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入赘傻夫美食发家》亦子无

34、兰花豆

　　厨屋里这么大动静，灶火噼里啪啦外加油锅欻欻声不断，封金氏哪里还睡得着，赶紧出来。蓝枫用淘米洗菜的筛子装了满满一筛炸蚕豆，控干油后倒入木盆里调味搅拌时，封金氏正好出现。

　　蓝枫自己尝了一口味道，还算满意，“阿爹，您尝尝——”

　　封金氏一面心疼油盐调料，一面被香味勾得忍不住流口水，也不管自己还没涑口洗脸，径直伸手抓了一颗蚕豆丢进嘴里。

　　蓝枫提醒道：“阿爹，别把壳也吃下去。”

　　“唔唔！”封金氏还没开始嚼，先尝到外面的味道就激动了。三两下吃掉豆子吐出壳，又下手抓了一把。

　　见他一连吃了好些，蓝枫把木盆移开，没让他继续吃，“阿爹，光吃这个吃多了火气大，等锅里的稀饭煮好了，配这炸蚕豆正好解火。”

　　封金氏眼馋地看了一眼蚕豆，到底忍住了没有继续伸手，转而担心起另一件事：“蓝儿，你说这东西，真有人愿意买？”

　　蓝枫只问他：“阿爹，您自己已经尝过，让您花钱买，您愿意吗？”

　　“这……”封金氏一下子犹豫了，“只是炸蚕豆，又不是什么精贵的吃食。”

　　“阿爹，您犹豫了。要是换成别的自家有的粮食，您想都不会想，更不可能花钱买。也便是说，我这炸蚕豆，确实好吃到连您都想买。”

　　封金氏恍然道：“还真是。”好吃到连他都忍不住，那其他人还不得疯抢？封金氏如此想到，顿时一阵激动，开始期待今日的集市。

　　擎州县官府特设每月逢单日为小集，每半个月一次大集。小集从早上持续到下午，大集则一直热闹到晚上，没有宵禁，期间还有杂耍艺人表演，范围不仅限于东西南北四个集市，几乎整座县城灯火通明。

　　蓝枫听了封金氏的介绍，扳手指算了一下时间：算上今天的话，再过四天，到了第五天就是大集。希望那天快来到来，他好去长长见识。

　　蓝枫将炸蚕豆挪到竹篮里。篮底铺着大菜叶子，上面是蒸笼布，然后才是蚕豆，这样炸过的蚕豆就不会把油滴得到处都是。封金氏开缸掏出十颗咸菜，又取了半篮子芋头干，临时去菜地里摘了些新鲜的，加起来凑了不少东西。

　　蓝枫瞟了一眼，沉吟片刻后，对封金氏道：“阿爹，再加三颗咸菜。”

　　封金氏不解道：“十颗已经够了，还不知能不能全卖掉呢，你要那么多作甚？咸菜取出来在外头摆一天卖不掉的话，再放回缸里可是容易坏。”

　　“我想试试另一种卖法。”

　　蓝枫没有细说，封金氏对这个回答不大满意，便迟疑着没动，“腌一颗咸菜要不少盐呢，要是卖不掉，不是亏大发了。”

　　蓝枫向他保证：“这您不用担心，今日卖不掉，我后日再上集。现在天这么冷，又冷又咸的腌菜不会那么快腐坏，多跑几趟集市总能卖完。倒是我看缸里剩下的不是很多，您是不是要再腌制一批？”

　　封金氏勉强被他说服，小心地将压咸菜的大石块从缸里搬出来，蓝枫连忙上前帮忙。将石块放到一旁，又从缸里取出三颗来，再把石块压回去。做完这些，封金氏才有空回应道：“芥菜没了，菘菜还差一点火候，得等雪落冰冻以后。”

　　蓝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叫上二两，两人和封金氏很快整理好今日要卖的货物，一起出门。蓝枫想到之前在集市看到的紫菜苔，因问：“阿爹，紫菜苔是不是也可以腌成咸菜？”

　　封金氏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瞎说！紫菜苔哪用得着腌，但凡便宜个一两文钱就有大把人抢着买。现摘现卖，来钱快，傻子才用紫菜苔做腌菜呢。”

　　无形中胸口中了一箭的蓝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到了村中祠堂外的空场，蓝枫一眼看到封平梁的牛车上插着的火把。坐在火把旁边的封常乐随即印入他的眼帘。

　　封常乐眯着眼朝这边打量一会儿，等蓝枫走近了，便挥手招呼他过去：“蓝衣，快过来！”

　　蓝枫顿了下，封金氏暗暗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小声催促道：“没听平梁家的小郎在喊你？快去，你就坐在他旁边，等会儿别下车。”

