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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鱼头泡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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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鱼头,刑沛说的就是这家店,两三年前他吃了一次就惊为天人啊,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鱼头!
后来每次想来吃,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耽误了。
再来……嘤,他忘了店在哪里了。
好衰orz。
明明就在附近的,但就是找不到,仿佛陷入了鬼打墙,有人要和城隍庙的公职人员作对!刑沛恨不得掏出伏龙剑,让尔小鬼看看谁才是这一片区的老大。
刑沛故作镇定地看向孟楠杉,“要不,我们去春风满意楼吧,炸虾球恰恰。”
此时,他们已经在周围的巷子里转悠了二十分钟了,甘棠CBD里藏着的老城区老巷子,看起来千篇一律的风格,摸不清方向的岔路,日头已经正中,巷头巷尾猫狗身影难觅。这一片估计很难拆迁了,老弄堂作为城市过去的剪影保留了下来,同时保留的还有鬼鬼祟祟。
刑沛扭头瞪藏在阴影里的女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迷路啊。
女鬼不甘不愿地溜走了。
刑沛,“……”走什么走啊,刚好问路啊。
孟楠杉将一切看在眼里,忍着笑意轻咳了下掩饰,“你刚才找的没有错,只是邵家鱼头搬了。”
刑沛,“?”
孟楠杉,“我们现在也没有走错,绕过这个巷子就到了。”
刑沛,“!”
果不其然,走过这条巷子转个弯就是了,和其它街头小店毫无区别的没啥美感的红底黄字的招牌——邵家鱼头,玻璃移门小半开着,好闻的味道争先恐后地从门里涌现出来,简直要了命了,不吃一碗对不起在日头下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辛酸。
再看看,刑沛陷入了沉默,邵家鱼头搬到了小学后面啊,他刚才自顾自地带路,是绕了远路。
“我带着你绕远路了。”刑沛是个知错就认的好青年,当下表达歉意。
“是我不好,没有问你去的店叫什么,看到刚才的邵家鱼头旧址才反应过来的。”孟楠杉戴正覆盖着脸的口罩,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出门被认出来的概率有80%。
同样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戴口罩是常态,路上没几个人不戴的,大家都要做自律的好公民哟,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别人。
“孟楠杉你很熟悉这里?”刑沛问。
孟楠杉点头,“嗯,我家以前的老宅在这儿。”怅然在舌尖一晃而过,很快他的语调就恢复了平常,“走吧,我们去吃饭。”
“估计要等。”
正值饭点,店里面座无虚席,外面一排等位的男男女女玩着手机,差不多每个人能隔一米。还时不时有人拎着打包盒走出来,堂食与人接触不安全的话,打包带走是个很好的选择。
“跟我来就是了,不会让你等的。”孟楠杉眉眼弯着,自信满满。
刑沛狐疑,跟着孟楠杉进入店内,香味扑鼻而来,就是他记忆中的味道,炖得丝丝入味的鱼头泡上几张烙得金黄的面饼,光看就知道好吃极了。想要保持身材的想法在这锅鱼头面前,完全是做梦。
“不好意思,堂食满了。”小小柜台里,老板娘忙得头也不抬,“等位需要一个小时,打包四十分钟。”
孟楠杉喊,“梅姨,是我。”
老板娘皱着眉抬头,端详着孟楠杉露在口罩外面的脸,表情从茫然到惊讶到惊喜,“楠楠!大半年没见你了,快来,快进来,到里面坐。”
老板娘注意到了刑沛,“带朋友来了?太好了,我们楠楠终于交朋友了,朋友一起来,尝尝我们家的鱼头,待会儿阿姨亲自给你们烙饼吃,多放鸡蛋。”
刑沛乖巧,立刻喊人,“阿姨好,我是刑沛。”
“小刑一起来,楠楠性子内向,长这么大我就没有见他有亲近的朋友,你还是第一个带过来吃饭的,快来快来,就当自己家一样。”
当自己家就是不一样,别人在店铺里挤,他们直接就上二楼的私人小包间,空调给开着,电视放着,还有光明正大地加塞,别人想说什么都不行,做给自家孩子吃的,为什么不能快一步?
