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深》落雪樱

17、身世真相

　　一个月转瞬即逝，宋旻炘已回京多时，现在他每日忙于公务，连家也不经常会去。
　　孟昊天到京城后身边多了一个叫司良的人，身形魁梧，络腮胡子，个子不是很高，但身手相当了得，却又慈眉善目。孟昊天和司良每天都外出，直到深夜才回到宋旻炘家中。
　　不顾，宋旻炘过得十分不顺利。
　　这天，宋旻炘刚同皇上商议了一些事，正准备出宫，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而正在他走出大殿后不久，一个身着浅绿色华服的少女朝他跑来。她眉目清秀，五官小巧，很是可爱。能自如地出入皇宫，想必她也不是一般人物。
　　没错，她就是宋旻炘过得不顺利的原因所在。
　　“宋大哥！”
　　宋旻炘听见叫声，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怎么又是她？老天，自打他回京之后，这个女孩儿就一直纠缠着他，让他连好好休息都不行！
　　“宋大哥是要回去了么？”分红的唇微翘，很是可爱，但宋旻炘不这么觉得。
　　“是。”宋旻炘不得不应她，因为，她是国舅爷的外甥女，广陵王的独生女，当今皇后的亲侄女郭筱蘋。她近来在在国舅府长住，说是来探望她的姑妈和舅舅，可谁知道是真是假。
　　“太好了！我也正要回去呢！一起走吧！”说完，她竟主动挽住宋旻炘的胳膊，拉着，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拖着他往前走。宋旻炘不喜欢这样，可奈何又总是拗不过她，又不敢使大力将她推开。
　　宋旻炘无奈之下只好将她送回国舅府，之后才可以回家。天知道他有多郁闷！这儿离他家还远着呢！
　　本来好不容易皇上让他回家休养几天，谁知出师不利，当天回到家就累得不行。大厅里，孟昊天见他这样，早已猜出事情原委，故意调侃道：“师兄，你的眼福不浅哦！只怕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话虽看似说笑，可他可是当真的！
　　“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处？郭筱蘋是谁你知道吗？惹到她我丢官事小，得罪了皇后和国舅招来杀身之祸这事可就大了！搞不好还要株连九族的！”他倒在椅子上，伸展四肢，这样最舒服了！
　　孟昊天却不以为然：“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你要是敢对昭莹始乱终弃，我觉饶不了你！当初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放弃了她的！”现在想到他还觉得很不甘心呢！不过有什么办法，人家倪昭莹自己选择的嘛！
　　“放心啦！你师兄我又不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正说着，屏风后走出一个花白胡子的人和一个虽然年逾不惑之年却风韵犹存的妇人。
　　宋旻炘和孟昊天一见他们，便站了起来，恭敬地问候。
　　“坐吧，你公务繁忙，这些日子一定很累，到了家就别拘谨了。”宋旻炘的爹宋正说，他以前是刑部尚书，现在已辞官在家。
　　“析儿，不如你搬回家住吧，省得我和你爹挂记。”宋旻炘的娘何秀梅说。
　　“你懂什么？”宋正呵斥：“男儿当以社稷为先，事业为重，再说了，析儿回来住每天都需要在家和皇宫之间跑来跑去，这不是瞎折腾么？”
　　“这倒也是。析儿，这次你打算住多久？”哎，真是二大不中留啊！何秀梅感叹，上次他去海城，一去就那么久，来信也是寥寥数语就了事，而且大多是问候和报平安的话语。
　　“我……”宋旻炘也知道何秀梅的心思，为人母嘛！他实难启齿，但又不得不实情相告：“只能住三日，刑部还有很多案子堆积。”他走的这段时间可积压了不少案子呢！
　　老人脸上明显地露出了失望，但他们不想让儿子为难，何秀梅叹息着走过去，握住儿子的手仔细摩挲了一番，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说：“你看你，这风尘仆仆的，快去换一件衣服，我吩咐厨房弄你个你喜欢的菜去。”
　　“诶，好。爹，孩儿先下去了。”
　　孟昊天见宋旻炘回房也跟着出去，转到自己房中。司良本坐在桌边，见孟昊天回来就赶紧站了起来。
　　“少爷。”
　　“哦，司良你回来了。那边有什么动静儿么？”孟昊天引司良一同坐下。
　　“还没有，那老狐狸狡猾得很，知道有人监视着他，就整天装作办正经事，不与庆王的人接头，特别是龚德牧出事之后他更是小心谨慎。不过，庆王那边已经等不及了，看来他们的阴谋很快会大白于世的。”
　　孟昊天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嗯，那就好。我也到皇朝多时，怪想家的。”
　　“对了，少爷的爹还是没有下落么？”他管的是庆王那边的事，关于找爹的事一直都是孟昊天自己负责的，因此他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如何。
　　提到这件事，孟昊天就忍不住叹息。他取出玉佩，细细摩挲。“也不知他在何处，过得可好。若能早日与他团聚，我也可以早日回国了。”
　　“少爷，也不用太过忧虑，属下相信他也正想着您呢。皇天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你们会相见的。”
　　“但愿如此。”孟昊天迷茫地看着远处，不知他爹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尚在人世，过得如何……

