘，那就算了。”霍去病叹了口气，“毕竟今非昔比，今日的小舅已经不是往日要扮作宦官才能进出内宫的小侍卫了。”当初霍去病与我关系极好，所以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我早就告诉了他，我是怎么跟卫青认识的，只不过当然被看光那一段自然被我隐藏了。
　　“……”卫青怪异地看着霍去病，他到底知道多少？
　　“虽然姐姐对于再次冒然闯入内宫的小舅有着一命之恩，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姐姐也不过是个废后！小舅你实在不必要为了一个废后去冒险。”霍去病很严肃地拍了拍卫青的肩膀，“就算姐姐曾经救过你两次，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小姨马上就要当皇后了，小舅你又要被封侯，实在不必再去管这种闲事。毕竟如果被发现的话，身为废后的姐姐再了不起也就是被贬为庶人，可是小舅你的大好前途就毁于一旦了。”
　　“你…”卫青被霍去病一顿话说得气结，自己是一向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外甥。可是他卫青岂是这种不知回报，贪求富贵权势的小人？！不要说陈娇对他确实有救命之恩，就算没有，他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她落到如此境地的。
　　“小舅，你这样做没错！”居然还沉得住气？看来猛药下得还不够啊，霍去病再接再厉，“姐姐现在只是一个废后，她的死活绝对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来日因为你今天的一时糊涂，没有决定去救她，而导致姐姐在长门郁郁而终，也只能怪她自己命苦，绝对跟你没有一点…”
　　“行了！”卫青终于忍不住捂住了霍去病的嘴巴，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道，“小鬼，你是不是想吵到所有人，看着我们去长门才满意？”
　　“当然！”霍去病扒开卫青捂住自己的手，呼了一口气，才露出那种无害的笑容，“不是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卫青，“放心吧，小舅，我绝对支持你。”
　　“……”你只要别再给我惹麻烦就成了。卫青苦笑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无悔自己的决定，遥遥，你可知道，在边境那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都想见你啊。

作者有话说

　　暂时不是在曲折嘛…曲完了就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