　　这是要蓝枫蹭车的意思了。蓝枫哭笑不得，如果告诉封金氏，封常乐就是主动叫他过去坐车，因为他无意中帮封常乐家发现了一桩生意，封金氏会不会暴跳起来冲上牛车不下来？

　　今日赶集的人比前天少了几个。蓝枫细细打量了下，发现封柠文和他的小伙伴们没来。牛车上路时，才听旁人闲聊提起，封柠文家动作很快，已经和封清浪家就两个孩子的婚事协商好了，封柠文和封清浪和平解除婚约，但是封柠文的二哥害得封清浪瘫在床上半死不活，要赔偿一百五十两银子。

　　有人问出了蓝枫的疑惑：“怎么才一百五十两？要说咱们村谁家最富，当初封启德啊。他二小子害清浪小子一生，只赔了一百五十两，这说不过去吧？”

　　“嗐，你不知道，封启德拿出了证据，说是封清浪先对不起他家小郎，所以他家二小子才去找封清浪理论。谁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封清浪就瘫了。封启德的意思，归根结底，还是封清浪有错在先，要是他老实，便不会受这个罪了。”

　　“嗬，这不是说清浪小子自作自受嘛？”

　　“可不是，反正两家是彻底翻脸了。”

　　封常乐小小地呸了一口，嘟囔道：“我当初居然瞎了眼，还觉得封清浪不错。”

　　这话只有蓝枫听到，蓝枫在心里默默地回应道：“原主封蓝衣比你更瞎，把命都搭上去了。”不过他到现在都觉得奇怪，封清浪送给原主封蓝衣的那个香囊，到底是怎么从家里跑到封柠文的二哥封湖手上？

　　蓝枫无意识地转头看了走在牛车旁边的二两一眼。二两马上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脸来，露齿一笑，天真纯良。

　　蓝枫看得心里一松，不自觉地回了一个微笑。

　　今日的集市依然和前天一样，这一回，封家村人来得早，很快就抢到了一个好位置，在一家油铺门前。买油的人进进出出，总会往他们的摊子上瞧一眼。这买了油，总要有菜吧，于是顺手买上一两把。是以，油铺门前这块空档可是很抢手的，封家村人刚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来占位置，便有一群村民赶到。

　　两方一碰面，所有人都惊讶了。

　　封家村这边的道：“你们金家村的也来啦？”

　　对面地回道：“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们封家村的，真巧。”

　　金家村离封家村不远，两村关系不错，经常互通有无。封金氏便是金家村人嫁过来的。在场封家村人家里或多或少都能跟金家村人产生联系，因此，封平梁跟村里人一合计，稍微挪了下地方，把旁边的位置让出来，给金家村人。

　　金家村人非常高兴，感谢地话说了不少。

　　蓝枫正在摆东西，看到封金氏的目光老是往旁边的金家村人那边瞟过去，不由得疑心道：“阿爹，怎么了？”

　　封金氏皱了皱眉：“没看到你外祖家的亲戚，也不知道你二哥蝶衣日子过得怎么样。”

　　蓝枫没有接话，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自家都过得惨兮兮。眼看就要下雪了，家里还到处漏风，不赶紧修补缝隙的话，这个冬天他们一家三口可能会冻死。蓝枫这几日每天早上能早早地爬起来，就是因为被冻醒的，因为太冷了，他无意识中还把二两抱过来当暖枕睡。

　　修补缝隙要花钱买材料，但是钱从哪来呢？原主封蓝衣只有区区几串钱，根本够不上什么。

　　蓝枫自觉他是个自私的人，自己这边都快顾不上了，哪里有闲心去管别人，还是一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见过的人。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亲情。

　　封金氏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得到蓝枫的回应，而且这边摊子开始了，他连忙把注意力收回来。

　　“兰花豆！现炸兰花豆！酥脆鲜香，好吃够味！”

　　蓝枫陡然喊了一嗓子，把封金氏给唬了一跳。就是其他封家村人也都愣愣地看过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竹篮，上面遮盖的蒸笼布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炸得焦黄的蚕豆。蚕豆壳外翻如兰花，表面可以看到一颗颗盐粒和油炸过的藤椒粒和辣蓼。封常乐探头过来瞧了一眼，便有些意动，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问道：“蓝衣，这是兰花豆？你做的？”

　　旁边有人听到‘兰花豆’，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蓝枫见状，用小木勺舀出一颗放到封常乐手中，“你尝尝看，先把壳剥掉。”

　　封常乐将信将疑地剥去外壳，把胖乎乎的蚕豆放进嘴里。麻辣的味道瞬间占据了他的口腔，令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三两口嚼完，封常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蓝枫，惊喜道：“蓝衣，这真好吃！嘶～有点辣，但是很爽！”

　　封常乐的表情十分给力，旁人一看他是真的觉得好，也想来看看所谓的兰花豆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好吃。蓝枫便故意拉着封常乐，一边介绍，一边挑一颗蚕豆投喂他。两人一搭一唱，效果意外的好。很快便有人来询问：“小老板，你这兰花豆怎么卖？”

　　蓝枫笑道：“一两二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