随着大份鱼头一起来的还有梅姨烙的饼,油亮金黄,直接吃就很棒,泡在汤里面更赞。
梅姨陪着坐了一会儿,店里面实在是太忙了,就下去了。
“就是这个味道啊,真好吃。”刑沛吃的好幸福,眯眼睛。
“鱼眼睛下面这块肉最好。”孟楠杉给刑沛夹菜,他自己反而吃的不多,个人管理非常严格,吃什么都是浅尝则止。
明星真是不好做,刑沛大口吃的时候心中感叹。
“我家以前是开饭店的,我爸师从名厨,手艺很好,从师公手里面接过了传承百年的招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刑沛惊讶地哇,“好巧,我爸以前开餐馆的,手艺跟着我外公学的,我外公以前做乡村一条龙宴席的,做的菜量大、实惠、味道好。后来赶上时代的好时候,我爸贷款、买楼买地、做超市,这才有了我家现在的产业,那家小餐馆早就不开了,我就在照片里看见过。”
孟楠杉笑了笑,给刑沛递了一张面纸,他吃饭的样子真香,只要吃到合心意的好吃的,眉毛就飞起,清亮的眼眸中流露出灿烂的光。看他吃饭,食欲不振的人也能吃三大碗。
孟楠杉,“我家的店转手了。”他没有细说,过往隐藏在黯淡的结果里,“邵叔以前在我家店里是三位主厨之一,做鱼最好吃,炖鱼头只是小菜。他做的全鱼宴是一绝,整鱼脱骨让人叹为观止,拆鱼头比炖鱼头好吃百倍。”
刑沛流口水,那该多好吃啊。
“说的我都不好意思进来了。”人未到声先来,邵叔嗓门大,为人爽朗,一点儿也不脸大脖子粗,不是伙夫的经典体型,就是脸被灶火熏得红彤彤的。他给二人送来了一盘鱼泡烩鱼籽,这菜用来泡饭绝了,只有老食客提前说一声才有的。
“邵叔。”孟楠杉喊人。
刑沛跟着喊,“邵叔叔好。”
相比于孟楠杉,刑沛可乖巧热情多了,看着他才像是认识邵叔的人,孟楠杉清清淡淡的。
邵叔习惯了,看着长大的孩子,哪里不知道脾气。大家说了几句话,邵叔询问了孟楠杉的近况,开展了长辈的经典问询:谈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啊。
真是让社恐为难和头皮发麻的问题,孟楠杉笑着一一回答了:没有。
就这么简单,没有就没有。
“你枣儿妹妹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大叫,哈哈,她最近看你那个电视剧入迷了。”
他们两个有不少话说,刑沛就负责吃吃吃,从鱼头泡饼吃到烩鱼籽,再喝一口加冰的肥宅快乐水,他还负责听,听了一会儿他发现,邵叔和孟楠杉说话下意识地回避着什么。
心中思量了下,刑沛就知道了是过去,只要提到过去,邵叔就立刻掐住话头不着痕迹地转移成别的话题,生怕触及到孟楠杉的痛楚,应该是孟楠杉家庭变故的原因吧。
作为勤勤恳恳粉了好几年的忠粉,做数据、打榜单、买买买丝毫不落下的老粉,有些偶像的过去他们也是不知道的。人都有秘密和过往,要守住交往的底线和分寸,刑沛就当自己是吃饭机器,不插话,不提问,不好奇。
吃完了饭他们还打包走了一大份凉拌脆鱼皮的凉菜和一大份烙饼,邵叔和梅姨说小伙子吃饭太香了,以后常来。刑沛脸上的笑容差点儿破功,他会不会留下了饭桶的印象?
虽然桌子上的菜基本上是他吃的……
“去哪儿?”孟楠杉问。
刑沛摸着肚子说,“回家,嗝,吃饱喝足就想睡觉了。”
“好,有鱼皮和烙饼,晚上我就做杂粮粥,吃吗?”
“好呀。”不做饭的人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回答完了刑沛就陷入了沉思,这咋怪怪的捏,啥时候吃孟楠杉给他做的饭成了顺其自然的事儿?
刑沛想了一路,回家的时候还在想,坐在一堆手办中间依然在想,他还在想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隔壁,有奶便是娘的大王绕着孟楠杉的脚撒娇地喵喵喵,孟楠杉摸摸它的脑袋,“猫粮都不肯吃了。”
一碗猫粮动都没动,就等着好吃的猫饭。
长毛橘·大王,“喵~~”
…………
某城郊高尔夫球场的室内包间里面,搓麻的声音此起彼伏,刑沛妈妈沈秀茵和朋友们边打牌边聊天,聊天的内容无外乎美容保健和子女。
朋友张说,“我儿子没法要了,我和他爸爸让他去学金融,他跑到国外学了音乐,现在头发留得比我还长。昨天视频把我吓一跳,头发乱糟糟的,眼窝发青,还以为他磕药了,我差点都哭了。”
“孩子送到国外了,我们的手再长也没有用,还是秀秀好,两个孩子都在身边。”朋友梁羡慕。
“阿泽还没有谈朋友吧,我娘家侄女大学毕业,正合适啊。”朋友吴兴致勃勃。
朋友张偷偷歪歪嘴,“阿泽多好的孩子,我家小子有他一半好我就阿弥陀佛喽。”
“沛沛也好啊,懂事嘴甜,听我家丫头说他在动物园认养了羊驼,取名一家亲。”
沈秀茵,“……是啊,这孩子就喜欢做没头没脑的事情。”还认养了狐狸,取名:快胖。
这些事,她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