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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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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岳说着就要离开,我拉住他,他低头执意要走,又是一阵的拉扯,抵着门不让他出去,“你先别急着走,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我才能想办法啊……”在我以为柳暗花明的时候总会突然发生些变故,让我措手不及。
在北岳抽抽泣泣的叙述中,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土国的奸细混入了将军府,对楼晴下了毒,得手之后就自尽了,下毒的事情涉及两国外交,女皇授意没有宣扬开来。这事情怎么做的这样张扬明显,据我所知,土国当中分为主战主和两派,莫非是主张派的人故意挑起两国争端?“两天了,御医都断不出小晴中了什么毒……还情也好,冲喜也罢,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能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我……”“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怀着我的孩子嫁给别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一大声,北岳哭得更凶,“可是,可是……呜呜……”“你别伤心着急了,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我来想个好办法……”不想让他绝望,我硬充底气十足,其实心里茫然一片。
极力安抚他,让他心绪平静下来,等他不哭了,我送他回家。在宰相府后门,北岳迈步进门,仍旧恋恋不舍的回头望着我,似是诀别。他心里清楚求女皇取消赐婚已经是难于上青天,楼晴生命垂危,莫说女皇不许,道义和良心上也是说不过去的。看他终于向内院走去,“北岳!”我喊他一声,他再次回首,我奔上前抱住他,“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他点头,奶爹在一旁催促,“等着我,一定等着我!”再三的承诺他并要求他作出承诺,没得到他的答案,他含着泪被奶爹拉走了。
因为楼晴中毒,女皇体恤臣子,口谕提前完婚。所以根本等不及我坐下来慢慢想对策,从长计议。宰相府后门我直接驱车去了将军府,探探情况。
再见楼将军,她正在楼晴房间外室的太师椅上坐着,似乎又苍老几分,掩不住满面的悲恸,已经失去一子,唯一的女儿生死线上挣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阴影再次笼罩。“楼将军!”她有些迟缓的抬起头看我,久久才说,“是水清啊,你是来看晴儿的吧,去吧,晴儿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原来楼晴情况危急已经陷入了昏迷,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我脚步轻缓的走近,好像怕惊醒她,完全被肃静压抑的气氛影响。这种情况下,怎么好开口提婚事的事情,目光发直,我对着楼晴的脸陷入了沉思,楼晴突然睁眼,凛冽的目光吓得我后退一步,“是你!”楼晴咬牙,像是要扑过来掐死我,突又低呼一声,捂住自己的肚子,身体蜷缩在床上打滚,呻吟不止。不一会儿,如同浸过水,浑身汗津津的。“又来了!”旁边的太医喊了一句,然后招呼两个人上前按住楼晴,施针为她镇痛。片刻,楼晴呼痛的哼声渐小,喘息声粗重。待太医拔针完毕,楼晴趴在床边干呕不止,吐出些许白絮状的东西。经过这一番的折腾,楼晴看着又虚弱几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是胸膛微微起伏,几乎以为她已经去了。
楼将军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如此受罪,还不如死了的好!”我一惊抬头看她,老将军红了眼睛直瞪着楼晴,眼眶欲裂。我真怕她下一秒就拔剑替楼晴解脱。“将军,你要坚持住,你不放弃楼晴才有活路!”“从中毒以来,每隔一段时间晴儿就腹痛难忍,吃什么吐什么,汤药也喝不进去,再来一次还怎么受得住!”听楼将军的话,我脑中有什么闪过,想再问,楼晴哼声又起,楼将军坐到床边用手轻轻抚开楼晴汗湿而粘在脸上的头发,“晴儿,别怕,娘在这。”
我拉过一旁的太医,低声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楼小将军中的毒发作起来有什么症状?”太医见我一身华贵,虽然面生,能进得将军府错不了是哪个世家的小姐,恭敬回道,“楼少将军经常腹如绞痛,疼痛剧烈难忍,少将军常弯腰曲膝,辗转不安。一开始只有几分钟,后来疼痛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有少将军一直呕吐不止,脉象异常似有痉挛,肝□□气血不足有所损伤。”腹痛,呕吐,肝脏损伤大,这好像是铅中毒的症状,“大人,少将军是不是口中有金属味道,痛时全身生冷汗,大便黑色干结呈算盘珠状?”太医惊喜道:“小姐可是认识此毒?不知道这位小姐所说的金属味道是什么,不过少将军口中确实有异味,其他如小姐所言。”照这个表现,应该是铅中毒不假,不知道土国人从何处提炼得来,我猜想偶然得之的可能比较大,剂量肯定不多,也许,也许我可以救过来。
“少将军又晕过去了,好像喘不过气了!”里面有人喊,身边的太医跑了进去,我也跟着进去,只见太医在楼晴身上的穴道按压,楼晴又缓了过来,呼吸恢复顺畅,但仍没有清醒。“将军,可否让水清一试!看楼晴的症状,中的好像是铅毒!”“此毒,水清会解?!”楼将军激动的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铅毒,那是什么?”太医问,怎么解释重金属这种东西呢,“是一种稀有的毒药,我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见过此毒。”随便瞎编了一下,“只是在书上看过?”太医怀疑道,毕竟御医都束手无策,从古书上得的方法可信度不高,“水清确实没有完全的把握。”我等老将军开口,“再坏也就这样了,好过这样看着晴儿痛苦的死去,总是有希望的,水清尽管放手一治吧!”
事不宜迟,御医一旁辅助,我开始帮楼晴解毒。依稀记得,口服铅中毒者第一个步骤就是催吐,把胃里残留的金属吐出来,让下人准备了大量的浓茶,硬硬的给楼晴灌下去,吐了再灌,如此反复,我在一旁看着,茶水几乎喂不下去,我怕并没有到胃里就让楼晴吐出来,便让人准备了肥皂水和漏斗,虽然灌药的方式残忍,总算把肥皂水灌进楼晴胃里,刺激的楼晴大吐特吐,御医观察呕吐物,像是黄胆水都吐出来了方才作罢。再喂以温水时,不用漏斗,楼晴也能自主的咽下些。
然后让人端来牛奶,豆浆给楼晴喂下,以保护胃黏膜。我吩咐仆人这些东西都不能间断,持续的给楼晴服用,不怕她吐,吐了再用。“小姐不用药吗?”御医疑惑,“大人开的药并没有什么错,只是救不了急症,少将军喝不下去并且吸收不了。我的方法只是先帮少将军驱除体内的毒素,身体的损伤还需要日后慢慢调理。大人开的汤药还需每天服用,喝不进去就像我今天这样硬灌,牛奶,蛋清,豆浆这些流质的东西也不能间断,不要喂她固体的食物,人参汤可以适当喝些,铅中毒容易便秘,这些东西还好消化。热敷按摩腹部可减缓绞痛之感。”守在外室再跟太医商量如何控制楼晴的血压和痉挛,我不懂医术,说出对铅中毒的认识,由太医们具体制定救治调养的方案。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金属中毒不比其他,尤其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想要完全排出体内毒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经过我采取措施急救后,效果不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但楼晴腹痛次数减轻,等到夜里可以安稳的睡上一段时间,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在将军府的客房住下了。
接下来两天我都在将军府,家里派人通知了一声。楼晴依然虚弱,病情没有反复,有所好转,清醒的时间见长。我没再进内室,实在心虚的很,想起病危时楼晴仇恨的目光,她应该知道了我跟北岳的事情,还是不要进去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