　　同样的一片天空之下，倪竟安也迷茫了。他站在房内，身边挂着一个女人的画像。画中人身着彩衣，坐于花丛之中，笑盈盈地看着侧面，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而如此欢心。画中的她是那样的温柔美好，不似凡人。然而，画中的人，虽然衣着不同，却和倪昭莹秘密山洞中的人一模一样，只是神韵不同。
　　“金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呵，今天是金双的祭日，同时也是昭莹的生日。十四年了，你在地下过得好吗？你看，我也老了，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昭莹的孪生妹妹昭芹，也不知她是死是活。”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十八年前李金双托孤的那一幕，一切都还很清晰，可早已过了好久……
　　倪昭莹坐在山洞中，摸着她心爱的贝壳，想起那夜和宋旻炘的事，心中有苦有甜，很不是滋味。她抬起头，看着画中人，说：“娘，为什么我老想着他呢？为什么我好像见到他呢？难道这就是‘爱’吗？可是，我配不上他呀！而且，他也……他也……”说着，泪水就忍不住滚了出来。
　　“既然这么痛苦，这么想见到他，那就去找他吧！”
　　嘎？倪昭莹一怔，转身，就看见那就一脸慈爱地站在洞口哪里，惊讶地问：“爹？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来的？”这里不是她的秘密基地吗？
　　倪竟安看着她那疑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说呢！你呀，那年到我房中偷画，我从窗户缝隙里都看见了，所以就跟着你找来了这里。”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呀！害得我还以为这里很隐秘呢！”倪昭莹嘟起嘴，很是不满倪竟安的隐瞒。
　　倪竟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呢自从宋旻炘走后就每天坐在这里发呆，或哭或笑，殷永康就每天盯着块木头疙瘩发呆！我看呐，你们都患了同一种病：相思病！丫头，爱呢，就要努力去争取，要不然别人可就捷足先登咯！”
　　倪竟安弯下腰，一副“我有经验听我的”的样子认真地看着她。
　　倪昭莹眨眨眼，仔细一想，觉得有道理，但她又看向倪竟安，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现在不娶争取等到老了就会后悔莫及哟！”
　　“您和娘……也是这样吗？”
　　那就一怔，直起身来，转过去，背对了倪昭莹。他看着无垠的大海，似乎想寻找某个沉睡在海底的灵魂，悠悠地道：“我和金珠很相爱，但却有龚德牧从中作梗，想抢走金珠。不过，他没有得逞。金珠相信我，我也相信她。后来，我们就带着你到了这里，当起了海盗。不过，现在倪家寨已不是海盗窝咯！”
　　倪昭莹眨着好奇的眸子，觉得莫名其妙：“金珠？我娘不是叫做金双吗？”
　　倪竟安转身，淡淡地笑着：“是啊，你娘是这画中的人，李金双。不过，我的妻子是小她三岁的妹妹，李金珠。”
　　呃？心中有个可怕的想法在涌动，欲破壳而出，但她却不敢去碰触。“爹……”
　　“我不是你亲爹，我是你姨父。不过，我多么希望有你这么个乖巧的女儿！”是啊，他和李金珠没有孩子，这是一生的遗憾。
　　而在农业根本无法一下子就接受这个事实，她摇着头，质疑地看着倪竟安，否定道：“不！爹你是骗我的！”
　　倪竟安却摇头：“我不是骗你的。你还有一个妹妹，她在京城宁王爷家里，你去找她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他真诚地看着倪昭莹，希望她这就出发。
　　此刻倪昭莹的脑袋处于一片空白中，还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为何会这样？十几年的企盼，十几年的思念，她却不是自己的亲娘？！倪昭莹心中十分失落，泪水夺眶而出。
　　倪竟安从怀中取出一个明黄色的荷苞，上面绣着“百鸟朝凤”的字样。荷苞下缀着绿色的穗子，做工精细，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绣房能作出来的。他递给倪昭莹，说：“这是你娘临终前给你的，你妹妹昭芹那里也有一个一样的。”
　　倪昭莹身处颤抖的手，接过来紧紧攥着，问：“那我爹是谁？他姓谁名谁？”
　　“找到昭芹后，去问宁王爷吧。”倪竟安转身走了出去。他不能现在就说，否则，指不定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虽然自己极力希望她去找宋旻炘，可是，他却很是不放心她去京城那虎狼之地。那里的人，都是要对她赶尽杀绝的！特别是……
　　“爹！”倪昭莹突然大喊一声，“你还是我爹，对吗？”
　　倪竟安回头，黝黑的脸上露出暖暖的笑：“当然了，你也别忘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娘家，要是宋旻炘欺负了你，你就回来向我告状，我帮你收拾他！”
　　听他这一说，倪昭莹“噗嗤”就笑了。爹……
　　当殷永康听说可以和倪昭莹去京城时，高兴得绕着倪昭莹和倪竟安在沙滩上狂奔，还大喊大叫，就恨不得有一双翅膀可以飞起来，孩子气十足。
　　于是，第二天，他们便启程朝着京城出发。未来吉凶未卜，但他们相信，这一次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