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之梦》集NG

5、第一章：梦.镜 Ⅴ泪光海

　　雨还在不停的下，在一片光雾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抓住了湖边的岩石，一使劲，亚伯罕的头露出湖面。他一点点爬上岸，仰面躺在湖畔，脸上的泪水和雨水交织成一幅现代主义作品。雨水不能突破的月镜湖面，一滴泪却飘了下去。
　　书房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文森特和其他仆人一起静静的站在门外，众人都带着惊恐而疑惑的目光看着文森特。文森特作为这里资历最老的也是地位最高的管家，可以说是玫瑰庄园的顶梁骨，尤其是在亚伯罕和瑰洱幼年时父亲去世到亚伯罕成年完成转变那段时间以及在瑰洱意外去世亚伯罕无心顾家的现在。书房里的喧闹轻一点了，文森特轻声让大家回去工作，然后扭开门。
　　眼前的这幅情景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书房，说它是垃圾桶还更让人信服些。从遥远的东国(和莫德尔夫共为荷特鲁拉唯二的以人类族为主的国家)购得的昂贵的瓷器碎片零零碎碎的撒在地上，文森特不得不小心地避开它们尖锐的边沿;被打爆的枕中鹅毛有的黏在沾有红酒和咖啡混合物的毛毯上，有的还在空中打着转;撕碎的书本残片已看不清一个单词……而亚伯罕蜷缩在角落，使劲用拳头砸着地面。
　　“少爷。”文森特用一贯平静沉稳的声音说，这种时候，一定要比被安慰的人更冷静。听到呼声，亚伯罕停止了敲击地板的动作，像一块岩石一样待着。文森特慢慢走上前去，在亚伯罕身旁半跪下，掏出手帕，为亚伯罕擦去污渍。
　　“怎么办？”亚伯罕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的说，他双臂紧紧夹住脑袋，仿佛稍一放松就会掉下来一样，“怎么办？怎么办？！赫尔墨斯说过只给我一个月时间，离我从梦世界回来又过了三天，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星期，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文森特伴随亚伯罕七十余年，只有这一次，他无法帮助少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亚伯罕，这让坚信“管家的存在就是为主人排忧解难”的他感到自责。
　　这时，一个女仆从未关上的书房门走进来“少爷，管家，帛曳小姐来了。”
　　“请帛曳小姐先去客厅休息。”文森特下了命令——毕竟让帛曳看见这景象可不好。 “但她已经过来了。” 女仆颤颤巍巍的说。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高跟鞋与大理石地板碰撞的踏踏声。帛曳穿着一席金边黑色连衣裙，出现在门口。她金色的眼睛扫视了整个屋子后，很快看向了亚伯罕，并径直向他走过去。 帛曳也半跪下来，文森特识趣地退到一旁。帛曳搀扶起亚伯罕，将他的身体正对着自己。“亚伯罕，亚伯罕！看着我的眼睛。”帛曳着亚伯罕迷离的眼睛，亚伯罕抬起眼来。“我都听说了，但还有时间，不是吗？”说完，她将亚伯罕紧紧搂住。“偶尔，也依靠一下我吧，就算是感谢你救了我的命，嗯？”几滴带血色的泪流下她的面颊。
　　“‘海是死亡，泪水为复活。’这句话什么意思？”等亚伯罕平复了情绪，三人坐到客房里，开始探讨神谕的意思。
　　“如果我知道，就不用这么着急了。”亚伯罕和帛曳坐在床沿，文森特坐在书桌前查阅着各种资料。亚伯罕用食指和拇指揉着眉心，向后仰面躺倒在床上。
　　“泪……海……，这里有一个符合的项。”文森特突然说，然后照着书念起来，“泪光海，泪光海坐落与东国偏北的海域，是一个只与海有一个口相连的内海。在两千年前，它还是个外海。史书记载，两千年前，东国与海栖族贸易甚密，其交易地点便位于现在称作泪光海的区域，每年夏秋之交，海栖族便以海产和真早以及海中矿产与东国人相易。但在一次交易中，人类和海栖族发生冲突，这里人类族和海栖族记录有差，《东国史》上记载‘一海栖人满口狂语，侮辱我东国皇威，不得已遂击之，死。而人与海栖为敌。’但具海栖族记载，矛盾是由人类发起的。总之，人类科技水平较高于海栖族，加上东国人将海栖族引致近海再用火炮击之，海栖族损失惨重。海栖三族(人鱼族，甲壳族，软体族)之王暴怒，献祭召唤海神，述说人类罪行，海神派海洋女神忒提丝前去惩罚人类。海洋女神用一天从海中心赶向东国海岸，掀起百米巨浪，半小时内，海货城(东国的城的行政区划就是城)不复存在，十二小时内，周围数城，全数尽毁。这时，海洋女神的女儿瑞斯特(Raest意为海的眼泪)站了出来，她化为人形，以渺小之躯面对大海的咆哮，她是这么说的‘吾母敬上，若汝必为消海之怒，则以吾血为之。’语毕，拔剑自刎。海洋女神见爱女死，扑倒在地，双臂围之，大泣。久之则其臂成山，其泪成海，是以为泪光海。” “东国吗？二十多天的时间怎么赶的到？”亚伯罕说。
　　“既然神谕说你妹妹会复活，那一定有准备的。”帛曳安慰道。
　　“那……好吧，明天就出发。文森特，你帮我准备一下。”